第五十一章 真面目
珠生看到了这几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跟主子脸上的疤痕一模一样!由于服侍一桑久了,虽然开始的时候一桑也会有些抵触被人见到真面目,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见怪不怪了。一桑脸上的疤痕,珠生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淡淡的颜色,形状,样子,可以说没人比她更清楚了。而此吃此刻梳妆台上的这东西,真的跟主子脸上的疤痕完全一致!颜色也是这颜色,长度也是这长度,而且,恰好是三个…… 当连城看清撞上自己的正是心心念念的赵一桑时,大吃一惊。而一桑慌不择路之下,也没料到会撞到人。在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冲击下,连城倒没什么,一桑一下子跌倒在地。当然,手中的扇子也倒在了一边。 连城赶紧上前扶起了一桑,焦急问道:“没事吧?摔着没有?” “没事没事。连少爷,您也在这里啊。” 等一桑刚站稳,连城往她脸上一瞧便惊呆了。 一桑感觉到了连城的目光,心中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毕竟自己是个女人,给一个认识的男人发觉了脸上的难堪,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恼怒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脸上有缺陷,至于要表现的那么惊奇么?亏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子爷,这么点儿基本礼节都不懂么? 这时,连城终于开口了:“你,你到底为何要戴着面纱?” 一桑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见到自己的面貌了,怎么还会有此一问? 连城打趣道:“莫不是真怕沉了鱼,落了雁么?” “你,你没见到我脸上的疤痕么……?” “疤?什么疤?难不成是要仔细研究才能看到的那种?” 一桑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处搜寻周围,终于发现旁边有一处池塘。她飞奔过去,对照着池塘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 她看到了一张清秀绝伦的脸,皮肤白皙,简直没有瑕疵,几乎可以在现代做美白产品的广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桑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心中紧张万分,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在拼命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起床,急急忙忙地洗漱,穿衣服,找首饰,戴面纱……完了!完了!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有些急匆匆的,终于百密一疏,早上忘记在脸上贴上那三道疤了! 那东西现在在……在梳妆台上!那珠生,珠生是不是看见了?!回过头来,看到连城仍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站在自己身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府的事情回府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如若这件事被揭穿了,自己可就是欺骗了慕容府这一大家子的人,先不说目的为何,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把她赶出府去了!开玩笑,虽说自己想过将来总有一天要离开,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连城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听凡臣说了好多次,自己这个赵姨太样貌丑陋,自己甚为讨厌,可现在一瞧,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 一桑匆忙走来,二话不说,先跪了下去。连城大惊,连忙把她扶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 一桑知道,一百句谎言都比不上一句真话,她抬起亮亮的双眼,朗声说:“小女子现在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事。连少爷,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连城仍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也猜出了两三分,皱眉问道:“可是关于你的容貌?” “不错。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真实的面貌。脸上的疤痕是假的,是我自己粘上去的。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何,只有一句,自保!” 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脸上露出如此坚毅果决的神情,连城大为震撼。虽然并未统统理解,可也隐隐明白了她的用心。 一桑这样跑出,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听到后头有人声,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寻来了。事不宜迟,连城立刻捡起地上的扇子给一桑,轻声说:“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凡臣。不过,改天有时间了,你可得好好给我解释一番才成。” 毕竟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好好一个女子却装成一副丑八怪的样子。自己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的好友也瞒住了,连城心中也有那么些不是滋味。但不知为何,看到一桑请求的样子,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同意了。
一桑大喜,连忙举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感激地冲连城笑了笑。 凡臣一脸铁青地寻了过来,心中其实甚是担心。见一桑好端端地站在那,而脸上也还有一柄扇子遮挡,不禁松了一口气。等到发现一边的连城,很是奇怪,开口问道:“连兄,你怎么在这?” 连城神色不变,微笑道:“听说今日是赵老爷子大寿,便不请自来,叨扰主人了。不过想来,赵五也不会怪罪于我吧?刚刚走到这儿,便看到了赵,嗯,赵姨太在这边,她好似受了些惊吓,我便安慰了几句。你来了正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去酒桌那儿贺寿去了。 凡臣手上拿着一桑的面纱,走过来低声说:“你没事吧?伤着没?” 一桑心中还有些发慌,说道:“没事没事,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回席上。”说完,扯过凡臣手中的面纱,匆匆走回去了,趁人不注意,迅速把面纱戴了上去。 一桑回去后,众多女子的注意力也早就转移开了,不是这位的珠宝好看,就是那位的衣料贵气,一时倒也无人再来惹她。 熬了又熬,这劳什子寿辰终于结束了。 一桑疲惫地斜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着回去后到底要怎么对珠生说。还有连城,自己真的能相信他么?唉,等得了空,还要好好解释一番。可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凡臣装作在一旁正经危坐,其实不时拿眼睛偷瞥一桑。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好像睡着一般,心中莫名也有些懊恼,觉得是今儿个的事让她恼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如此在意了?她高兴也好,恼怒也罢,关自己什么事了? 两人心中各怀心事,好像时间只过了须臾,便听得家丁喊道:“少爷回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