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巅峰对决
最好的广告并不是你去找它，而是让它来找你。 今天，留步俱乐部里，客人是以往的三倍。 开着强力中央空调的大厅里，已经因为拥挤而有了些闷热，人，还是不停地向这里拥来。 大厅里桌椅摆放，客人安置是卞福和胡妹负责的，比赛解说，全程由曹构负责，负责保安工作的，当然就是老六。至于真真，陈亮给了她一个新任务，给他做助手。而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琳达，主动担任起公主的工作，花蝴蝶一样在客人中间穿来穿去。 要说这些人的工作能力，陈亮还是很放心的。在两人三妖的共同努力下，现场的秩序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而吴唯仁的到来，给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揭开了华丽的帷幕。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好。”曹构的发音，字正腔圆，很有些著名主持人的派。他一说话，大厅里嘈杂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 “欢迎你们来到留步俱乐部。今天，在这里，有一场调酒界的巅峰对决。决赛的双方，就是鄙店的老板兼调酒师，陈亮先生，而另一方挑战者，则是岛城著名调酒师，号称调酒师之父的姜逸先生。我很荣幸，能为这次对决做讲解人，也请大家都尊重这次对决的双方，主动保持赛场的秩序，谢谢。” 曹构的这番话他足足背了三个小时。这时候说出来，真如行云流水，熟练之极。 “根据双方协商，本次对决分为三场。第一场，比速度，在规定的五分钟之内，谁调的酒最多，谁获胜。该场比赛，固定酒品——C.M.F.加州枪侠，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请吴唯仁先生作为现场评委，当众宣布结果。之后，进行第二场。”曹构越说越有感染力，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投入了解说主持的状态之中。 “现在，在我喊开始之后，正式计时。计时员请注意。”曹构顿了顿，眼睛扫了一下专门请来的计时员。待三位计时员都给他做了一个准备好了的手势，才很快地喊了一声：“开始。” 在曹构进行主持介绍的时候，陈亮和姜逸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曹构的一声“开始”就是命令，两个人几乎同时忙碌了起来。 “加州枪侠这种酒，是由琴酒、伏特加、白色莱姆酒、龙舌兰、橙皮甜酒、香甜奶酒、蜂蜜酒、加上综合果汁，经摇晃混合而成。”曹构很认真地解说着：“这种酒，是现今比较流行的几种鸡尾酒之一。口感酒如其名，火辣，直接，很受男士的喜爱……” “我还真没发现，构构还有做主持人的天赋。”早就跟卞福一起躲到一边偷懒的胡妹惊叹地说。 “这两天把嘴皮子练出来了呗。”卞福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对呀，福子。你跟构构怎么了？我看你们俩有点不太正常。”胡妹神秘兮兮地笑：“不会是争风吃醋吧？” “你才争风吃醋，我跟构构一直这样，没什么不正常。”卞福的神情有些尴尬。 “才怪。”胡妹懒得拆穿他。 “对了，我问你，白蕊呢？今天这里这么热闹，她怎么没过来？”卞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看看，露出尾巴来了吧？”胡妹洋洋得意：“你跟构构，都想追白蕊，对不对？” “你是狐妖，你才小心露尾巴。”卞福仰了仰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哦。”胡妹夸张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白蕊说她不舒服，可能要晚一点来。” “不舒服？”卞福心神不宁地看了看场里的比赛：“你说我现在离开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五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 陈亮两只手如穿花的蝴蝶，飞快地从各种各样的酒瓶里找出自己需要的酒来，也不用量杯，默默心算着，把需要的量倒进已经装了冰的摇酒壶里。同时左手一翻，将杯子盖在了摇酒壶的顶端。手掌轻轻一拍杯子，两手同时握住摇酒壶和杯子，迅速的前后左右摇动摇酒壶。摇酒壶发出清脆的“哗啦”声，大约十秒钟之后，陈亮将摇酒壶放下，一手拿开杯子，一手拿起滤网，扣在摇酒壶上，反手，将酒液倾倒进酒杯之中。再放上切好的香橙片，一杯酒就完成了。 那一边，姜逸看上去竟似比陈亮还快。所有的材料在他的双手间犹如变魔术一般，几乎分不清先后，就倒进了摇酒壶里。摇酒，过滤，成型，装饰，一气呵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绝无一点凝滞的感觉。 这一刻，整个大厅里，只能听见铲冰，杯子，摇酒壶和人的呼吸声。 随着计时员的一声：“停。”陈亮和姜逸，又一次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现在请计时员清点双方酒品数量。”曹构的声音单调了起来。 他站的地方，是整个大厅赛场中视角最好的地方。他目测，这一场，应该是陈亮输了。其实只差了一点点，陈亮最后一杯酒刚从摇酒壶里倒出来，只差了装饰这一步而已。但是，险胜也是胜，惜败也是败。 果然，吴唯仁最后宣布的结果，是姜逸胜。大厅里，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别灰心，我相信最后你一定会赢的。”真真悄悄握了握陈亮的手。陈亮的手心里有一些潮湿，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冰块的哈出来的湿气。 “真真，要是我输了，你说，我以后还能调酒吗？”陈亮有些丧气。他比姜逸年轻，手脚应该比姜逸更快，尤其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已经在这里调酒调了一年了，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第一场居然还是输了。 “怎么不能？别说你还未必会输，就算是输了，大不了练几年，你再去找他重新比过就是了。”真真垂下眼帘，用只有陈亮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不管怎样，我总跟着你。” “嘿嘿。”陈亮突然贼笑了起来，反手握住真真的手，在她耳边笑着说：“傻丫头，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击，输了一次怕什么，我们还有两场的机会呢。好了，我去准备第二场，你等着看我赢那老家伙。” “第二场，比技巧。”等大厅里的嘈杂安静了下来，曹构又开始说话了。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一时间竟忘了下面的台词。 他一发愣，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白蕊，依然是那身飘逸神秘地打扮，从楼下飘一样地走进大厅。 大厅，静寂无声。 “这女人是谁？”站在姜逸身边的吴唯仁突然问了一句。 “前几天，听说在留步俱乐部门口出现了一个很空灵的美女。想来就是她了。”姜逸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里没有汗，干燥，灵活，稳定，仍然和多年前，他顶峰时期一样。 “陈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吴唯仁真的震惊了。陈亮能够收服老六，在他看来不过是用了不足为外人道的诡计。能一夜暴富，盘下留步俱乐部，也可以说是他运气超好，中了彩票。可接二连三集聚到留步俱乐部的这些人，每一个，在吴唯仁的眼里看来，都不简单。 这么多不简单的人凑在了一起，只能意味着，陈亮更不简单。 “我只知道，陈亮是一个在调酒方面天赋很高的人。他的天赋，甚至超过当年的我。”姜逸抬起头来，看了看吴唯仁：“怎么？你动心了？对这个女人有兴趣？” “你不觉得她的神情气质很像一个人吗？”吴唯仁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像谁？”姜逸仔细看了看已经走到陈亮那边的吧台前的白蕊。猛然全身一震：“我知道了，她像葳葳。” “是啊，真像。”吴唯仁喃喃地说：“我几乎以为，我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 看着白蕊走到陈亮身边，跟真真坐在了一起，曹构的眼神才从白蕊的身上离开，清了清嗓子，继续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第二场，比技巧。比赛酒品——雨后彩虹。” “雨后彩虹”这个名字，把刚刚因为白蕊的出现而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的人们重新拉回了赛场的气氛中。人群里，一阵哄然。 在岛城，爱喝酒的人都知道，这雨后彩虹，本就是姜逸独创，至今也无人能够超越的酒品。一种九彩纷呈的鸡尾酒。其实做鸡尾酒分层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技巧。三层四层的酒品也很多。但姜逸这酒，难就难在九彩上。 小小的三角杯，九种不同的色彩，各种色彩之间，泾渭分明，没有一点混杂，只这一条，就很难。可是姜逸做到了。他的九彩记录，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打破。 陈亮竟然在分层上挑战雨后彩虹的创造者姜逸，真是让一堆人跌破了眼镜。 敢于挑战权威，有时候是一种勇气，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