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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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岩整个人如同发了怒的狮子,再没有了往日的纨绔模样,气压低沉的让人不敢靠近。 小二胆战心惊的将酒放到了他面前,也不敢再讨赏钱,马上低眉顺眼的又退了下去。 书生在旁边望着这一切,摩挲着手掌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 毕竟,贵人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 这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违背了原先的意愿了。 他正想着,一个衣着绚丽的花花公子哥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坐到了林耀岩面前。 “林六儿,怎么今儿个自己在这儿喝闷酒?可是哪个姑娘甩了你不成?”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手臂放到了林耀岩的臂膀上,“今晚兄弟陪你去藏娇楼,你这家伙总也不肯去……” “滚!”林耀岩红着眼睛望着他,手里的酒壶重重落在了桌子上。 公子哥儿一颤,刚要嘲讽一句抬头就看着他怒狂了的眼睛,连忙把视线移向别处,嘴里不住的嘟囔着,“真是会拿乔儿,真以为我怕你啊,不过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虽是这么说着,身子却已经离开了座位,像飞一样的往后退。 林耀岩直接忽视了他,自己拿起酒壶来直接往嗓子里咕咚咕咚的灌着。 书生望着他闪烁了一下神色,重新又往楼梯口走。 “看戏不收钱啊!”林耀岩重重的嗓音在他后面响起,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几个文人在旁边对诗,那些人一直是明哲保身的态度,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会往这边看一眼,只会在事后询问店小二。 而望着这边,离这边近的不能再近的,只有自己。 他后悔的啐了一声,也只得笑呵呵的回过身去。 脑子却是想着千万不能惹恼了面前人,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大不了到时候多赔上几副药钱。 打不死就成。 他想着佯装沉稳的走了过去,弯腰作了一揖,“在下真定孙如归,见过林六公子。” “呵,”林耀岩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我又不是稀罕人物儿,你哪用得着给我作揖啊!”语气间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名唤孙如归的书生垂了垂眼睑,没有再接话。 “马上给我滚,再不滚以后见一次打一次!”面前人还是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着。酒水顺着脖颈滴到了胸前。青色的锦袍变成了藏青色。 书生连忙又作了一揖。像大赦般的急不可耐的跑下了楼,中间还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差点摔个狗吃屎。 林耀岩在楼上猖狂的大笑着,连几个明哲保身的文人也悄悄往那边瞅了几眼。 书生跑下楼梯后连喘了几口粗气。掏出洗的发白的瘪荷包向掌柜付了几文酒菜钱,拿着那荷包也没再往怀里放,摇着甩着的离开了酒馆。 “大爷,行行好吧,我都饿了七八天了!”一个身着邋遢破烂的男孩子拽住了他的裤角,脸上一片菜色。 书生摇着荷包的手停了下来,望着乞儿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一看就是才饿了三天的,我说的对不对?我当年也行过这把戏。可我是当真饿了七八天。”他蹲下身子望着乞儿,举着手里发白的瘪荷包,“那滋味儿,比死还难受。”说着站起来哈哈大笑,转身继续甩着荷包往前走。 “阿哥。我这里刚求来了一个热包子,你尝尝看。”一个清亮中带些虚弱的女童声音忽的响起,让前面摇着荷包的书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乞儿还有些蒙,听到小女孩儿的声音后才反应过来,“你吃吧,阿哥不饿,今早刚啃了口馍馍。” 书生又重新转过了身去,看到小女孩手里正捧着一个希巴碎的素馅包子,脸上还有一个红肿了的脚印,头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马蜂窝,上面还粘着两片树叶。 他恍惚了一阵,慢慢走了过去。 乞儿望着他重新走了回来,连忙把女孩儿手里的素馅包子往女孩儿嘴里塞,待看到女孩儿鼓得不能再鼓的腮后,才舔了舔手上没有的油渍,将女孩儿护在了身后,一副警惕的神情望着他。 书生望着这副场景有些动容,伸手从手里的瘪荷包里掏出来几个铜板放到了小女孩面前,露出干净的牙齿笑了笑,又转身将荷包放到了怀里,嗅了嗅鼻子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小女孩愣愣的望着面前的铜板,还是小男孩反应快,马上把铜板拾起来放到了小女孩怀里,“改天买白馒头吃。” 书生听着身后稚气的话语,微微扯了扯嘴角,手中却不知何时紧紧握起了拳头。 他穿街绕巷的到了一条土胚房的巷子里,巷口还摆放着一些发黑的玉米秸,一看就是下雨没来的急收,被雨水给腐了。 “孙秀才回来啦。”巷子里走出一人,背上还挑着两个大箩筐。 书生点了点头,问道:“杨叔怎么现在才去?” “小儿发病了,好不容易才褪下烧来,唉,希望现在还有人吧!”唤作杨叔的挑夫摇头叹了口气,又挑着两箩筐的白菜往集市那边去了。 书生径直走到了一家院子门前,推开不知有多少年了槐树门板,吱嘎一声走了进去。 院子不是很大,只有几间正房和两间偏房,院子来有个男人正在锯木头,沙沙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烦躁。 “回来啦。”锯木头的男人头也没抬的应承了声,也不管他回没回话,继续大声音的锯着木头。 孙如归点了点头,径直推开破旧的木门进了西偏房。 里面一个妇人正在给躺在床上的老人喂药,见门响忙往那边看了一眼,见是孙如归,忙站了起来,把药碗放到了床头,“孙秀才,这药可不多了。” “谢谢夏婶儿!”孙如归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妇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个合租的院子,里面住着三四口人家,都是外地来的,倒也相处的愉快。这夏婶儿就是看他们父子可怜,答应每日帮忙给老人煎药和喂药。 床上的老人慢慢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盯着坐在床边的孙如归,嘴角微不可见的扯了扯,“萧儿,别再浪费钱财了,我大限将至,人参灵芝都是无用的……” “父亲,您来这京城不就是想再看一眼长城么,我还没让您看着呢!等过些日子您身子好些了,咱就去!”孙如归熟练的给老人捏着手掌,笑道。
老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怎么样?” “又舍了十几文出去,倒是遇着个林六公子,但没搭上话。”孙如归摇了摇头道。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永乐侯林家的六公子么?他们是武将之家,就算攀上了关系也与你用处不大。” “总好过现在如撞墙的苍蝇。”孙如归低头道。 老人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在孙如归以为他要睡觉的时候,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活了一辈子才明白的道理,你一定不要重蹈覆辙,不然,一辈子也只能像我一样,当个教书先生。银子没有了挣,面子没有了拾回来,万万不可自命清高……” 孙如归点点头,给他掖了掖被角,“我许了赵大娘去教她家的儿子,您睡会儿,我晚上就回来了。” 老人疲惫的点点头,好似说了那么几句话已经耗费了全身的气力。 孙如归又重新出了西偏房,院子里的男人已经锯完了木头,正在用小锤往上面砸着生了锈的铁钉。 他向男人点了点头,又重新出得了门。 自从被萧先生收养,不觉已经五年了。 他想着摇了摇头,走到大街上轻门熟路的又进了一家院子。 ※※※※※ 沈清拼命的往德寿堂跑,身后的男子俨然已经快抓到了她。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啊,沈清不住的腹诽,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些。 边上的小丫鬟连连后退,生怕让两位主子给撞着。 “朱觐宁,你丫给我停下来!”男子望着如泥鳅般的沈清,气急败坏的喊道。 沈清笑嘻嘻的回过了头,“你当我傻啊,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你揍!” “你还有理了是吧?今天不逮着你我就不姓朱!”男子发狠的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要抓住了沈清。 沈清调皮的往旁边一躲,就进了一个院子里。 “别过来啊!” “瓮中之鳖还言兴国之道!”朱觐钧jian笑着,慢悠悠的向她逼近。 沈清随意的指了指头顶上,又伸手扶着额头,一片愁苦的神色,“我是说不说呢,哎呀,可为难了。” 朱觐钧往头顶上一看,漆木匾上烫着三个大字“德寿堂”。 “卑鄙!”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眼睛眯着像只猎豹。 沈清委屈的望着他,灵活的手指搅动着腰间的络子,楚楚可怜,“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觐钧死死的瞪着她,最后却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僵笑着走了过去,给沈清揽了揽发丝,“这是怎么弄得,我那边有瓶好头油,待会儿让玉墨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