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拦路
天色渐暗，清风徐徐，四周的树林中，不时传来阵阵虫鸣之声。弯曲狭窄的山道上，两道人影缓缓前行。 苦寒是忙碌了整天，上午担水，下午练剑，身体极其疲惫，速度自然快不起来。而蛮封，则是一直眉头沉思，思索着记忆中出现的那个男子，竭力想要看清记忆中的对方的模样，但是感觉，总像是隔着一层纱雾，模糊不清。但是那道剑光，却是让蛮封印象深刻。 “苦寒，你当初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沉思许久，蛮封终于是问出了苦寒期待已久的话。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永远不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了呢。”苦寒轻笑一声，目光透过幽静的丛林，缓缓道：“那是我两个月前下山在经过风竹湾的时候，看见一道奇怪的光束，听到一阵怪异的鸟鸣声，所以才好奇的过去看了一下，没想到就发现你趴在溪边，却是始终不见那鸣叫的鸟雀和那怪异的光束。” “当时我很好奇，风竹溪是通向七剑门的必经之路，不论上山还是下山，都会经过那里。在我下山的时候，却是没有注意到你，然而却是在回来的时候，被奇怪的景象引到了你的身边，你说怪不怪？” 蛮封皱眉道：“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是在你下山之后，才会出现在那里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苦寒沉吟道，“或许你是在我下山之前就在那里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其实，你知道吗？最令我感觉道奇怪的是，风竹溪的溪水缓慢，而且还很浅，溪水根本无法带动你的身体。所以说，你根本不可能是随着水流，从上游流下来的，但是你却偏偏出现在那里，而且整个七剑门都没有人认识你，我也听门内的执法弟子提起过，他们似乎在嘉宁城探寻过关于你的消息，但是没有与你相符的，你说怪不怪？” 蛮封眉毛一挑，脸上尽是不信之色，双手比划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就那么彭的一下，就出现在那里了？” “这我怎么知道？”苦寒一副只有天知晓的表情。 蛮封有些苦恼的抓着头：“唉，算了，以后再想吧。” “方才见你练剑的时候，似乎比之前更有气势了，你的元气修炼到第几层了？” “没想到你的眼力倒是挺好的嘛！”苦寒笑了一声，瞥了蛮封一眼，不知是否故意：“前两日，在你睡觉的时候，突破了第三层。” “啧啧，挺快的嘛！”蛮封颇有些惊讶的赞叹了一声。 如今七剑门内，那些所谓的三代弟子，在蛮封看来，和苦寒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苦寒拜入山门不过四个多月，实力便达到了悟元境的第三层，而那些三代弟子，大多数也还在二三层徘徊着。 这些所谓的三代弟子，每日的修炼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还要劳作的杂役弟子，蛮封都未那些三代弟子感到羞愧。不过一想起苦寒每日的苦修，便不在说话了。 “你比我也就晚了三个月而已！”苦寒沉声道，“元气虽说霸道，却也温和。一旦将其收服，纳入体内，便能够温养经脉，对于治疗你的经脉，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只不过，你太过懒散，没有静下心去修炼罢了。” 闻言，蛮封侧头看了看认真告诫着自己的苦寒，嘿嘿傻笑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失忆，但是从和你接触的这一个月来，我能感觉道，失忆之前的你，绝对是大家族的子弟，而且身手不凡。能够将你打伤，还不用顾忌你的家族，你的对手势力定然很是强大。” 说着苦寒瞥了蛮封一眼，低沉道：“若是按照你现在的状态，就算你恢复了记忆，又有什么用？不若这般下去，了无挂牵....” 蛮封看了苦寒一眼：“呵呵，或许吧。” 目光透过昏暗的树林，蛮封喃喃自语：“不过，我很是想要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恩？” 苦寒很明显没有听清蛮封在说些什么，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在苦寒看来，自己每日沉睡，似乎是不务正业，然而，苦寒不知道的是，睡眠对于蛮封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当初，被苦寒带回七剑门的时候，蛮封身受重伤，虽然在药师的治疗下，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却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 整日卧病在床，对蛮封来说，痛苦无比。虽然自己坚持练习，想要快速打熬身体，恢复经脉，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对于他们二人的处境来说，无疑是难如登天。 苦寒本就是一个杂役，每日劳苦工作所获银钱亦是微薄，单就是用来买药的钱，尚且不够，还是大多从别人手中借来的，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财，给蛮封购买治疗经脉的丹药？ 然而，当蛮封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只要自己睡觉，整日的睡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就好像活的一样！有时候，蛮封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缓缓的流淌着，每次流动，身上的痛苦便减少一丝。仅仅一个月后，蛮封便能够从床上下来行走了。 一个月后，竟是与常人无异，唯一的遗憾就是是不能修炼。 见蛮封伤势复原，苦寒便将上清剑诀传授了蛮封，但是蛮封似乎对此不大感兴趣，依然每日大睡。直到苦寒再三的叮嘱，反复的敲打，才稍微好一点。 半个月前，苦寒偶然听人提及，吸纳元气，可以温养经脉，便指导蛮封修炼，吞吐元气。只不过，蛮封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而用蛮封的话说，你这口诀如此晦涩，根本无法理解，更别提修炼了。虽然有着苦寒的督促，蛮封也是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习会吞吐元气之法。 然而，就在三天前，蛮封尝试了一次之后，便直接放弃了。 在蛮封吸纳元气的时候，一切正常。然而，当元气进入经脉后，蛮封顿时感觉道经脉中隐隐传来刺痛之感，随着吸纳的元气越来越多，刺痛感觉越来越明显，当元气进入丹田后，蛮封更是痛苦的瘫倒在床。 不过，另蛮封感到庆幸的是，虽然元气进入体内，浑身剧痛，但是血脉中的那种力量却是愈发的明显。极其强势的将蛮封体内的元气全部吸收，并温养着破损的经脉。然而蛮封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突破了悟元境第一层。 “好啊，我找了一下午，原来你们跑到后山了！你们觉得这样就能躲得掉么？” 正在行走间，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在昏暗的山道上。四道人影出现在蛮封的视线里，蛮封二人顿时感觉不妙。 来人正是谢昆的侄子谢宕，虽说是七剑门的记名弟子，但是却很少修炼，依仗着谢昆的身份，欺压杂役，作威作福。当初被蛮封狠狠的教训了一番，躺在床上两天不能下地。而在谢宕的身边还有三人，面貌谈不上熟悉，至少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叫做什么，蛮封就不到清楚了。蛮封暗暗瞥了苦寒一眼，看其面色凝重，心中不由苦笑，看向谢宕淡淡道：“谢宕，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又想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谢宕顿时笑了起来，目光略过身边三人，在看向蛮封的时候，似乎底气很足：“这次不知道是谁要倒霉头呢！你上次打伤我的事情，咱们今天就好好清算一下！” 目光扫过谢宕身边三人，苦寒低沉道：“你所谓的清算，便是依靠身旁的三位师兄？” “是又如何？”谢宕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姿态，“当初你们打伤我的时候，我便说过，这事没完！你们身为七剑门的杂役，却胆敢打伤记名弟子！” 谢宕向后退了一步，弓着身子，拱了拱手：“还望三位师兄为我主持公道！” “这是自然。”为首的刘涛点了点头，双手抱臂，睥睨的看着苦寒二人：“你们二人是自己跪下道歉，还是要我打断你们的双腿在道歉赔罪？” 看着前方的男子，蛮封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拱手道：“可是刘涛师兄？” “你认识我？”闻言，刘涛倒是有些惊讶，笑道：“没想到你们竟也听说过我的名号。” “想来柳师兄的大名早就在这些杂役之中传开了。”刘涛身后的方辉笑着称赞道，站在他身边的李琦也是附和着，满口称是。 “原来是他！” 见刘涛承认，蛮封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了然之色。刘涛实力不高，只有悟元境三层的实力。在七剑门的三代弟子内，也是位于中游罢了，但是若论起欺压杂役，他绝对是众多杂役所痛恨的一人！而且，此人与谢宕的兄长谢峰相交甚好，蛮封没有想到谢峰还没出现，谢宕便将刘涛找来了。而他身后的二人，想必就是刘涛的尾巴，方辉与李琦了，实力也就才达到悟元境第二层罢了。 看向苦寒，却见苦寒的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想来苦寒也是知晓了刘涛三人的身份。 苦寒缓缓提起手中的木剑：“虽然我们二人是杂役，但刘涛师兄若是让我们向他跪地道歉，却是不能。” 刘涛脸色一沉：“这么说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总要打过一场才明了！”蛮封笑着与苦寒并肩而立，直视刘涛。 “呵呵，倒是有些胆色！”刘涛冷笑一声，取下长剑：“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