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温柔的死亡，愤怒的生命
属于戴斯的【心像世界】快速消失，空间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带着面具的他深深呼吸，然后放松的说：“生命的气息，让我如痴如醉，难道就不能让我多在这个世界逗留一会吗？” 回应他的是面具上浮现的裂痕，戴斯很无奈的摇头：“没必要这样谨慎吧，我只是想更近距离的观察和感受这世界，总是躲在后面让我觉得很无聊。” 死亡女神的面具快速龟裂，碎片一点点脱落，戴斯抬起右手放在面具上，然后将其慢慢的摘下，并说道：“你要知道，我是你这边的，和其他人不同，死亡是公平的，我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带着敌意，否则你也不会放我出来，不是吗？” 眼眶周围像黑色触手的纹路渐渐消退，紫色的双眼也变得正常，低头看着手里逐渐化为粉尘的面具，莫往略微摇头：“你自己也知道，你存在的本身，对这个世界来说，根本就是一种灾难…” 摩挲尤斯出现在莫往身边，那张阴险的面容充满自责，他鞠躬说道：“陛下，实在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让您遭遇危险…” 他从来都是和莫往形影不离，几乎就是他的影子，作为除蕾米尔外第一个觉醒的贵族，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莫往的安全，他擅长的虽然不是护卫，但这是他必须做的。 而且莫往愿意让他第一个苏醒，也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对地宫魔族来说，莫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他没想到，这次只是稍微回避一点，让莫往和叶晓雨享受独处的空间，就遇到这种事，那群混蛋专门挑这个时候动手，是觉得有机会吗？！ “你不要在意，我没事，晓雨呢？” “小姐很好，请您不用担心。” “是吗？那我们…呃…！！”莫往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呗一道雷电击中，整个身体抽动一下，而且这疼痛很快就占据他的全身，摩挲尤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瞬间他就后退到很远的地方，谨慎的注视弯腰抽动的莫往，因为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浮现，然后向外蔓延…！ 危险，那是绝对的危险，任何生物都希望避免的危险，那黑气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陛下？！” “不要过来！退后！随便靠近的话你会没命！”莫往制止想要靠近的摩挲尤斯，他身上浮现四处飘散的黑气突然凝聚在他身后，就好像一双巨大的翅膀缓缓展开，莫往在想尽办法控制这些黑气，不让他们随意扩散！ 力量暴走了…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力量，是戴斯残留的东西，他在离开时并没有将自身的能力全部收回，稍微遗留下部分，而这些被戴斯刻意遗留的，就成为莫往麻烦的根源！ 身后的黑气虽然被勉强控制，但仍然不断向外扩张，而诡异的是当这黑气经过的地方，整个空间的颜色都变成了灰白色，非常凄凉绝望的色彩！ “哦死亡…哦死亡…哦死亡…” 耳边浮现低沉的旋律，莫往好像看到一个男人，他坐在石头上，周围的空间是一片灰色，枯萎的植物，干枯的河流，碎裂的大地！ 死亡女神的面具放在他的身旁，左手在面具轻轻抚摸，虽然只是背影，但莫往知道他所看到的是谁… “我的名字是死亡，所有生灵都将跪拜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仁慈和宽恕…” 唱到最后，对方拿起面具戴在脸上，然后用带着笑意的话说道：“要不要我帮忙呢？我可以轻易的将这些力量收回去，你控制的很勉强呢，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世界可是会【死】的呦…” “我绝对不会让你出来！” “别这么严肃啊，难道我不是你的战友吗？亲爱的魔王陛下，就算你真的将我释放，我也是你的部下，别忘记我可是【骑士】之一呢，难道说你在关心这个世界吗？” “死亡也会说谎吗？你明明想要杀死这个世界，刚才却说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死亡是不会说谎的，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被你毁灭前，认真的去感受它的存在，我和隔壁的那个熊孩子不一样，他才是毫无道理的肆意妄为，而我，深爱着世界，爱到希望亲手毁灭她！”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看着你所爱的世界！直到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契约！戴斯！” “好吧，看来我着急了，既然如此我就安心等待吧，不过你的情况也很糟糕呢，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也快消耗光了，如果你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个熊孩子肯定会制造机会闯出你的心像世界，到时候就算世界没有被他毁灭，也要玩个半残呢，要回来吗？别忘记你的【牢笼】并没有消失呢，嘿嘿…” 戴斯幸灾乐祸的说道，莫往眉头皱起，冷冷的说：“这就是你故意留下力量的关系吗？让我重新回到心像世界？” “谁知道呢…”戴斯耸耸肩，莫往瞬间回到现实世界，凝聚在他身后的黑气疯狂的钻进他的体内，消失了… “陛下？”看到一切都结束，摩挲尤斯才能上前，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充斥死亡之力的黑气究竟从何而来，现在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没事，看来今天的活动要取消了。”脸色苍白的莫往勉强笑笑，他现在非常虚弱，而且也感觉到自己心像世界中，有一把锁开始松动了，就像戴斯说的，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力量正在快速耗尽，如果他不重新返回心像世界，就会有个肆意妄为的家伙跑出来，到时候… “我们去接晓雨，然后你直接返回地宫就可以了，今晚12点，你来见我，我要把事情给你交代一下，我想很快自己又要变成过去的模样了。” “我明白了。”摩挲尤斯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但他也没继续问下去，他知道莫往遇到些问题，而这些是他无法解决或提供帮助的。 …… …… 戴斯的心像世界，他还是坐在石头上，身体向后倾斜，双手撑着石头，仰着头看向黑色的天空，在这绝望的世界中，他仍然保持笑容，只不过他的脸非常怪异，在没有佩戴面具的情况下，他的左脸竟然是一片虚无！ 只有一团黑色的烟雾，以及像眼睛的紫色火焰在跳动，死亡女神的面具放在他的身边，仍然面容安详… “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心像世界，有什么事吗？”戴斯突然开口，他身后出现另个人，同样是莫往的容貌，穿戴却非常普通，胶鞋，胶手套，还有围裙衣服上都沾满泥土，带着一顶草帽，左手拿着小铲子，右手拎着小篮子。 怎么看都像刚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农夫… “出去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第一次接触世界，就算是我也激动不已，我真的很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哪怕一秒钟！”戴斯非常兴奋的说，语言中无法压制自己的心情。 “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她】的反击，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很薄弱，如果我们这次失败，就没有下次机会了，【她】不会再有第二次疏忽，就像500年前一样。” 听了对方的话，戴斯嘿嘿笑起来，他抬起右手伸向天空，好像要将眼前的一切抓在手中，然后狠狠握住说：“那我们就不要失败！夺回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就像【她】当年从我们手中夺走的那样！” “你很兴奋。” “当然！” “但你仍然对她没有敌意…” “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因为我是死亡，我对世间万物都是公平的，我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戴斯仍然嘿嘿笑着说，他看起来并没说谎。 “死亡是不会说谎的…” “生命是不会残忍的，可我却从你身上感觉到愤怒和狂乱，你完全和设定中的不一样。” “从生命诞生以来，它就是愤怒狂乱的，因为从诞生以来，所有的生灵都在和世界战斗，直到你的到来…”花匠平和的笑笑，他的态度和语气从始至终都没变化，很平稳，很阳光，让人觉得非常温暖。 “听到你这番话，那些相信生命是善良的人，会哭的。” “莫往要回来了，我去把他的花园重新打理一下，免得他说我工作不认真。” “你真快成他的佣人了！” 听到这句话，在离开前，花匠笑着回应：“因为我热爱这份工作…” “说谎的人，可要呑一千根针呦。”戴斯笑眯眯的说，等花匠离开之后，他又重新抬头看向天空。 “我的名字是死亡，所有生灵都将跪拜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仁慈和宽恕…” 歌声，再次浮现在荒芜绝望的心像世界里，不断的循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