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 歌声(第五更)
PS:这是明天的第二更……所以明天就不更新了 ———— 她前进的方向是降落点的西南方,她还得继续向前走上几分钟,然后—— 看到眼前的景象,瑞贝卡非常惊讶,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手电筒的光线下,前方十米处的地方赫然是一堵金属制的墙。随着手电光线的移动,她又看到了墙上的窗子,门…… “是列车。” 她不禁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关于这里的铁轨的事情…… Umbrella,那个制药公司有一条私有的铁轨,由兰撒姆通往浣熊市。 她有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毕竟,她不是浣熊市的本地人。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家公司在浣熊市有极大的影响力。虽然安布雷拉公司的总部已在前些日子迁往欧洲,但它依旧是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 为什么这辆列车会在这个时间停在这片森林里呢,她继续检查着,发现车一共由五节车厢构成。每一节都有上下两层。“日食号”快车的字样正好印在列车顶的下部,就在她眼前。车厢里似乎还有些许微弱的灯光…… 她在光的投射下看到了一个人的侧影,但那个影子并没有动。 (也许那个人睡着了,或是受伤,甚至……死了。) 瑞贝卡猜测着。 至于列车为什么会停在这儿,也许就是那个比利·柯恩搞的鬼。 是啊,这个杀人魔现在可能就在车厢里,把全车人都挟持了。 瑞贝卡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呼叫后援,她的手已经触到通讯器的按钮,但她停下了。 也许这辆列车两周前就坏掉了,一直停在这呢?然后里面已经成了树林里旱獭的乐园?这样队友过来了不是看笑话吗? 当然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可是自己也许就要忍受持续几周,甚至几个月的取笑——在一辆废弃的列车旱獭乐园前呼叫后援。 她看看表,又过去了两分钟。 接着,一滴雨点掉落在她的鼻尖,然后又有一滴掉在手臂上,随后就听到一串雨点落在叶子和泥土,传出沙沙的声音。 天地间接起了一片雨帘,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大雨坚定了她先进车厢去看看的决心。 不管怎么说,先确定里面是不是设想地一样再回去吧。如果比利并不在里面,她至少能放心地汇报已经搜索完毕了这一片区域,但如果他在呢…… “可别把我也干掉了。” 她嘟囔着,慢慢靠近了那辆沉寂的列车。 …… 比利在两排座位之间的地板上坐着,用一个在地上捡到的纸夹摆弄手上的手铐,虽然在吉普翻车的时候,右手的那只手铐就已经被撞开了,但他并不想一直戴着这个罪犯的装饰品,因此要想方设法把另一只也弄掉。 (把这只弄开后就立刻离开这儿。) 他一边摆弄一边想。 他根本无心注意周围的一切,也没有这个必要。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在每个角落都能闻到,就算他所在的这列车厢里并没有尸体,其他的车厢里也肯定有不少。 (一定是那些丧尸犬干的……) 可是它们又是怎么来到车上的呢? 肯定是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个人,一定是的,就是那个挡在吉普车前,导致车祸的那个人。发生车祸时比利被抛出车外,只受了些轻伤。然而他的护送队员,迪克森和艾德,却被压在了车下。不过当时他们都还活着,那个挡在车前的人却不知去向。 车祸发生之后的一两分钟真是分外难熬。周围的天色暗了,刺鼻的汽油味一个劲地往脸上冲。当时他忍着伤口的疼痛,逼自己尽快做出决定,是一走了之,还是向上级汇报这一事故?他并不想死,也不该死,即使自己表现忠诚,但最后依然只换来死亡,这其实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但他也不能离开他们,他们俩身上压着的可是辆一吨多重的家伙,而且都身受重伤意识模糊。当初为了赶路,驾驶员选择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这也就注定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这起事故。这两个家伙虽然是送自己去执行死刑,但也只是听从命令而已,并不是个人行为,他们不比自己更该死。 他决定采取折中方案,先向上级汇报,然后再逃走…… 然后那些丧尸犬就出现了,一共三只。 它们明显比一般的狗大上许多,浑身湿漉漉的而且似乎十分饥饿,正在寻找猎物。于是他不得不开始逃命,因为他实在被吓住了,当他亲眼目睹其中的一只把迪克森直接从吉普车下扯出,并一口咬断他的喉咙的时候。 比利听到了金属的响动,他赶紧试试手铐看是否已被打开,但这该死的家伙依旧纹丝不动。不过不论怎么说,能在这一堆全是废纸,塑料袋,带血的外套和个人物品的垃圾堆中找到这只纸夹真算幸运了。如果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那样就得一直待在这该死的车厢中,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喜欢挡在车前的神秘混蛋还有那些丧尸犬的藏身之处了。他上这辆车也不过是为了暂时躲开,先定定神,然后再想想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玩意儿看起来简直像个专用屠宰场……) 他不禁摇了摇头。 但外面又能好得到哪去呢?他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片森林中。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手铐弄开,然后去那些满是血迹的行李堆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个钱包什么的……他心里十分确定这些旅客一定都很有同情心。接着他应该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也许会去加拿大,也许是墨西哥,总之得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之前从来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国家,可是现在环境逼得他必须做一个罪犯,否则只能等死。 他听惯了雷声,但没想到暴雨这么快就下了起来。破碎的玻璃窗里吹迸几丝凉风,稀释了浓重的血腥昧。 (得了,这下即使出去也得顶着暴风雨。) “不管那么多了。” 他嘟囔着道,把那没派上用场的纸夹往眼前的座位上一丢。眼下的状况实在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冷,潮湿的阴冷,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安静了。 比利正想找点什么东西取暖,却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又有人进入了这节车厢。 (真要命!该不会是那个疯子和那些丧尸犬吧?还是有别人发现了那辆吉普车?) 他紧张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胃也开始绞痛起来。难道会是基地的其他人今晚碰巧也在这条路上执行任务,然后目睹了那起事故,接着发现少了第三个人,那个要执行死刑的罪犯,然后就一直追着他来到这里? 他待在原地,屏息凝神地听着车里的动静。 过了几秒钟,什么都没发生—— 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轻轻的脚步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过并不是朝着他的方向,而是向着车头。 比利探身向前了一点,小心地将身分识别牌藏在领子下,这样它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他谨慎地向前一点点移动,直到能看到过道上的椅子。确实有人正在走过车厢之间的衔接走廊体型瘦小,可能是个女孩,也可能是个年轻男人。 这人身上穿着军绿色的纤维背心,他只能模糊看到背心上印着的字母里有S.T和A——然后那个人就步出了他的视线。 (看来是S.T.A.R.S.了……难道他们是被派来搜寻我的?不,不可能会这么快。那辆车从出事到现在顶多一小时,而且S.T.A.R.S.和宪兵部门也没有从属关系。S.T.A.R.S.是归警察部门管的,宪兵的人没有权利派遣他们。) 比利匍匈着前进,小心地拖动左手腕上的手铐。他要仔细搜索一下车厢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在避开这名S.T.A.R.S闯入者的情况下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绝不能发生正面冲突…… (或许这个人是来处理那些丧尸犬的……那些狗明显是变异的生物,S.T.A.R.S.总是会处理一些当地警方无能为力的奇奇怪怪的生物。又或许这个人是来调查列车上的事故的……不过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手上肯定有枪,如果被撞上识破我的身份就完蛋了……必须离开!) (但出去的话又遇上那些吃人的狗怎么办?没有武器。车上应该有警卫……那就应该有制服和手枪,我还得找找,虽然还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不过还好只有一个人,到时万一……) 比利摇了摇头,到时如果注定有一场搏斗,他会尽力,或者干脆直接逃走,但绝不会杀害无辜。 砰!砰!砰! 车头传来了三声枪响,停顿一下后,又响了三四声……接着就没动静了。 显然在其他的车厢里发生了争执。比利的胃又痛了起来,但他强忍着打开了身边的手提箱,翻动着里面的物品。 …… 第一节车厢里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生物,但毫无疑问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 不是撞车,因为车厢并没有任何的变形…… 但是,车厢里有大量的血迹。 瑞贝卡为了防止暴雨飘进来,关上了车门,接着就看到了眼前这难以置信的混乱场面。 看得出这是列很高档的车厢,厢内的地板都是木制的,而且铺着昂贵的地毯,上面还放置着一些轻巧的古董。现在却到处散布着报纸,手提箱和衣物。大大小小的行李都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看起来又确实像刚发生了车祸。 车厢四周的墙壁和座位上满是血迹,血迹是新鲜的,时间距离现在并不久,有些血迹甚至还在向下流淌。 (……但为什么一个乘客都没看到呢?) 她又向里走了几步,拔出手枪四处探查。车厢里微弱的灯光刚好到能照清路的程度,投下的影子也特别深。 还是没有任何生物的迹象。 左边座位的椅背上就沾着不少血迹。 瑞贝卡伸手去碰了碰那最大的一块……居然还是湿的! 她一阵恶心,将手在裤子上反复擦拭。 (灯是开着的,血迹也是刚留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个杀人魔比利吗?除非他身后还跟着一伙人,否则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灾难?这种级别的事故已经不像是人为造成的了,倒像是自然灾害。) 不过,这血腥的现场倒和那些连环杀人事故如出一辙。 想到这点,她倒吸一口凉气,肯定又是那些不明正体的恶魔凶手干的,受害者的尸体被撕裂,损毁,事故现场真的和现在的差不多。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赶紧和队长取得联系,再召集其他的队员。 但瑞贝卡又犹豫了。 (或许应该先搜索一遍这辆列车?不,这太荒唐了,现在她一个女孩子独身待在这已经够危险的了,更何况还要搜索整辆列车?等等,会不会是车上有人被杀后,旅客们已经被紧急疏散了?) 不,那也不可能。 这一带有警察局,有急诊医院,还有他们的直升机,机舱里有收音机,队员们还都带着对讲器,即使有什么异常瑞贝卡也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先搜查整辆列车是应该的,说不定……还有生还者。
她不禁开始想像如果自己独立完成这件任务后队友会作何反应,起码不会再叫自己“小朋友”了吧,也不会再被当作新手看待了,那何不先在车里转转?一旦发现有一丁点危险,就立刻呼叫后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打心眼里赞成这个想法,因为不过是个一般调查。 一个深呼吸之后,她小心地避开那些散落的行李,开始向车头行进。 她快步迈过衔接走廊,迅速打开另一节车厢的门…… 刚才那节车厢已经够骇人的了,然而这一节里居然还有尸体! 三,四…… 在她所站的位置上可以看到五个人,明显都死了,脸上布满了抓痕,浑身湿透。 有几个还瘫在座位上,应该是在坐着的时候被杀的。 车厢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像是动物的脏器在露天腐烂的味道,或者是水果在热天里坏掉的臭味。很难想像,明明留在车厢中的血液是那么的新鲜,但这股味道闻起来却好像他们死了几年似的。 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 瑞贝卡的心跳得飞快,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也忘了呼叫队友。然后她听见了轻轻的说话声,看来她并非是单独在这里。 她对着前方的通道举起枪,却不能确定声音是从何而来。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请报明你的身份!” 瑞贝卡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说出这样坚决而权威的话语。 但那个声音仍在继续,十分微弱,而且听起来不在近处,时断时续的。 瑞贝卡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杀人狂魔在大肆屠杀以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自言自语的奇怪画面。 其实声音只是来自走廊中间的一只收音机,播放的是新闻。当瑞贝卡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原来并没有什么杀人狂魔。 她在收音机前停下,放下了枪,发现左边靠窗的座位上倒着一具尸体……瑞贝卡根本不敢看它第二眼。 这个男人的喉咙被砍开了,眼珠被压进了脑袋。他发灰的脸庞和被撕得稀烂的衣服上布满了一种粘性的液体,看起来活脱脱是恐怖电影里的丧尸。 她弯腰捡起那只收音机,恐惧的心理暂时消除了,还在心里瞎暗好笑,原来自己假想的杀人狂魔不过是一个女人播新闻的声音而已。不过这儿信号不好,女播音员每一句话里都杂音不断。 (……好吧,当了回傻瓜,这下应该呼叫恩里克他们了。) 正当她转身想找个信号好些的位置时,她察觉到左边似乎有些响动。这响动十分轻微,她还一度以为是雨点的声音。直到她听到了那声低沉痛苦的呻♂吟,她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雨点的声音。 座位上的那具尸体居然爬起来直接朝她移动了过来! 他畸形的头一离开靠背,就把血rou模糊的脸和喉咙给暴露无遗了,发出的呻♂吟声也越发地让人寒毛直竖,当他伸出双臂向前摸索时,毁伤的脸还在向下滴着血和黏液。 瑞贝卡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惊呆了。 她错了,这具“尸体”并没有死,而且还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得发狂。看来他现在很需要帮助,自己随身带着的吗啡应该可以先让他镇静下来。 (天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伸出双手慢慢向她靠近,他向上翻着白眼,溃烂的嘴角向外流出黑红色的唾液。瑞贝卡都忘了自己是要对他实施救助的了,只是下意识地向后退…… 责任是一回事,此刻本能却告诉瑞贝卡应该赶紧逃开,因为这个男人明显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 一个高大的人形侧影从蜂房的研究间经过,那是一个身穿着长外套,或是袍子的男人。从一身灰暗的织物下,他伸出了长长的手臂,许多足有拳头般大小的黑色水蛭状生物从他的手臂中生长出来,掉落到地上。 一只不长眼的研究员丧尸试图吃掉这个突然出现的异类,而高大男人也没有打算做什么的反应。 一阵奇怪的歌声从高大男人的腹腔中响起。 只见研究员丧尸长大了嘴巴的瞬间,它的身体里发出了一种令人恶心的滞粘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嘴里嚼着某些有粘性的食物一样。随后,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丧尸的头从颈脖处断开,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响声。 那种恶心的声音还在继续,丧尸的身体开始起伏,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像是有很多东西在里面来回窜动,丧尸的身体断成了几块,掉在地上,碎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渣滓,就像腐朽的木头化成木渣一般,那身白色的研究员袍子也变成了黑色,分解成拳头大小的碎片。 水蛭!这些碎片是水蛭! 这些水蛭长着两排利牙,身体浑圆,变换着形态和颜色,最后又组成了刚才试图咬向男人的研究员丧尸的形态,简直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高大的男人伸出了左手,手心向下作出拍皮球的姿势,随后他的左臂开始不可思议地延长,阴湿,粘腻,还有粗糙的颗粒的触手直接从周围游荡着的丧尸嘴里灌了进去,没过多时,那些丧尸都炸裂开来,随即又重新被水蛭组合起来。 “Umbrella……还有那个给我一阵阵压迫感的奇怪男人……” 高大男人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 “复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