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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神秘客人初相逢(2)

    (第二更。)

    范杰首先跪在了地面上,朝着神案前面虔诚地默念道:“在下鬼母大弟子范杰。”接着就是余我生跪下来,道:“在下鬼母二弟子余我生。”

    谷遗湘不喜欢这些排场,不过既然哥哥与范叔叔都这样做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跪下去,道:“在下袁婆婆三弟子谷遗湘。”

    袁春宵回头微微一瞥谷遗湘,心中满意道:“这个小丫头还当我是她的婆婆,而这余我生与范杰仍旧当我是鬼母。”

    谷遗湘也不知道这些摆场的严肃性,朝着余我生微微一笑,余我生心中悔意滋生:“我该说成袁婆婆才对。没有想到一时激动,倒是学成了范叔叔的一个样子。”

    范杰没有丝毫的表情,继续说道:“今日三人在此立誓,三人今后一定相亲相爱,携手将鬼母神技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余我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话,眼睛看向范杰,范杰此时朝着神案磕头,余我生见状,急忙照学。

    谷遗湘觉得好玩,也胡乱拜了一下。这一次的立誓,余我生与谷遗湘都是稀里糊涂地感觉,只觉得很有趣,其余的有关誓言中任何话都不太关注。

    范杰起身朝袁春宵道:“师父,现在我们休息一下,就下山过河吗?”

    袁春宵拄着拐杖,道:“这里的地势较为平坦,大家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之后,再赶路也不急的。”

    于是大家坐下来,匆匆吃过一点干粮,算是勉强填饱了肚子,稍后就朝山丘下面行去。不过此时的下山,气氛显然是好于先前的上山。

    余我生与谷遗湘又恢复了亲密无间的样子,一路有说有笑,余我生将身上的那件传承下来的小木剑递给谷遗湘玩耍,谷遗湘又把自己颈部上面的项链取下来,让余我生玩弄。

    袁春宵由范杰照料着,四人朝着山下对面的那条小河走去,渡过那条小河之后,众人就算是进入到了江苏境内。

    范杰、余我生、谷遗湘三人虽然已经同时拜袁春宵为师父,但是平时间,余谷二人仍旧叫范杰为范叔叔,范杰只得答应,让这两个还喊着大师兄,总觉得有些别扭。

    幸好,这所有的一切,在师父袁春宵的眼中不算违礼,所以她也就默然。结果下来,拜师前后相比较,四人之间的称呼仍旧没有多大的变化,袁春宵依旧是两个孩子的婆婆,是范杰的前辈。四人不多时就来到岸边。

    江南地形,多是阡陌小道,中间天然分布着许多的江河,点缀在这片疆土之上,倒是星罗棋盘一般感觉。唯独这个时候,江面上并没有小舟经过,看来他们只有沿着江河朝下前行一段路程,看一下有没有渔舟过河。

    四人说走就走,渐渐地前行着,突然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对人马,这些人不停地鞭策坐下马匹,看来好像是有急事一样,更主要的是沿着江河上移,难道这下面就没有过去的小舟,所以,他们才顺着江边上来看一看有没有小舟的?

    范杰上前对袁春宵说明了心中所想,袁春宵抬头看了过去,心中一阵沉吟,道:“那么我们先不要急着赶路,待会儿那些人走进。不妨问一问。”

    想起第一次入川的时候,自己带上孙女二人路过此处的时候,江舟上面还有一两条小舟的,事隔七年之后,这里几乎是完全变了样。

    渐渐地,看见了对面前队人马逐渐地靠近过来,袁春宵微微睁开眼睛,斜睨过去,哪知道还没有看清对方标志。

    这个时候,范杰就在身旁小声嘀咕道:“前辈,来的这队人马好像是神教的人呢。你看他们手中的旗帜,分明是神鹰图案。”

    袁春宵视力不佳,看不真切,不过听到他这样一说,当即抬头眯起了双眼看过去,希望来者果真是神鹰教的人。

    哪知道她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身旁的余我生道:“meimei你看,那些人的旗帜上面画的是什么?”

    余我生接着便听见谷遗湘回答道:“是鹰的模样。对,就是雄鹰。以前在峨眉山上的时候,经常看见的。”

    袁春宵嘿嘿地笑了一声,道:“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有进入这江南,就遇见了神教人马,可见现在的总坛,在张医仁的带领之下,势力越来越壮大了。”

    范杰听到这话,总感觉有一丝异样,袁春宵的话分明不是在表扬张医仁的,好像对张医仁有一些怨恨的味道。

    那队人马为首之人是一位老者,样子看来是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神态是十分的倨傲,天生的一种枭雄模样。还没有走近,范杰突然大声喊了一句,道:“是连舵主,他怎么会在这里?”

    连舵主,不是别人,正是连啸。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袁春宵抬头看向连啸,嘴上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川蜀分舵舵主,不愧是一位人物。”

    连啸的身后,紧跟着的是文治、石克明二人,这三人一齐出现,的确是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连啸望见前方有三人,有老人、小孩,居中还有一位中年人,这中年人似乎眼熟,在哪里见到过的,但是连啸见过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根本就没有记不住这样多的人,加之范杰在川蜀分舵的时候,本来就是看守后门的一位弟子,哪里会被连啸注意。

    身后的文治倒是眼睛厉害,小声咦了一声,说道:“大哥,那不是范杰吗?”连啸回头看了一眼文治,听到“范杰”二字的时候,心中骤然想起了什么,当即说道:“对,我记起了,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身前的那个老妪是谁?”

    石克明上前小声说道:“连舵主,这人其貌不扬,一定要小心提防。”

    连啸微微点了点头,三人驱策良驹朝前行走,不多久,双方就在岸边相遇了。

    首先是范杰朝前躬身道:“属下拜见连舵主,文副使。”

    对于石克明,他并不认识。而文治先前是川蜀神鹰教的“缺泪使”,最后川蜀分舵与总坛化解了仇恨之后,双方和解,文治成为了分舵副使,正使一职自然是由连啸的儿子连静远担任,至于这石克明,仍旧是连啸笼络而来的一个客卿。

    只是,至从上次他在峨眉山上断掉手臂之后,疗养了很长的时间,现在虽然复出,相比从前,收敛了许多,没有方初的嚣张与狂妄。连啸点头道:“范杰,你为何在这里?”

    范杰正待回答,这个时候,袁春宵道:“你的属下现今归我门下,不再是川蜀分舵弟子了。你可记好了。”

    连啸低头好好打量起了袁春宵,心中实在不解,问道:“你到底是谁?”

    袁春宵抬头看向连啸,一张枯黄的脸颊上面写满的全是阴毒狡诈的字眼。连啸心头不禁一震,想着:“此人看来绝非善类。”当即拱手道:“不知道阁下为何说出方才的那番话来?”

    袁春宵道:“连舵主真的不认识在下了?”

    连啸听她说话的口吻,好像以前互相认识似的,但是,连啸心中却早已没有了印象,茫然道:“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袁春宵道:“你难道忘记了七年之前,你与张王月二人令人合围正道众人,在川蜀神鹰教分舵的外围亲自埋伏下的那一场战事吗?”

    连啸点头道:“确实有那样一件事。”随即他想起了那一场战斗之中,峨眉众人将一个原本在身边陪伴女儿的男婴强行带走,不由得低头看向了余我生,按照时间推算,那个小男孩到今年也快要八岁,是不是眼前这个孩子呢?

    袁春宵点头道:“既然连舵主记起了这件事,那么,一定还记得一个人物,说是为龚袭王月招魂的那位?”

    连啸冷不防身子一颤,不仅是他,就连身后的文治听到这话,也是身子一愣,憋在心中的话像是要立马蹦出来一般。不错,只有这个人,才会有这样的嚣张霸气。

    连啸笑了一笑,道:“没有想到阁下竟然是闻名天下的鬼母。哈哈。”

    他爽快的开怀一笑,是在告诉袁春宵,自己并没有将她遗忘。袁春宵淡淡笑声回应道:“连舵主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连啸道:“我来到总坛这样久了,是该回去的了。不知道鬼母又是欲往何处呢?”

    袁春宵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回家而已。”

    文治小声在连啸的身边说了一句话吗,连啸当即抬头看向了余我生,道:“不知道小孩颈部的红绳是哪里来的?上面是不是系着一把小木剑啊?”

    他这突然说出此话,余我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愣然地将连啸看了好半天,最后才吞吞吐吐道:“你见过我吗?”

    他没有回答,但是谷遗湘的回答声立马就响起:“咦,哥哥,他们怎么知道你的颈部红绳上系住的是一柄小木剑。”

    连啸当即心中一阵激动,想到此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失散多年的男婴,现在已经长这样大了,看来上苍没有抛弃自己,让他又在这里遇见了他。

    连啸点头道:“你的那柄小木剑上面是不是刻有一个小小的余字。那是你的姓氏,你名叫余我生,对不对?”

    连啸想起这个名字,心情就更加激动了,因为为余我生取这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余我生心中就更加好奇了,连忙抬头看向连啸,道:“你果真了解我。”

    哪知道这个时候,身在连啸身后的文治突然下马来,几个大步就来到了余我生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余我生的身子,凝望着他的脸颊,小声道:“果真是小少爷?”

    余我生没有害怕,觉得这文治的双眼中好像包含了泪水,稍不注意的时候,就会看见他的眼泪闪烁不定地,欲要掉下来的样子。

    余我生点头道:“我是余我生不假,但不是你的小少爷,爷爷,你到底是谁?”

    经过这七年的时光,文治的双鬓上已经微显斑白,但是他的内心时不时在想着余家对自己的恩惠,可是,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已经遥不可及,余家的后人,唯独只有余我生小少爷了,但是他被空灵子带走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多过他,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他。

    文治连忙擦干了眼角,勉强地忍住了心中的伤悲,摇头道:“小少爷不要叫我爷爷,我可担待不起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今天会遇见你。我方才看见你颈部上面挂着是那段小红绳,果真没有错,果真是你。”

    他的神情仪态,看来是多么的心疼余我生。余我生受不住这种无缘无故的热情,满脸好奇,道:“你为什么叫我小少爷?我们以前见过吗?”

    就在这个时候,连啸也下马来,上前来到了余我生的跟前,细心地将余我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孩子,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想起了余我生小时候得过的那场怪病,只怕至今都没有得到根治。

    这突然之间,有这样多的人来关心自己,余我生倒真有些受不住,心中却是高兴,想着:“原来自己不是没有人疼,还有这样多的人关心我呢,怎么以前没有看见这些人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谷遗湘,心想:“这些人为何只认识我呢,难道没有人认识meimei吗?”

    余我生望着连啸,回答道:“没有事情,我很好,小时候得过那病,但是从我离开家里面之后,就没有复发过了,真奇怪。”

    他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当自己在峨眉山上的时候,一般没有隔上多久,就会感到浑身如是火炭般的燃烧,十分的难受。接着就是晕厥不省人事,在峨眉山上,遇到自己这样那样的病情,一般是涂婆婆全力抢救,自己才几次从魔鬼的殿宇中走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何,自从自己下山以后,只有一次在面对着康家的老妇人面前,心中一阵激动,差点发病之外,其余的时候,就没有发病了。

    袁春宵在旁边道:“这孩子原来与你们各位都有缘呢。”

    连啸点头道:“孩子,你还记得你有一位干娘吗?”

    余我生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什么干娘?我有娘亲,还有一个义母,没有干娘。”

    连啸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这也难怪,他离开自己女儿连静香的时候,才一岁左右,哪里能够记住这些呢?当即循序渐进地追问道:“孩子,你有一个干娘,我是你的爷爷,你知道吗?”

    文治稍微退离一旁,连啸蹲下身子,上前拉住余我生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