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打小霸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越哥儿,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会儿不是上学的时辰吗?” 是梅采华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循声望去。 小径那头,一身青裳的梅采华和一身玫红色衣裳的陶姨娘一同走来。 采西看着这一起走来的两个人,心中的怪异感再一次浮出。 一个豆蔻年华,却穿着素淡的青色,一个徐娘半老,却偏穿着鲜艳的玫红色。一个气质高华,一个庸俗不堪,一个是正经的嫡女,一个不过是个妾室。无论是年龄,身份,气质,这两人都实在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可是偏偏每次采西遇见梅采华,十次都有七八次见她和陶姨娘在一起。 这两人怎会这样好?真是奇了怪了。 梅采华袅袅的从小径上走来,严厉的看了一眼梅光越。 梅光越心中一慌,小声的叫了一声,“姐。” 梅采华紧皱眉头,“你怎么在这里?又逃课了是不是?” 梅光越一向有些怕这个jiejie,这下更是急的抓耳挠腮,把手中草编的小笼子使劲往身后藏,“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 梅采华玲珑心思,心中已有几分察觉,看向采西,“西娘,你来说。” 梅光越迅速狠狠瞪了采西一眼,不许说。 采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面告状是最愚蠢的行为,她才不会做呢。“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路上走,准备去给娘请安,谁知二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我刚跟二哥见过礼,华jiejie你们就来了。” 梅光越赞赏的看了采西一眼,算你识相。这会儿已想出借口,讨好的看着梅采华,“姐,我早上起的有些晚了,所以就想从园子里走近路去学堂。路上碰到meimei,所以就停下来打个招呼。” 这理由倒也能听得过去。梅采华虽不尽信,但到底要给弟弟面子,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 梅光越心头一松。 陶姨娘转了转眼珠,忽然道:“二郎手上拿的什么一劲儿的往身后藏?” 梅光越恼火的瞪了她一眼,“没什么。” 梅采华却已经注意到了,定定的看着梅光越,“拿出来。”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梅光越心中发苦,左顾右盼,丢下一句,“我去上学了。”提着小笼子转身就往前跑。 陶姨娘指着梅光越的背影,“大姑娘你看,二郎手上提的分明是蛐蛐笼子。” 梅采华眼睛闪了闪,“我却没看到。”弟弟虽顽劣,私下里好生教导也就罢了。要是传到父亲耳朵里,以父亲那个脾气,那可就麻烦了。 陶姨娘犹自不甘,望向采西,“二姑娘离得近,总看到了吧?” 采西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显得又无辜又纯良,轻轻摇了摇头。 陶姨娘很是不忿,“分明是二郎逃课抓蛐蛐,你们一个二个全包庇他。。。” “姨娘多想了。”梅采华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采西点了点头,陶姨娘眼睛乱转,却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正屋,梅夫人正吩咐刘顺家的去问马车可备好了。 她身上穿着宝蓝色的广袖大衫,头上戴着金镶红宝石头面,打扮的比平常都隆重雍容,竟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梅夫人看见三人联袂而来,微微一怔,神情中的不悦一闪过,缓缓道:“我今儿要去长史夫人府上作客,都散了吧。” 几人应了是,各自散了。 看着梅采华和采西两姐妹的背影,陶姨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走到拐角处,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角子,命贴身丫头春香,“去找柱子,老爷一回来让他马上来说一声。” *** 下午方嬷嬷如往常一样教采西日常礼仪。 中途却见荷风匆匆的过来找方嬷嬷,也知道她跟方嬷嬷说了什么话,就见方嬷嬷立时变了脸色,丢下一句,“姑娘好生练习,老奴去去就回。”就匆匆的走了。 采西低眉顺眼的应了是。 方嬷嬷一走,她整个人顿时松泛了下来。 大家闺秀真不是好当的。 小麦进来道:“姑娘,那只鸟又不见了。”神情却不见着急。 采西走到廊下一看,鸟笼里空空如也,一根鸟毛也没有。这些天她忙着学这学那,根本没心思管蛋蛋。心里却是不担心的,好歹那家伙也是神兽。“这几天天天都是这样吗?” 小麦点了点头,“有好几天了。说来也怪,喂它的时候找不到,等晚上它又自己飞回来。” “那就不用管它。。。”采西心不在焉的道。心里却在想着荷风找方嬷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怎么一向稳如泰山的方嬷嬷会急成那样。
正思量间,一个叫可儿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见了采西就喊,“姑娘,不好了,二郎被老爷打了!” “什么?”采西愕然问道,梅二郎一直是府中的小霸王,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要她说,这小霸王是该教训一番了。“因着什么事打的?打的厉不厉害?” 小麦却仿佛司空见惯了似的,道:“姑娘别担心,肯定是二郎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老爷打他几下消了气也就完了。” 可儿眼含焦急,猛的点头又猛的摇头,“这次不一样了,听说老爷气的可狠了,亲手拿藤条往二郎身上抽,听说都打出血了。” 血?这就严重了。难道方嬷嬷这样着急。采西思忖片刻,“走,我们去看看。” *** 方嬷嬷跟着荷风快步往外院走去,一向沉稳的脸上这时也带了好几分焦急,边走边问:“使了人去通知夫人了没有?” 荷风也是脚步匆匆,“秦嬷嬷已经派人去叫了。不过这会儿恐怕也来不及了。” 方嬷嬷紧皱着眉头,“二郎这次又是做了什么事惹了老爷生气?” 荷风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等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乱成一片。” “快走吧。”方嬷嬷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形,又加快了脚步。 等两人赶到外院的时候,梅老爷梅振业正拿着拇指粗的藤条往跪在堂中的梅光越身上抽。打一下就厉声骂一声:“你服不服。”“你改不改好。” 十几个门客和秦嬷嬷等府中有头脸的管事全都急的什么似的,围在旁边不停劝着,梅振业充耳不闻,“这孽障太过顽劣,不打不行。” 梅光越面色苍白,额头上密密的全是汗,他本年少气盛,这会儿又把倔气打出来了,虽痛的钻心,口中却一点儿也不服软,梗着脖子嚷道:“父亲要打就打,儿子服不服的又有什么干系?” “孽子!”梅振业急火攻心,下手更不留情,抡起藤条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好几下子,梅光越背上衣裳布料已经破了好几处,面上更是惨淡如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