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佝偻老妪

    面前的空间变得一片黑暗，空旷的空间里渐渐响起了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急，逐渐变成了千军万马的声音，混乱的奔踏声、金戈的碰撞声，好似一支军队势不可挡的奔涌而来。刀疤听着这无端响起的声音，下意识害怕的抓紧了关铮的手臂。关铮也有些心虚，听声音好像是有军队从绝望回廊的方向向着暗星宫去了，但是一片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半蹲下身子处于防御状态，偏偏刀疤还抓住了他的手臂，弄的他非常紧张。

    约几分钟的时间，诡异的声音消失了，整个大厅的光线又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样子。面前的银色大门依然还是那个样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狼老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关铮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去看看”。两人重新回到了银色大门的下面，关铮再次用手推动大门，他惊喜的发现大门已经不是如第一次一般的水质触感，而是真真实实的金属触感。“你看！这次是真的大门了！不是刚刚那个幻影的门了！”关铮有些兴奋的叫到。刀疤摸着下巴看着这个大门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但是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弄的动这么大的门啊？”，关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个rou体之躯怎么推得动近两千吨的大门呢。

    关铮再次开始思考了，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以来，一直有各种问题来困扰他，每前进一点都会立刻产生新的挑战，这让他感到头疼。“这么大的门，别说两个人，就是两千人也未必推得动，而且这种庞然大物似乎也不需要钥匙，那打开它就只有从里面开了”，想到这里，关铮走上前去，用尽力气拍打大门壁“有人吗开门啊！”。他的行为吓了刀疤一跳“狼老大你疯了？？这地方光在水下都几十年了，哪里会有人来给你开门啊？”，话音未落，大门发出一声闷响，缓缓的向里打开了。

    刀疤和关铮下意识的攥住手枪，身体稍稍一蹲，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我X！还真叫开门了！”。大门缓缓开启，扬起一阵尘土，里面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幽暗廊道，尘土中，影影绰绰的有一个缓慢移动而来的身影。两人把手枪举起，对着那个缓缓而来的影子，“是什么人？请站在原地，否则我们就开枪了！”刀疤有点慌乱，在这个已经在水底沉静了几十年的地方，居然还有人。一声极其沙哑的说话声幽幽飘来“是谁闯暗星宫？”，听声音像是一个老太太。关铮二人依然是持枪瞄准状态，若是发现对方有伤害的意图会立刻扣动扳机射杀，无线电这头的吉老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尘土中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她右手拄着一根造型非常别致的拐杖，像极了一个问号的模样，顶端的弯曲处雕刻着细密的花纹，问号上方的圈中吊着一盏小巧幽暗的灯。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斗篷，帽子的破洞中露出了一丝白色的头发，驼背非常严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矮小。她在距离两人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了，开始打量两个人。“你们是谁？”，虽然开场白不算有敌意，但是关铮还是不敢放下手里的枪“抱歉叨扰了，我们是前来探险的”，老人缓慢的伸出颤颤巍巍的左手将头上的斗篷帽子摘下“探险是什么意思？”，“就是前来考察的”，老妪歪着头开始绕着两人缓缓走动“年纪轻轻，居然可以闯过绝望回廊、打开幻影之门，这不是什么考察的人该有的能力”，关铮收起枪双手作揖“叨扰前辈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自小好奇心重并时常作祟，因此四处探险，如有打扰还请前辈见谅”。老妪出声笑了起来，声音跟动画片中的巫婆几乎一模一样“见谅？这个地方已经七、八年没有人踏足了，这座宫殿沉睡了数千年，若不是一场大地震怎会引来你们这些苍蝇，你们出言不逊不敬神灵，现在还让我见谅？”，“七、八年？？七、八年前有人来过这里吗？”。

    老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近了二人，刀疤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关铮却不好再掏出抢来。老妪瞪着一双无比空洞的眼，仔细打量着关铮。老妪脸上的皱纹已经不是一般的老人可比，看上去说这个人有一百岁都不为过，每一道皱纹都如刀刻的一般，让这个人看上去既威严又老道，刀疤握着枪的手竟然开始不自主的颤抖。“小子，你长得跟一个人很像”，“是……是吗……那他叫什么呢”，老妪开始围着关铮绕圈，全方位360度的打量他“很多年前的一个老朋友了，我已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知道他是我们暗星族人的好朋友，他为我们带回了我们古皇的遗物”。这也许是个友好的信号，但是这个无端莫须有的人只是长相跟关铮像而已，关铮没指望自己能跟他扯上什么联系，只是借着老妪说的这个噱头拼命往上爬，“真是如此吗？前辈，我们是探险者，您刚刚所说的古皇遗物可否借我们一观？”。

    老妪轻轻跺了一下拐棍，“放肆！我暗星族古皇的遗物岂是你们想看就看的？”，老人转过头来，眼神依然与刚才无二，但是她刚刚一跺却把关铮和刀疤吓了一跳。老妪转身离去，重新走进迷雾中的时候幽幽的说了一句“跟我来”。

    一条旋转向下的幽暗通道，是在大山中开凿而成的，通道顶部时不时滴下水来，一滴水滴到吉老六背上还吓的他一哆嗦，关铮预计他们此时正走在海底的某个地方。不知道向下多久后，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城镇大门般的地方。老妪走上前去打开了城镇的大门，几人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古城，让两人惊奇的是这个古城里住满了人，他们的装扮很怪异，以黑色的亚麻布为主，几乎千篇一律，头顶都绑着一根黑色的带子，走路都是慢慢腾腾的。整个古城处于地底，照明都是靠着路边房檐下的小黄灯，看上去十分的幽暗。这个古城出奇一般的宁静，人群穿梭间不说一句话，像是进入了一部无声的定格电影，但是每个看见关铮二人的人，都驻足直勾勾的看着，弄的二人一阵寒颤。老妪一直在前面带路，关铮快走两步跟上了她，“前辈，您在这个古城待了多久了？”，老妪没有回头“记不清了”，“您一个人生活？？”，“对，一个人”。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庙宇，门口立着一个将军战马的雕像“这是我们古皇，跪拜古皇才能继续带你们继续在古城里走下去”。“看来这个古皇就是吉老六资料中的侵略将军了吧，不然为什么骑着战马呢”关铮这样想着，刀疤悄悄的戳了戳他“狼老大怎么办，我信佛的，不敢随便跪其他的什么神啊”，“有什么关系，逢场作戏而已啊”，“不行啊，从小对于这个就讲究的很，不敢随随便便的”。老妪见二人窃窃私语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有点火光“你们已来到暗星宫，只有两个选择，跪拜古皇成为他的子民的可以生活在这里，不肯下跪的会死，仅此而已”话音未落，关铮就看见刀疤痛痛快快的跪下磕头了。

    庙宇里满是海神草燃烧后的味道，这个庙宇不必上香不必请灯，虔诚的表达方式就是烧两株海神草，关铮很快烧完，嘴中还虔诚的样子念念有词，刀疤甚至真哭了出来，嘴里一直念叨什么古皇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你要是能多陪我们一阵子该有多好啊，弄的关铮一阵汗颜。老妪很满意二人的表现，带着他们缓缓的离开了古皇庙，向着来时的大门走去。“前辈，您这是带我们去哪？”，“你们先临时住在我家，明天我会奏请暗星宫内阁，他们会给你们批建房子”，“这不是出宫的路吗？”，“是，我是暗星宫的守门人，所以住在门口附近”。原来如此，难怪是她来开的门，关铮心中略微踏实了一些，看来老妪没有坏心。“您守了多久的门了？”，老妪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古皇出宫前两天，我刚刚当上守门人”。关铮心中咯噔一下“我记得吉老六查的资料上说的，将军一次带着军队出宫后就再没回来，这都是上古时期的事情了！”刀疤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他也意识到了问题，若真是老妪所说，她至少有几千岁了！老妪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人已经神色慌张，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我守了快两千年的门，本一切太平，不料马上就要满两千年的时候，你们这些闯入者几年就要来一次，若不是虔诚称臣，真想处决了你们”。

    关铮本一直点头称是，听到最后一句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前辈，七、八年前的闯入者，是不是有一个叫追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