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一本书变成少女，签订契约吧！
回到车上的李秋珊先是叹口气，然后将安全带系好，转过头对后面的儿子和女儿说：“你们俩要坐好，我们回家了。” “放心吧，mama，我会一直抓住晓雨，不让她乱闹的。”莫往仍然满脸的傻笑，他左手握着meimei的右手，举起来示意说道，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叶晓雨勉强笑笑没有说话，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自从哥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后，她就再也没办法像过去一样了。 莫往三岁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一年之后，她母亲和另个男人结婚，对方姓叶，是高中教师，妻子因病去世，没有子女。 两人结婚之后一年，叶晓雨就出生了，她和莫往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不过她的父亲对莫往非常好，视如己出，从没有半点隔阂，这四口之家也是很幸福。 直到莫往高二那年，突然变成这种样子。 最开始很多医生，包括他现在的心理治疗师夏医生在内，都将莫往的病症看成重度多重人格分裂，可当夏医生和莫往的一个人格进行交流之后，她才明白莫往的病很复杂。 莫往的多重人格并非是自行出现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像是一种模仿，这一年中他变换过很多角色，比如说柯南道尔笔下的虚构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詹姆斯·莫里亚蒂，约翰·H·华生。 过去德国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巴顿将军，沙漠之狐隆美尔等等。 他所有模仿复制的对象均来自各种电影，纪录片，衍生作品或文字记载，莫往就好像将这些信息收集到脑海中，自我的补完修正，然后再来扮演这个角色。 在夏医生看来，莫往就是自己世界的导演，也是唯一的演员，他就是不断扮演一个又一个的角色，他能完全化身成这个角色，不管是从性格，语言，经历，还是思维方式都如此！ 在治疗的过程中，夏医生也发现每当他扮演某个角色时，所表现出的东西都非常夸张，他精通数十种语言，在扮演一位物理学家时，他能说出很多专业术语和问题，当他成为一名将军，对目前国际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曾经自称福尔摩斯，甚至不知用什么方式擅自入侵执法机构的信息库，将三个无头案件全部分析破解，将三个在逃犯绳之以法！ 索性的是有些角色他没办法完全转化，比如说犯罪大师莫里亚蒂，当年的元首希特勒等等… 而在没有进入这种状态下时，他日常生活中只有两种表现，第一就是憨傻，完全一副智障的样子，甚至就连他的记忆都会衰退，对他身边的人，尤其是自己的meimei，经常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空白，而这个空白大概有五年时间，也就是他第一次发病到现在的时间。 另一种表现就是在他看电影，看书时，他会完全的安静下来，就好像一个演员突然得到一份工作，开始熟悉并揣摩自己将扮演的角色！ 经过一年的接触，夏医生已经计算过莫往转换的角色数量，有174位！ 历史人物，政界高官，普通百姓，军队将领，各学术领域的精英，甚至还包括动漫，电影，小说中虚构的人物！ 俗话说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这句话放在莫往身上非常适用，这也是为什么夏医生一直关注并研究他的原因！ “晓雨啊，明年你就应该上初中了吧？哥哥要送你点什么呢？”莫往傻笑的问道，他今年21岁，meimei比他小五岁，已经是高二的学生，虽然现在课程也变得比较紧张，但每周六下午她都会跟母亲带哥哥来进行心理治疗，从未间断过。 “别看我还没毕业，但我一直偷偷存钱呢，别告诉咱爸妈，要不他们就该断我的零用钱了。”莫往压低声音说道，好像不愿意让前面开车的母亲听到，身边的叶晓雨摇头说：“晓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让你给我买东西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臭小鬼，嘿嘿…” 从倒视镜看到儿子的表情，再听到他的话，李秋珊叹口气，老天爷到底想要自己怎样，如果他真的有眼，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的儿子呢，他从没做过任何坏事，从小懂事听话，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路基本都是莫往傻乎乎的乱扯，母女两人都安静的听着，半个多小时之后，三人回到居住的小区。 看到三人回来，在楼下聊天的邻居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莫往是个傻子这种事，小区基本都知道，因为这件事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不过和他居住一个楼栋的人，都不会乱嚼舌根，毕竟他们家的人缘很不错。 回到家，叶晓雨将莫往送回房间，替他打开电脑，接着打开播放器，点开之前他正在看的一部美剧，当屏幕中出现画面时，原本傻笑的莫往突然安静下来，他双眼注视屏幕，不再有任何动作。 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关上门之后，叶晓雨看向坐在客厅沙发，愁眉苦脸的母亲，说实话这些年因为莫往的病情，一家子人没少着急，所幸像夏医生说的，莫往没有表现出暴力倾向，一般精神病患者都会有这些症状，如果是这样，那他很有可能伤害别人。 虽然有时候莫往扮演的角色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却从没伤害过任何人，而且大多数时间都表现的呆傻或在屋子里看电视，并且因为他精神状况总是不稳定，家人很少让他离开房间到外面活动，对他的看管也非常严格。 “妈，这是什么？”看到桌子上的包裹，叶晓雨问道，她拿起来看了看然后说：“寄给哥哥的？” “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发现放在门口，收件人正是你哥，不过应该是恶作剧吧，他能有什么快件。” 李秋珊不怎么在意的说，叶晓雨倒是把包裹打开，她知道其实哥哥有个网购账户，这还是她替对方申请的，里面也有钱，是夏医生给的，因为她要研究莫往的病症，而且还主动给予一部分费用，当然这些父母并不知情，夏医生也没和他们说。 所以这有可能真是哥哥订购的东西，虽然他从没有使用过网购！ 包裹中是本书，四寸厚，就跟一本巨大的中华词典差不多，沉甸甸的，外皮是用黑色的金属制成，摸起来凉冰冰的，封面雕刻着暗金色的衔尾蛇骨架，中央是一只眼睛。 很怪异的一本书，不过想到哥哥的精神有些问题，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回到莫往的房间，将这本书放在电脑桌上，对此正在看电视剧的莫往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跟刚才一样，双眼死死盯着屏幕。 一直到深夜，电视剧结束之后，他才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脸上再次出现傻傻的笑容，然后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桌面上的黑色书籍！ “这个是晓雨的东西吗？一段时间没见，她开始喜欢收集这种奇怪的东西了。”虽然仍是傻表情，但语言中却带着对meimei的关爱，他随手拿起这本书，接着他的表情再次一变，认真平静。 轻轻抚摸坚硬冰冷的封面，感受实质的重量，莫往慢慢将书翻开，接着他的精神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击中，周围的世界也发生疯狂变化！ 此时他觉得自己坐在宇宙之中，周围是漆黑却点缀璀璨光芒的空间，手里的书有无数莫名其妙的文字涌出并钻进他的额头！ 记忆，信息，语言，声音，画面！ 这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掉，被庞大的内容挤爆！ 他觉得这个过程很漫长，但又觉得只有瞬间，当他回过神时，虚幻的画面消失了，他仍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中捧着那本被打开的书！ 还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他手中的书发出光芒并且慢慢浮起，变成一团金色光球，光球炸裂的同时，一个人影从中出现，莫往下意识的伸出手，将掉落的人影接在手臂中！ 在金色的余光下，出现的是个女人，年约十七八岁，身材纤细修长，躺在他双臂之中感觉不到什么重量，身上是一件黑色紧身衣，华丽的银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到地面，精致的五官，女王型娃娃脸！ 低头注视昏迷中的少女，莫往沉默着，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几分钟之后，莫往站起来将突然出现的少女放在床上，让她躺平，自己则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注视外面的夜空，他原本黑色的双眼，竟然变成紫色！ “好吧，我就缔结，这个契约…”很久之后，莫往低沉的说道，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单人床，此时昏迷的少女已经苏醒过来，她坐在床上，一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窗前的自己。 “我从来没有说过和你缔结什么契约，你的脑袋没问题吗…？”少女开口，声音平静之中带着冷冽，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