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垂死挣扎
离这里最近的机场是白沙区线客运站,就是那种在城市间飞短途的空中小巴士站,几分钟就有一班。安保不严,正常情况就是两名不携枪的警察做常务巡逻,但附近七百米左右有个备勤警点…… 还在想要不要先冲进这个备勤点抢点武器装备时,车载电台突然响起系统询问,并让我们立即靠边停车等待检查,我命老黑加速往机场开。 询问变成了通牒,检查一词换成了投降,然后车速开始降了下来,老黑说这车被强制接管了,我推推车门,被系统锁死了。 我卯足劲用力踹开车门跳下车,滚了几圈爬起来。引得后面的车纷纷急停,立马冲到最近的一辆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用起子戳着司机的脖子命他追上老黑的车。就要追上时这车的电台也响了,还是系统的警告,说我正在从事极其危险的行为,要求我释放人质下车投降……我不理会他,一脚剁开车门招呼老黑上车。 然而才开得两公里不到这车同样被强制接管了。我问老黑是否能把系统控制部分剪断,老黑摇头,司机说控制整合器做在发动机里,就算把方向盘锯断也没用,系统控制器是装在发动机整合里的。 车速已降到三十多公里小时,对方的警告充斥车内,一架警用无人.机不知何时跟在我们上空。老黑拿出他的万能U盘和狼牙做了个毁掉的姿势,用手势暗语说现在是投降的最好时机。 他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并没有造成多大破坏,对方最多告我们偷渡加劫车。可我不能投降,不能被抓住,他们一定会把我移送出去,也许是石河联邦,也许是联盟政府,反正不管送到哪都不会好过。我还清晰记得当初联盟内政部那些狗日的医生想要对我做的,宁死也不想那些人把钢针插进我脑袋里。老黑可以投降,但我不能。 老黑对我这种坚决态度不解,说拳头碰不过刀锋,及早收拳控制损失……他不知道我的身世底细,如果是威尔逊就会明白我致死不降的原因。我不想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了,因为车马上就要停了。 “别说了,我是不会投降的。到时你就说你只是来东麓探望你老情人的,都是被我利用的……”打完手势我剁开车门往下跳,落到公路还在打滚就听见背后传来的警笛声,如果不是公路上的车还多,他们早就围追上来了。我心生一计,干脆顺势匍在公路上装死,这样或许能迷惑对方把我误认为是被抛下车的司机,等派人来翻查看的时候,我出其不意制住来人胁做人质。 两辆警车从旁边呼啸而过追击那辆车去了,还有一辆停在离我十米开外,我眯缝着眼注视这车一举一动。一名身着警式装甲的警察打开车门做掩护,端着手枪指着我。警车尾厢放出一个履带机器人,这枚机器人快速朝我而来,它身上扬起两根好似双管炮筒一样的东西…… 妈的!它要放抓捕网!我猛然爬起拔足往警车冲去。 冲到车前时,车门背后这名警察还端着枪愣愣看着我,一幅惊呆的样子。这正是我要的,我的速度会让很多人目瞪口呆,以前也曾好多次这样急速冲到对方面前让对方猝不及防。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脚狠踹车门,车门打在他身上发出哐当巨响。车门变形了,然而身穿装甲的他不过被震退两步而已,不等他站稳我即刻冲上去用尽全力朝他胸口踹去才把他踹倒在地。顺势过去捡起他跌落的手枪,把枪口塞到他胸甲与头盔间隙没有防护的颈脖处命他卸下头盔。 这是个年轻的警察,一脸紧张的神情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时听见背后有人大喝,“不许动!放下枪!” 通过头盔面罩反光看到一名警察躲在车头一角用枪指着我。 我突然转身抬手一枪朝他的持枪手臂打去,听到叮当一声我就心感不妙。我忽略了一点的是大中华地区配备的警用手枪威力太小,从声音就能听出打在他护臂上用处不大。 我随即稍抬枪口不停歇的对他面罩连扣四、五枪,他惨叫一声倒下了。我也被他击中了一枪,背后肩胛骨处疼痛难耐,还有肋部好像被跳弹划中了,辣辣的,一摸一手的血。 我戴上头盔逼迫手上这名年轻警察上车,命他卸掉装甲。刚打算包扎下伤口穿胸甲时车载电台又响起烦人的警告,我一怒一下开枪打掉路边的四盏路灯后命令年轻警察开车。 “往……往哪开?”他惊魂未定的问。 “往前开,追上那些车。”身后的公路一直未见有来车,说明他们已经封路了,前面还依稀能看到几辆过去的车辆尾影,或许还可以利用他们做掩护冲过去。 不一会看到了之前被截停的那辆车,车边是被捆在网中的老黑与那名司机,两辆警车在公路中间设成障碍。 “冲过去!”我一手用枪逼着年轻警察,一边帮他系安全带。我发现那可恶的系统并没有控制这辆警车。 前面公路上原本组成障碍的两辆警车突然开动挪到公路边上去了,我突然想到对方是可以听到这车里的对话的,知道我要硬冲过去,为了避免伤亡索性放我们过去。随即我开始灰心起来,这次恐怕真的跑不掉了,下一个路障肯定是一道网墙……我根本就逃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他们会在我赶到之前就一路疏散人群。 打开车载警用地图,对方已把这车的接收端屏蔽掉了,看不到警察此时的调动动态。我盯住了前方十一公里处的气站命令加速,必须抢在这些狗日的看破我意图之前到达气站,这样手上的筹码分量将增大一些。 转上一个长坡上远远看到坡下公路上弥漫着一股雾气,我指着前面问,“那是什么东西?” “晨雾吧……”年轻警察回道。 “放屁,现在都快中午了,这种季节和气候怎么可能有晨雾?我再问你一次,那些是什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刚毕业还是见习警……” 想来他可能确实不知道,大中华地区的警察不像联邦一样从退伍军人里招。难道是毒气?又或者他们在雾气里设伏?不管了,看那些雾气弥散范围不过两三公里,屏住呼吸一分钟不到就可以冲出去,如果里面真有埋伏,老子就鱼死网破。我关上面罩命令冲过去。 雾气中什么都没有,一分多钟后我们毫发无损的从里面出来,难道真的只是自然形成的雾气?但为什么我觉得脑袋有些沉重?那年轻警察却一点事没有?可能是我失血过多了,背后湿漉漉的,座椅屁股周围积了一滩的血。 地图上那处气站已经清晰可见,我让停车后命那青年警察下车。 “下……下车?”他惊讶的反问。
“别废话,想活命就下去!”我不耐的喝道,一下说得太大声既然有些气喘。放他走也是无奈之举,让他知道我受了重伤,留在身边恐怕更不利。 我驾车往气站开去,对着车载电台说:“我现在是没有人质了,但你们也别想着狙击我,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把车冲进气站同归于尽……” “秦铮先生,请容我们问一件事,你从小接受优质的社会主义教育,有着良好的工作和光明的前途……我们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电台里一个声音如此问道。 “这世界太让我伤心。”我随口答着拐进通往气站的分岔道,整座气站静悄悄的,看来人都疏散空了。 “确实,这世上确实有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你就没有在这个世上体验到一点快乐吗?苦难与幸福、悲痛和快乐是人生组成的元素,我们不能单单只挑其中好的一样,那不是人生……” “老子根本就没有选择!”我开车撞开气站办公室的门,找到墙上气站建筑逃生通道图,四座地下蓄池在办公室后面两百米处,汽道通过中间的启泵站连接到汽站那些自助灌枪。 “不好意思,秦先生,我无意冒犯你,对不起……你是个高素质的人,在决定做一件事前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目的?哈……哈哈……我的目的就是来搞破坏的,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好多次都是这样,我说实话的时候别人都不相信。 “秦先生,我们知道了你父亲的情况,对此我们深感同情。你还年轻,一时冲动犯错是可以被理解的,这并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悲痛其实与快乐一样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却……”他们既然相信了我真是来搞破坏的,只是没猜中原因,还一直以为我是死去那位秦主任的儿子。 我要找东西包扎止血没功夫陪他们聊天了,这装甲腹部就有一格是存放简易医护用具的,但需要指纹口令才能打开。这狗日的地方连抹布都没有一块,我扯掉办公室窗户的窗帘,是塑料……透过窗户我看见百米外的泵站有人,他们在反抽这里的油汽…… “唉……”我无计可施的长叹一声,无奈的一把坐在窗口墙边。头盔的通信器又传来对方的劝话:“秦先生,你之前说你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其实机会一直都在,比如现在……你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我们也都理解你只是因为失去家人后悲伤下的一时冲动,趁着严重后果还未造成,你现在完全可以选择重新开始……” 我苦笑几声,重新开始?呵……如果昨天这个时候有人这样跟我说或许还行,我们说不定就放弃任务原地返回了,现在……放弃任务?任务……我突然不安的想到一件事,我们似乎中了圈套了。他妈的,我越想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