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出师不利
“尤里基奇,你以前是在哪里服役?”我抬头问。他在军队里呆过是肯定的,我猜可能是特种部队之类的,看样子还是级别不低的教官,却不知为什么会加入沉默者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看下你能不能做我的参谋。”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王,我知道你在西点军校混过,好吧,我是国防军事学院毕业的,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参谋呢?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西点……”我着实惊奇。这是我当初瞎说的,除了当时战演二部的人知道外以后我就再也没好意思和人说起过。 “废话,没调查过你我们愿意为你做那么多?” 难道战演二部里有沉默者?连我吹过的牛都查得出?我赶忙陪笑,“当然够资格了,国防军事学院那可是……国防军事学院?那你认不认识詹姆斯?史威廉.詹姆斯,国防军事学院航空学校的?” “当然知道他,虽然分处不同校区和专业,但他的头像就在校网上名人录前几位。不过我没见过真人,我离校的时候他还没进校呢。怎么?你认识他?” “他之前就是我的参谋,独立连就是他带走的。” 他看了我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和他说了去斑粉蝶劫狱认识詹姆斯,以及后来如何被联盟军攻击到最后分开的经过。打开地图让他分析一下詹姆斯为什么要把队伍带到卡欣布,如果去不成又会怎么做? 他看了看地图,抬头摇了摇,“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说你们一百多人去攻击斑粉蝶的一个军事基地?还成功劫持了一艘盖尼米德级的后勤运输舰后成功逃离了?我不信……” 对此我很无奈,当初奥利维塔和戈德斯坦如果不是看见那些抢回来的卡车也是不会相信的。可现在没有东西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所以也不想再费口舌解释了,爱信不信吧。于是反问:“尤里斯坦,你听说过春风这个组织吗?” “春风?”他想了良久,“不知道……” 也许春风还真不是一个组织的名字,就算是的话也是新成立的,可能只是老头那次劫狱行动的一次代号吧。我突然想到什么,尤里基奇既然认识詹姆斯,那么也许会认识老头。“那你听说过弗格森将军吗?” “弗格森?全名是什么?” “全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曾经是詹姆斯的上司,一个很瘦,脸色苍白的老头。对了,詹姆斯曾经是联盟军里最年轻的泰坦级巡洋舰指挥官,而老头就是他那个时期的上司。” 他还是摇摇头,“不在一个系统内谁说得清楚,那么多人,除非曾经被作为军典型宣传过还差不多,可以上网上查查。” “也许是古杰里.弗格森,也可能是卡尔夫.弗格森……”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威尔逊这时说。“我所知道的空军高官里就这两个弗格森比较有名。一个是全军联大空军代表,一个是空军第三发言人。” “那应该都不是,我说的这个弗格森是已经死了的人。应该死了好几年了吧。” 他们茫然的摇头,“你问一个死人干什么?” “策划和组织攻击斑粉蝶峡谷基地的人就是他。对了,无国界组织你们应该听说过了吧,他们才是那次攻击的执行者,我不过是配合一下他们而已。” “无国界我们知道,是发源于小行星带的矿工组织,性质其实和我们差不多,只是更激进一些。不过他们能突破封锁下到火星来吗?” “突破没突破我不知道,反正他们肯定是到过火星了,不过也是搁搁绊绊的。” 尤里基奇还是摇摇头。“我还是不相信,就算能下来,那他们怎么返回呢?天上可不像在地面有地方躲。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他们留给我的唯一联系人死了……战死的……”想到赫斯曼我就激动。把赫斯曼的事说给他们听,他们听后也都是唏嘘不已,克里尼瞪大了眼睛意犹未尽,也许他认为后面还有把赫斯曼复活的下文。角落边一直没说话的老黑默默把头盔脱了下来朝我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他并不是对我致敬,而是对那个不会说、只会做,热爱生命,那怕只是一花一草都胜过爱自己的男人。 带我们上机的那位兄弟跑来说准备到了,飞机正飞经欧克斯坑的维克多城。朝窗外看去,晃眼间仿佛看见了上下两个星空,下面城市一片密密麻麻的亮点与头上的星空一样平衡无边,我们象在天地之间的两个星空中穿行。如果说火星上到处都是陨石城的话,欧克斯是陨石城中的巨无霸。它的形成是十多亿年前一个庞大的陨石从非常小的角度斜斜撞击火星,巨大的冲击力把火星地表推拉出一个长380公里,宽120公里、深2公里的椭圆型大坑,面积比台湾岛还大。 当地的沉默者也早准备好了,连夜带我们上了开往卢卡斯大城的货运地铁。在车上简单的洗了几把脸,克里尼东西都没吃就沉沉睡去,他头发十多天没洗了,与水渍一起贴在还显稚嫩的脸上。这趟路走了十四天,与当初回大峡谷的舒适真是天壤之别。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进入卢卡斯联邦了,我心里忐忑不安,虽说来了,但找不找得到他们那是另一回事,怕找到的只是一串名单上熟悉的名字。 就在列车还有半小时进站的时候却开始减速了,最后完全停下了。车外隧道里的灯都开始慢慢变亮了,把整个隧道照得似日光下明亮。这有点让人不解,按常理说这条货运专线没必要弄那么明亮,甚至连灯都可以不用的。因为是货列,也没有广播来通知停下的原因,我们和相临的一辆货列就这样停在隧道两边相对而望。 车厢开始缓缓下沉,列轨正在进行消磁。十分钟后轻微的咔嚓声,列车被反向磁固在列轨上。我看着尤里基奇问:“这是在干什么?” 他看着窗外摇摇头,“不清楚,我让威尔逊去问了。” 过了一会,威尔逊和欧克斯本部的人回来了,说地面上起了强沙尘暴影响了飞机航线,联盟的特使于是改走地铁去欧克斯城邦,所以我们这是在给特使让路。 “卢卡斯联邦与联盟关系很好吗?”我问。 “恩,不止卢卡斯,整个古海地区的联邦政府与联盟关系都很好,是同一阵营的。”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提姆他们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联邦是联盟政策的受益者。就拿卢卡斯联邦来说吧,他们公民人口才一百多万,只有石河联邦的三十分之一不到,但是离地贸易配额却只差一倍。所以许多大公司都把总部注册在古海地区联邦,就是看中这些联邦的贸易配额,这些联邦的政府基本就靠卖配额和环境补助财政收益为支柱。” “不是说这些联邦实行的是实业制度吗?怎么还有政府呢?” “谁跟你说实业制度就没有政府的?就算还不是实业制度前这些联邦也有政府呀,你都不学历史的吗?制改后政府就是由股东推选的董事会组成了,现在这里可是香饽饽了,想来这里入籍的人多着去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会问为什么联盟就不能把政策弄得均衡一些呢?这样不就没有大峡谷联邦的叛乱了?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自己也明白这样问太幼稚了。如果政策往大峡谷联邦这边倾斜的话,不满的就是另外一帮人了。而大峡谷联邦得到政策的照顾后只会越发强大,这是联盟不愿看到的,削弱他们的实力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政策往他们那边倾斜?我犹自想不通的是,以前在地球说人口膨胀、资源匮竭也就算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什么都不缺,人类活动空间又那么大,为什么还要争夺这样争夺那样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机器人去劳动,人类只要在家等吃等喝就行了。 车门窗滴一声全锁死了,不一会,隧道中间的隧道顶上,一列吊轨列车从我们上方嗖然而过。隧道里的灯又逐渐暗了下来,车厢轻震一下后慢慢悬浮起来,外轨的安检灯一路起绿,古老的汽笛声响起,列车飞驰起来。 在出关时碰上点小问题,因我们不是大中华地区和古海任何一个联邦的公民,按规定需要办理入境签证。虽然作为一家名为塔塔公司的劳务人员申请了入境,但到站后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卢卡斯本部的人把落地出关手续办下来。这里本部的人解释说因为联盟特使临时决定要往这个站去欧克斯,所以延误了办理出关手续。 在我看来耽误这点时间并没什么大碍,但尤里基奇却很恼火。我们的标志为什么会是圆规与矩尺?因为沉默者是一部精密机器,风格就是缜密严谨,环环相扣承上启下一气呵成,一个环节出错就可能导致其余环节出错,最后演变成不可控的损失。你们本部早应估计和预见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避免这种低级失误。他出来后在车上还不停的埋怨来接我们的人。 卢卡斯本部的人一直不敢吭声,闷头开着车。尤里基奇说着说着忽道:“在前面商店停一下,我下去买包烟。” 车停后,尤里基奇下车后又转了回来,敲敲车头车窗,那名卢卡斯本部的人开窗问什么事。尤里基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扯出窗外,挥拳重重一击把那人击昏过去。几乎同时,威尔逊与老黑已经制住了另外一人。我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直到威尔逊把两人全身搜了一遍,老黑把车开了出来我和克里尼还傻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