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人类的未来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你能给我们《深度剖析》的读者自我介绍一下吗?”这位英俊的记者微笑问。 “我还想不起我的真实名字,只记得在格雷高里医院的编号是X-7,后来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王。” “很古老的华姓,为什么会起这个姓?有什么含义吗?” “我的姓和名都只有这个字。随意起的,仅仅为了便于称呼方便,没什么含义。” “除了你的姓名,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他挂着职业的微笑等我回答。 我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并不在采访提纲上。丽贝卡从灯光师身后正要出来阻止这个回答,我摆手示意她回去,然后让所有人跟我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上。 “这位《深度剖析》的记者先生,请你到走廊那边的墙上随意画个小圈,指甲大小这样。” “画个指甲大小的圈?是电梯那头的墙上吗?” “对。” 记者画好后一脸好奇回来,“然后呢?” “我其中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可以凭感觉走出绝对直线。” “是在遮目并且没有任何提示指引下吗?” “是。” “这……”所有人都看着走廊对面。那面墙距离这里大概三十米,小圈看上去比微如粒豆。 “怎么可能?”不知那家新闻社的记者说了一句,随即引得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怀疑和不信。 丽贝卡沉着脸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次就算了,我会安排不让这次采访曝光……” 我示意她别担心,再次目量心算距离后让记者用领带蒙住我双眼。黑暗中我似乎总能感觉到冰雪地上那一串足迹,顺着脚印就能抵达目的地。 我的手指触到了墙,四周安静之极,不用拉下遮布就知道我成功了,一个人在背后激动的紧抱住我,是丽贝卡身上的悠然芬芳。摘下遮布看到围在周围一圈惊讶的面孔,喃昵着不可思议…… 此后他们借来医疗感应器对我检查了个遍,甚至连那道墙也没放过,确信我没有任何辅助设备后从新画了个圈又试了一次。同样的结果让他们震惊又兴奋,多名记者拥围住我七嘴八舌一通问,安保不得不上前制止一度的混乱。丽贝卡与记者们协商后把原本的排序专访临时改成了记者招待会,提问也可以有限超出之前规定的提纲范围,我医疗组里的几名专家也被请了出来负责我身体方面的有关解答。 “我是《焦点实事》记者,虽然你刚才确实显示了你的奇异,但之前我们从未听说过HT7项目,更不知道你的存在,在那些新闻上所谓的证据被证实前,我们想知道更多。” “我对我身世的了解大致也就是新闻上披露出去的那些,想了解更多你们应该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出世的地方。在奥林帕斯第七城的格雷高里医院地下有个神秘机构,如果它还没有被销毁的话你们或许还来得及。”这问题是提纲上的很好回答。 “我是《量子隧穿》记者,报道说你出现在火星快两年了,为什么不在出世当初,而却是今天才站出来曝光呢?出于什么目的呢?” “因为我自身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走投无路只能求助公众的力量保护。” “能详细说说你的情况具体恶化到什么地步吗?” “在火星这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的头部、肩、手、胸、肚、腿可以说身上每个部位都受过暴力损伤。我也不知道被抢救了多少次,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又住进了病房里,十天前刚刚被抢救回来,我的脾肺肠当时被打断了。” 医疗组组长补充答,“你们前面在走廊用这个医检器检查过他的身体,上面有他身上所有动过手术部位的标记。”他把那口琴体测仪数据连接进病床头的机器里,空中出现一个慢慢旋转的三维人体,身上从上到下有十多处大小不一的红色区域。最大一块是左腿膝关节以下全是红的,是我在布兰特妮基地保卫战时被速冻弹击中腿部那次。 镜头纷纷对准那虚拟3D模型,记者们有惊讶有称奇也有怀疑,“这些都是你这两年受过的暴力伤害吗?” “不止这些,我还中过几种精神和肌体毒类,如果有时间我可以给你们详细讲解每一处伤痕的来历……我曾绝望的认为这是个恶意的世界,曾想一死了之……”我转头看着丽贝卡动容的说,“但被关心我、爱我的人一次次救了回来,她鼓励我振作坚强,让我又看到了希望。我逐渐意识到我个人是渺小的,但身上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是巨大的,我或许是人类的未来!” 此后记者们还真的详问我每处伤痕的来历。丽贝卡给的题案里是有几条向记者展示身体伤痕的回答,目的是证明那伙人对我的迫害,可讲完这几条后并不能让记者们尽兴,只能胡编了。我那本是丽贝卡削断的三根手指变成了那些轮子机器人干的,偷跳蛛的颈伤是北麓横山湖坝那些生化人打的……医生好似上课一样给他们讲解这些创伤对人体危害程度。 当晚新闻初稿出来后,丽贝卡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动容看着她讲话的那段镜头,最后还是在有她出现的镜头上画了红X。第三天的成稿上没有一个她的画面,文字版里她的名字也成了刘娉。 ======================================= 二天两名医生对我进行一番检查后拿出虚拟器,调试好放我面前。“王,我们要对你进行一个记忆筛检,就是一个简单游戏,你别觉得单调无聊,这对你,对我们都很重要。” 虚拟器在空中打出两个大表格,A表格的格子里写着字,猪、狗、蚂蚁、轮胎、苹果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大版。B表格的格子里是小图标,我要做的就是用B表格里的图案正确放入A表格里的字上。 我找到猪的图标放到写着“猪”字的A表里,显示正确得到1分,把轮胎放对了得2分。几分钟后把两个表格的字、图放完显示满分过关,接着又弹出两幅跟之前内容不同的A,B表格来。 医生见我有些迟疑,说。“怎么啦?如果有不认识的图案就别填,千万不要去猜和乱填。” “不是,曾经有人也让我辨识这种简单的图。”最初在格雷高里医院,塔西娅出现的那一天,当时一个老头就在让我认图。 “真的吗?”医生很兴奋,“他们还对你进行过什么?” “还弄了很多气味……” “还有呢?” “后来我就跑出来了。”说完看到他脸上透露着惋惜。
本以为很简单的游戏玩到第四关,我惊愕的发现我不认识冰山!看着“冰山”二字,我第一时间想不出它是什么东西,从字面理解它应该是由冰组成的山。在图标表里找到三个可疑图案,排除其中一个是雪山后余下两个让我难以定夺。 “不认识并不表示你智商有缺陷,是有人把这样东西从你的记忆里屏蔽掉了。所以不要去猜图,这有利于我们弄清你的记忆被编辑情况。”医生说其实现在做这个测试已经是亡羊补牢,毕竟我在社会上已混了一年多,也许本来被编辑掉的事物又见识过形成了记忆。 此后在识图上确实没什么收获,但在味觉上我既然尝不出酸和苦,难怪我这一年多就感觉没吃过一顿好吃的,还以为火星上的烹调水准就这样呢。 ====================================== 我的安保又升级了,楼层出入口的士兵都由原来的外骨骼换装成了全覆式装甲,医院附近山上临时搭起了一组高高的线塔,天空上出现了许多小黑点,应该是监视这一大片区域的结网。 “长官,出于安全考虑,你不能在窗边待太久。”一名身穿米黄军夹克的军官来到身边提醒。 “我的安保不是升级了吗?” “是的。” “那为什么我的自由反而越来越少呢?” “因为你的重要性越来越大了。” “是你上司跟你说的还是你也相信了那些新闻上说的?” “都有,这个星期我们挫败了一起怀疑是针对你的袭击事件,直觉告诉我还会有第二起。” 就在我第一次接受采访那天,基地的通信卫星捕捉到一串奇异脉冲。与此同时,四百公里外的地面监视站发现两枚精航导弹正以极低的高度飞往峡谷,接着西南和东南方向也发现了飞往峡谷的导弹。拦截导弹追踪来源发现,有人在基地监视圈外的三处无人区投掷了小型自控发射车。事后分析那个奇异脉冲是组标靶信号,来源正是我所在的这所军医院。不难推断有人在那天某位来访记者身上偷装了信号发生器,激发了早被布置在监视圈外的导弹发射车,对方想把这座医院彻底铲平。 “那为什么不把我转移?” “当时我提过这个问题……我想上面有着更全盘的考虑吧。” “也许吧,毕竟他们站得高看得远些。” “这是我们的本质工作,希望你真像新闻里说的那样重要,这样那些受处分的兄弟会好受些。其实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从边防部队临时抽调来的没经验……”他说因那天入楼安检没能从记者们身上检出可疑物品,负责医院警卫的排被处分撤换了。现在站岗那些全覆装甲的卫兵不是换装,而是换了一支部队。 “请问你怎么称呼?是什么部队?”他的穿着没有体现军衔标志,只有臂袖上有个瓶盖模样大小的图案,粗看像中国古代风格的图腾,细看像只龙飞凤舞的乌龟?图案不是缝制而是直接绣在袖子上,搞不清楚这是夹克原来的饰绣还是臂章。 “叫我大年吧,1023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