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走漏
萧大人和夫人吵架了，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在萧府里传遍了，那些管事嬷嬷在素年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夫人会迁怒到她们身上。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更是小心翼翼，做事恨不得用上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才好。 然而素年没有什么反应，该干什么干什么，平静地让月娘等人心焦，若是素年出现反常还好，素年的性子如果她什么都不说放在心里，那才叫糟糕呢！ 萧戈现在不能随意出府，只能待在府里，可他不甘心，被困在宅子里，连自由都谈不上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 如此焦躁了两日，萧戈终于有了动作，他请求觐见皇上，素年看到萧戈的时候，他的眼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沉重。 素年有些忐忑不安地在家里等消息，却发现围在他们家附近的护卫竟然开始慢慢地撤掉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皇上被萧戈说动了？对他们家不再防备了？ 素年心中的不安并没有褪去，她知道后日就是眉向仲要回辽国的日子了，萧戈这个时候去找皇上，无非是想再努力说动皇上，可萧戈会如何说呢？忽然。前面有人传了消息回来，月竹回来了，递给素年一封信。说是萧戈让他带出来的，萧戈这会儿还在宫里。 素年迫不及待地走到一旁将信拆开，看到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保持镇定。 将信看完，素年从月竹那里借了火，将信烧掉，才叹了一口气。“阿莲，摆饭吧。萧戈今儿是回不来了。” 第二日的时候，素年将珊瑚叫到了屋子里，说是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开了张方子让她去熬药。等她出来之后，素年又将阿莲叫进去，让她去收拾平哥儿的东西。 “夫人，我们是要去辽国了吗？”阿莲问道，“带小少爷一起去呀，夫人放心，阿莲一定会将小少爷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那就拜托你了。” 小丫头高高兴兴地去收拾东西，还颇有心得的将一些方便带走金银细软装好，说是钱多带些才是正理儿。其余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剩下都可以买的。“夫人您放心。阿莲的嘴最牢了，保准不会走漏一点儿风声。” ********************** 萧府里。面对前来质问的官差，阿莲面无表情，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看不出来，就好像木雕一样。 绿荷将阿莲拉到一旁，“这位官差，我们确实不知道大人和夫人现在在哪儿，若不是你们找过来，我们这会儿可能还没办法清醒呢。” 一旁的阿莲依旧无动于衷，她没法儿相信自己居然睡得那么死，一觉醒来的时候，夫人和小少爷就已经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夫人带着小少爷出门了？可为什么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也都消失了？难道夫人已经去了辽国？ 可为什么不带自己呢！ 这才是让阿莲完全懵了的原因，夫人怎么会不带上她呢？这是为什么呢！ 这些官差一早来国公府砸门，他们院子里的人都好像才睡醒一样，这些人带着武器闯进来，开口就问夫人和小少爷现在人在哪里？ 满院子的人都慌了神了，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她们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慌什么慌！夫人和小少爷不过是出门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阿莲突然惊醒过来一样，高声对着院子里人吼着，然后转过脸，面对官差，“夫人和小少爷此刻并不在府里，各位官爷若是想搜查就请便！” 阿莲平日里一向是温柔可爱的形象，这会儿扯着嗓子面对官差都毫不退让的凶狠样，着实让不少人吃了一惊。 可官差却不会被她吓到，“我可告诉你们了！皇上有令，要捉拿平定国公及国公夫人，你们若是将人藏起来了，一旦发现，就是死罪！” “笑话！我们是什么身份？还能将大人和夫人藏起来？这位官爷说话可是要讲点凭据，否则，那就是污蔑！污蔑平定国公府里的下人，就是污蔑平定国公！若是以后大人和夫人没事儿，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莲不管不顾的气势惊人，官差似乎也被她嗜人的模样吓住，唾骂了几句，带着人骂骂咧咧地出去了，却是将平定国公府团团围住，出入的每一个人都严加盘查，一时间人心惶惶，各个管事心里都没有底，主子都不见踪影了，难不成他们这些下人要在这里等死？ 阿莲和绿荷两人，算是院子里的大丫头了，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阿莲保持着刚刚的气势，在管事和嬷嬷面前站定。 “现在大人和夫人因何事被官差查找尚未知晓！皇上会如何定夺也不明确！虽然大人和夫人此刻并不在府里，可我们国公府还是要继续存在的！我知道各位嬷嬷心中此刻正在盘算什么才是正确的路数，这很正常，就算你们现在说，你们不干了，不愿意待在国公府了，不愿意跟国公府共进退了！我也能够理解。” “但是！一旦离开了国公府，跟你所有有关系的，沾亲带故的人，我们国公府都不会再用！永远不会！我相信，在国公府做差事比其他的大家贵族要舒服，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大人和夫人都是怜惜下人的主子，从来也没有为难过任何人，所以这次也定然不会！你们若是想走，就走吧。” 阿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不少话，可她睡得太熟了，什么都没记得，只记住了三个字，拜托了。 就只有这三个字，她知道定然是夫人说的，阿莲从素年没有带她一起离开的失落中迅速蜕变，是不是她太软弱了所以夫人才不愿意带她一起？可夫人仍旧将国公府托付给她，她可不能继续这么软弱。 阿莲做主将下人们的卖身契都拿出来，“我知道大家都有些钱，国公府的油水并不少，夫人说，嬷嬷们愿意在国公府做事，她们肯做得好，怎么能不奖赏呢？所以夫人就算知道有油水，也不去管，因此你们卖身契上的银子定然是能拿得出来的。” “想走的，留下银子即可，不用多，跟上面的一样就行，若是不想走的，那么请跟我们一起守住国公府，守着它，直到大人和夫人平安回来为止！” 阿莲站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一丝一毫不肯弯曲，她可以的，她能守住的，哪怕走得只剩下几个人，她都会为了夫人将国公府守得好好的，等他们回来。 人群中有些sao动，大家都在犹豫，谁都想越活越好，这是肯定的，国公府如今风雨飘摇，皇上之前的震怒，大人和夫人无声无息地消失，谁都会有不安的。 于是有人慢慢地出列，阿莲也不为难他们，这很正常，交了银子，拿了卖身契，他们便不再属于萧府了，不能共患难，如何同富贵？ 让阿莲安心的是，国公府里的人居然留下了近大半！总共也就那么十几人离开，比她预想的要好的多得多！ 如此，阿莲便让他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她的身上有一串很熟悉的钥匙，睡醒之后就放在自己的床边，绿荷帮着打理库房账本，那么一笔巨大的财产，国公府维持下去完全没有问题。 ********************************* “月娘！”平哥儿笑眯眯地张开双臂，扑到月娘的怀里，然后眉开眼笑地用小胖手拿过月娘手里切好的果子放进嘴里。 素年靠在车厢上，无语了都，明明都安排好了，珊瑚熬的能让人昏睡的药物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了众人的食物里，结果月娘偷偷地来找她。 “夫人，月娘从前给您熬过燕窝粥。” 素年都呆住了，是啊，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月娘这么主动地提起来，是打算再跟她道歉一次？ 看着素年没有反应，月娘只能说得更直白一些，“月娘略通一点点医术。” “啊，然后呢？” “然后，月娘刚刚看到了珊瑚在熬药，那药的味道，让月娘隐约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素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你没告诉别人吧？” 这种事情是瞒不掉的，她总不能说她最近身子不适，所以要喝这么大剂量能让人昏睡个三天三夜的药吧？ 月娘摇了摇头，“月娘知道分寸，夫人刚刚收到大人的信，虽然不知道大人跟夫人说了些什么，但想必是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