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渴望生存
房间里，周末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青筋毕露的右手紧紧的捂住尚未隆起的小腹。 掀着窗帘，正在查看外面情景的张煜刷的拉上了窗帘，神色仓皇的跑到床边，颤抖的抱住了周末。周末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左手攀上箍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臂，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外面怎么样？” 张煜将头深深的埋在周末的长发里，嘴里呜咽出声，“怪物，怪物，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这个世界要毁了！” 周末不语，身体一跨，软软的靠进了张煜的怀里。 她刚决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好好的跟张煜过日子，这天杀的老天就让嗜血怪物降临了，在这个她最满足的一刻。 张煜把头抬起，亲吻周末的发鬓、脸颊、唇，又低头在周末的小腹上亲了一口，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末末，家里已经没有食物了，外面到处都是怪物，又不见大规模的军队来解救。我们的孩子，可能都没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 “张煜，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这肯定不是真的，好好的世界哪来的这么多怪物？”周末回望着张煜。 “我也希望是做梦，可是活生生的怪物、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你不是转过陀螺了吗？它还不是停了……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办？还能活着么？”张煜言语里的绝望感染着周末，鼻子一酸，眼泪也不自主的流了出来。 两个人相拥坐在床上，互相汲取温暖。 骤然！ “啊——”女人的一声惨叫响起，声音高昂尖利，可周末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就是楼下的那个叫嚣着要带薪休假的女人。 高昂的声音如出一辙。 很多死守在屋子里的人熬不住了，跑出去寻找食物，除了换来一两声的惨叫，就是留下一地的残尸。 显然这个女人也是。 周末连忙跑到窗台边，掀开窗帘，就看到一幅地狱的场景。天空是血红的太阳，蓝天化为了灰天。地上一地的鲜血与干瘪的尸体。一头黑毛如钢针，脸色干枯如柳树皮的僵尸怪物行走在其间。它们身高与男人一般高，猩红的双眼，两排利齿闪烁着寒光，像放大版的电锯齿，其中有两根特别突出的尖锐獠牙。虽然行动有些缓慢，但肌rou虬结的手臂，尖利的手爪，只消那么轻轻一插，铁皮的车门就给插穿了。扯出疯狂挣扎的女人，龇出超长的两颗獠牙，狠狠的扎了下去，女人痉挛着变成了一具干尸。怪物得意的昂头嘶吼一声，双手一扯，尸体瞬间成了两截，鲜血混着内脏流了一地，抓住滑溜而出的鲜红心脏，一口吞了下去。 周末吓得踉跄后退，喉头一阵汹涌翻腾，推开跟上来的张煜，跑到卫生间里撕心裂肺的呕吐。 张煜拿了条毛巾给周末擦嘴，看着水池里的呕吐物，有些犯恶心，连忙扭过头去，“叫你别去看嘛！现在粮食珍贵，吐了多浪费。” 周末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无力的坐到马桶上，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那怪物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以抗衡的。” 张煜不语，低沉的脸一片黯然。 “我们就在这等死吗？”周末喃喃自语。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带着抹空洞的不甘。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张煜蹲了下来，无助的抱着头。 周末定了定心绪，起身蹲下，紧紧得抱住了张煜，“张煜，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一刻，就算死，我们也能死在一起，比那些亲人分隔两地的好多了。有你和宝宝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想啊，人家结义的都会说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结婚时也会说，无论疾病困苦，都不离不弃......我们只差一个婚礼而已，我们共同走过了五年，我们就是没有血缘的亲人，能和爱的人死在一起，本来就是件幸事不是吗......就是，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就要娶老婆了，我还要当爸爸了......我查了几个晚上的字典，才想好宝宝的名字......”张煜痛苦的一张脸都扭曲了，抱住周末的腰，将脸贴在周末的肚子上，好像能感受到宝宝的心跳似的。 在这一刻，周末也说不出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话来了。 怪物的咆哮，人的惨叫，和依稀的枪声不断敲打在耳膜上，让两个人的心不断的沉入谷底。 “末末，我们出去吧，再不找食物的话，我们想逃命都没力气了。”张煜揉了揉僵硬的脸皮，抱起了周末，回身向卧房走去。 “不！我宁愿饿死，也不要被怪物撕烂了吃。”周末对刚刚看到的血腥画面心有余悸。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为了我们的宝宝。”张煜拥着周末，脸贴脸，声音里饱含希望，“我一起往市中心去。那里都是有钱人和高官，肯定是军队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跟着军队，会安全很多的。” 周末用手抚摸上肚子，血腥的僵尸和可爱的孩子在脑子里天人交战。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怪物吗？留下肯定死，出去了还有一线生机，虽然狠渺茫，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拼了！ “好！”周末狠狠的一点头，心里下定决心，如果遭遇怪物，她一定率先求死，不求全尸，起码求个眼不见为净。 时值深秋，天气不冷不热。两个人穿着T恤加外套，张煜又帮周末的肚子上围了一层真皮沙发上的皮垫子。劈了两个木椅子点火，将冰箱里仅剩的一点吃食，烧了一锅大杂烩。也不管坏没坏，忍着胃里的翻腾，两个人吃了个饱。 张煜塞了个酸梅子放到周末嘴里，就怕周末把饭菜吐了。然后将可以保留时间长一点的苹果、土豆、萝卜、番茄还几袋子话梅和薯片，加上几件轻便衣服装包里，周末背着。将家里的菜刀和剪子等可以做武器的用具统统带在了身上，张煜又背了仅剩的半袋大米。两个人靠在一起，等待着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