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雨夜相会
“轰隆隆，轰隆隆”，雷电闪过，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虽然这几日白天也偶然会有阵雨，不过大都是刚下完，地就干了，完全不算什么。今晚这么大的雷雨，还是兮兮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遇上。 大床上的姆妈正在轻声哄小白，这同样是小白出生后遇见的第一场雷雨，此刻的他全然没有白天时的机灵活泼，只是呜呜的小声叫着，缩在姆妈怀里，显然是吓坏了。 幸好自己搬到主屋睡，要是原来那个房间，还不得外面下暴雨，里面下小雨！呀，不对，那屋里还有兽皮被子，柜子里放的都是兽皮等衣物，可不能放任不管。 这边，雅莎听到兮兮的动静，轻声叫道：“兮兮，你也被雷声吵醒吗？不要害怕，来姆妈这，今晚一起睡。” “不用了姆妈，我不怕，只是隔壁屋子可能会漏雨，我想现在拿东西去接水。”说实话，虽然雷声很大，但是此刻这般待在屋内，兮兮没有丝毫恐惧感，以前只有一个人的家，自己也是这样听着雷声，静静等它过去再睡，现在有姆妈，有虎弟弟，这点雷声更加不算什么。 “霹雳啪拉”，就在兮兮开口的同时，骤雨突至，顶上传来雨点敲击屋顶的声音，暴雨已经降临。 “兮兮，你过来看着弟弟，我去收拾。”自已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兮兮一人忙进忙出已经觉得不舍，现在又要她一个小孩子出去，这怎么可以，说着，开始撑起身子，准备起来。 “不用了，姆妈你好好休息，我去就行。”兮兮一个翻身坐起，拦住雅莎的动作，雅莎一直久卧病床，起身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兮兮，还没等她拒绝，兮兮已经朝门口走去。 虽然这屋里没有油灯蜡烛什么的照明工具，不过猫族夜晚也能视物，兮兮早就发现自己的能力，直接大胆地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一个闪电横过天空，将眼前的景色照的分明，闪电过后，又是一阵巨响，仿佛近在耳边，即使是胆大的兮兮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不是呆站着的时候，赶紧关上门，免得寒气进入屋内，接着又拢了拢身上的兽皮外套，一低头，猛地向厨房冲去。虽然只是一会儿时间，身上却淋了个半湿。 厨房内，两只鸡“咯咯”“喔喔”的叫个不停，每一个雷声闪过更是吓得跳起来挣扎，连那只好动的兔子也紧紧缩在笼子一端，没有继续它的啃笼大计，而是避免被漏进来的雨淋到。当然，经过多次加固的笼子也不是当初那么好啃的。 之前没想到厨房也漏雨，不过幸好，只有靠近墙角的几处，并不多。 兮兮先将鸡笼和兔笼移了地方，又在那几个地方放了几个空罐子接雨，听着水滴落进空罐子的滴答声，兮兮总算放下心，不过还有客房，兮兮赶紧又拿了几个空罐子，顶在头上就直接往雨里横穿过去。 客房内，螭吻把床上的兽皮被子裹在身上，蹲在没有漏水的床脚。虽然一直知道屋顶是漏的，但没想到会漏的这么快，现在自己还是一脸水。 其实这屋子漏的也不是那么厉害，好歹院子里还有棵大树挡着，没遮盖住厨房，却把这屋子归纳在自己保护圈里，可惜那个洞好巧不巧的就在床顶，无论谁天天感受早上斜照的阳光穿过这个洞打在自己脸上，都会有种这屋子漏的很厉害的感觉。 因为雨大，再加上半夜吵醒的一肚子火，螭吻并没注意到兮兮跑过来的声音，等注意到时，兮兮已近在咫尺。 这屋本来就小，根本没什么躲的地方，螭吻来不及思考，一个闪身来到门口，顺着推开的门躲在门后。 兮兮用身子推开门，跳进来之后，又转身直接用脚把门勾过来，想要关上，脸上被吹进来的暴雨打的生疼，根本睁不开眼。 “呀——！”还未出口的叫声被掩盖在一双小手下，另一只手从兮兮背后伸出，快速关上大门. “是人的手！”兮兮在惊吓之后脑中突然得出这么个结论，并松下一口气“幸好我没被吓得松手，不然陶制的罐子岂不是摔得粉身碎骨。”想到这，兮兮微微有些得意，在关键时刻，自己还是很镇定的。 于是，在面对形似武侠小说中挟制的情况下，兮兮十分镇定，严肃的问：“你是谁？” 当然，在螭吻的耳中，是“唔唔唔”三个很急促，很惊慌，很不知所措的短音。 感觉到兮兮被吓得身体僵硬，手脚一直保持原样，一动不敢动，螭吻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是个小女孩，又是在这么个狂风暴雨的夜晚，这样做的确会吓到她。 “你别叫，我就放开你。”轻而低沉的一句话在兮兮耳边吐露。 “唔唔！”兮兮一边发出声音，一边猛点头，虽然她想表现的更加“镇定”一点。 “那我放手了。”螭吻后退一步，将兮兮放开。 兮兮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后人的离开，让兮兮原本有些发昏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这么一个雷雨天会出现的是什么？怪兽？妖怪？鬼？无论是什么，兮兮脑中只有身后人很恐怖的感觉，根本不敢转身，谁知道后面那个是什么东西，会不会长得很，很惊天动地。脑中又开始浮现贞子，木偶的脸，残破的洋娃娃......好吧，后面两样也许称不上可怕，但兮兮从来不主动看鬼片，恐怖片，惊悚片，她能想到画面的恐怖事物只有这几样。 “你怎么了，怎么站着不动，转过身来啊？” 虽然是童声，但是听在兮兮耳中，却觉得更可怕了，请注意，兮兮脑中的恐怖事物是木偶与洋娃娃，而他们的配音，大多就是童声的。 缓缓转过什么，兮兮给自己壮胆，没什么，刚刚那人在自己身后时身体是热的，是人，可是，到底是不是热的啊！兮兮又开始觉得迷糊。 “呵呵，你不睁开眼睛怎么看的到我啊！”螭吻双手抱胸，看着兮兮的动作发笑。 没睁开眼睛吗？难怪那么黑，什么也没看到，不行，镇定，我是家主，姆妈和小白就在隔壁屋，我得保护好他们。 深吸一口气，兮兮猛的张开眼，与此同时，嘴巴大张：“啊——！” “喂，你不是说你不会叫的吗！”螭吻手忙脚乱的捂住她的嘴，怎么突然就叫了，刚刚脸上表情，难道不是镇定的意思吗！ 兮兮突然十分讨厌自己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眼前分明只是一个普通小男孩，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皮肤白了点，睫毛长了点，嘴唇红了点，眼睛亮了点，还是金色的。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毛孩吓到了！兮兮深深的感到自我厌恶。 “喂！回魂了。”见兮兮那半声叫声被及时制止，螭吻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见她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不由皱眉，她这几日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吗？ 终于反应过来的兮兮发现自己重新被挟持，对方却仅仅是一个小孩子，心中大怒，“唔唔唔”——“放开我”，兮兮开始大肆挣扎。 螭吻头痛，早知道不叫醒她了，“不许再叫我就放手。” “唔唔唔唔”——绝对不叫！ “你保证！” “唔唔唔”——我保证。 螭吻半信半疑的松开手，不过依旧放在她的面前，免得再叫。 “呼——”兮兮大口呼吸，刚刚太紧张没注意，那小子刚刚几乎把自己的口鼻全部遮住，憋死自己了。 “你到底是谁？几岁了？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在我家？你父母呢.......”刚喘过气，兮兮就把一大推的问题抛了过去，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男孩，但是平白无故的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叫螭吻，今年207岁......” “什么？两百岁！”还没等他答完，兮兮直接尖叫，那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果然是不明生物吗？ “你别害怕。”见兮兮脸上再度惊慌大叫，螭吻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又赶紧解释，“我有200年是在蛋里，严格说只有7岁。” 兮兮“唔唔”地点头，示意他放开自己，“你是什么族的，怎么会在蛋里待这么久？” “龙族。” “龙族！”对于兮兮而言，这绝对是一个神秘并且极为强大的种族，虽然不了解这个大陆上龙族的情况，但是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厉害，仔细打量，竟然发现他的衣服是布制的，虽然现在看上去既脏又旧，但是不可否认其做工精美。这个世界是存在布料，但不是每个人都穿的起的，大多数兽人还是以兽皮作为日常着装，布料做的衣物通常是节日里才穿。 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兮兮眼里发出火热的光芒，紧紧盯着螭吻：“你是逃到我们这的吗？” “嗯？”螭吻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什么？垂下的双手悄悄握紧。 脑中演绎了宫廷版，武侠版，宅斗版，等等各个版本的逃亡原因后，兮兮眼里的光芒已经由探究变为同情：“你放心，咱们村里专门接受那些被驱逐的，逃亡来的可怜人，既然到了这，你就可以安心的住下。”见螭吻依然是一脸防备，于是又接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细说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揭你伤疤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编几个好理由的，迷路怎么样？不行，太恶俗了。被人贩子拐跑后自己偷跑到这儿的？恐怕会把你送回去......” 看着兮兮一脸兴奋，叽叽喳喳的为自己出主意，螭吻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这个小女孩，果然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