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乞丐
翌日清晨，天刚刚放明，蛮封便早早的起来了。收拾好一切，走到苦寒的院落外，静静的等待着。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苦寒刚迈出右脚，就发现了靠在门边的蛮封，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 “算算日子，你也差不多该下山了，我就来了。”蛮封咧嘴一笑，“成为内门弟子，不用在做杂物之后，我便发现你，每隔几日就会下山一趟，想来，你应该是去嘉宁城看他的吧？” “呵呵...”苦寒失声一笑，摇头道：“没想到你却计算的这么清楚...” “你也要去嘉宁城？” “恩。”蛮封点头笑道，“在山门内也待了快四个月了，还没下过山呢，正好和你去嘉宁城看看。” 苦寒随手关上木门：“走吧。” 一路上，苦寒也是给蛮封详细的介绍了嘉宁城。 嘉宁城距离七剑门不足三十里，是方圆数千里内唯一的一个城市。统辖着方圆数千里内，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虽说嘉宁城是方圆数千里内唯一的城市，但是嘉宁城内，却大多是凡人，修炼者少之又少。 嘉宁城城主程谟，悟元境九层的高手，只不过一只醉心修炼，尝试着突破灵元境，鲜少露面。城内诸多事宜，大多都是大总管王虎督办。 苦寒还刻意的提醒蛮封，谢峰的家族，在嘉宁城内，也是拥有着不小的势力。虽然不大清楚，谢家有没有高手，但是对方能够在嘉宁城内名声不弱，家族之内不可能会只有谢峰一个修炼之人。蛮封也是问了一句，但是苦寒对于谢家到底有多少修炼者，整体实力如何，最强者是谁，苦寒却是不大知晓。 蛮封自忖，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对付寻常的悟元境四层的修者，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可以轻易将其击败。若是悟元境第五层的修者，只怕又要动用《龙战决》了，尚且还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第六层，那么自己只有跑路的份。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毕竟是七剑门的弟子，而那谢峰也是和你光明正大的决斗，死在化怨台上的。谢家的人，恐怕也不敢直接对我们动手。” 对于苦寒的安慰，蛮封却只是笑了笑。 很快，二人便到达了嘉宁城。 这是蛮封第一次见识人类的城市。 一块块青石堆砌而成的高有三丈的城墙，正对面，城墙上一个高耸的城楼，每隔十数丈，都有一个，只不过与城门顶端的城楼相比起来，却是矮了不少。三丈高的城墙上，有很多一尺高的女墙，整齐的排列着，宛若锯齿一般。 “却是和我所想象的有些不同....” 看着不远处，高有一丈的两扇巨大朱红色城门，不断的有行人来往进出，蛮封呢喃自语着：“没想到人类的城池，会是这般模样，看城墙上有着不少痕迹，想来应该是阻挡敌人攻城之时留下的吧。” 在蛮封的记忆中，城墙，不过是一张纱网，对于修者而言，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脚步，轻而易举的便可将其击破。然而，蛮封却是发现，在这里，城墙却是强而有力的保障，足以抵挡敌人的进攻。 “想来，应该是此处修者太少了...” 一想到莫笑等人的修为之后，蛮封便释然了。以莫笑等人的实力，便可以在这里开宗立派，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你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走？”走出十数步的苦寒，却突然发现身边的蛮封不见了踪影，回头一看，却见对方正盯着城池在那里自言自语，遂开口唤了一声。 “来了！” 蛮封应了一声，急忙跟上。 刚进入城池，蛮封便发现嘉宁城很是繁华。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侧，各种商铺林立，似乎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等我一下！” 还不待蛮封回答，苦寒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蛮封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四周的商铺，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做着对比... “跟我来。” 不久，苦寒手提一个包裹，走了过来，轻轻拍了蛮封一下，事宜他不要在看了，率先向商铺之间的小巷子走去。 跟在苦寒身后，左拐右转，两侧俊秀的房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间间低矮破旧的院落。行走间，不时传来一两声争吵与怒骂。 苦寒沉默无言，蛮封紧随其后，终于，在一个残破的屋舍前，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屋舍，鼻尖不时传来阵阵臭味，蛮封不由的皱了皱眉，跟在苦寒身后，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很是破旧，杂草丛生，房顶上的瓦片，也只剩下墙角那一片，裸露的几根木梁，经过岁月的侵蚀，感觉随时都会断裂。 墙角处，大堆的干草堆积着，干草缝隙间，隐隐能够看见一个人影。 “我来了。” 苦寒缓缓走近，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放在草堆上。 “唔...” 一声低沉的哈欠，一只灰黑的手掌，拨开干草，露出了身形。干枯打结的灰白的头发，低垂遮住了脸面。 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蛮封的视线中。满是灰尘的面孔上，还带着些许没有散去的浮肿。浑浊的眼睛中，透着一丝的欣喜。 “你来啦！”说着老乞丐鼻子灵敏的抽动了一下，目光投向苦寒身侧的包裹。 “都是给你的。”苦寒将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 老乞丐急忙打开包裹，一只烧鸡，一壶酒。 “好香！是脆香楼的烧鸡...” 老乞丐大口的吃着烧鸡，口中话语不清的说了一句，有连忙将一侧的酒壶打开，大口的喝着... 苦寒没有说话，就这么蹲在老乞丐的面前看着他吃，笑容不断。但是，老乞丐吃饭之时，晃动的身体，身上的干草滑落，左腿破旧的裤子上，却是有着一块块已经干涸的血迹。苦寒的笑容缓缓散去，目光死死的盯着老乞丐的左腿。 这种伤口，这种形状，即便老乞丐如何开心的享受着眼前的美餐，但是左腿却仍是一动不动。 “被谁打断的？” 如同寒冬中的寒风，冷的的刺骨。 “唔，你说这个？”老乞丐像是没有听清楚，看了看苦寒，又看看自己的左腿，将口中的鸡rou咽下，打了个饱嗝：“忘了...” “你会忘？” “小事情而已，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你成了七剑门的弟子，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事费心，赶快回去吧，好好修炼，你不是说...” “我问你，是谁打的！” 老乞丐絮絮叨叨，还没有说完，便被苦寒冷声打断了。 “忘了！”老乞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忘了就是忘了！” “我出去一下。”苦寒目光和老乞丐对视片刻，兀然起身，经过蛮封时：“替我照顾他一下，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喂，你小子给我站住，站住！” 任由老乞丐如何呼喊，苦寒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乞丐从身旁的草堆中摸起一根木棍，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却是踉跄的晃悠着摔倒在草堆上。 “哎，小子，你是蛮封，是他的师兄弟吧？”老乞丐喘息了几声，将目光转向蛮封，“快去，把他找回来，李狗子手下有二十多个兄弟，那小子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吧！”蛮封轻轻的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苦寒没有那么弱，才二十几个人罢了，还不够他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