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沙丘宫变 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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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弟尽管放心!”朱家低头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令牌道:“你我二人,乃是性命之交,此事自然包在我身上,但有消息,即刻派人送往临淄,只是张兄弟此行也要多多小心才是,这个物事,此前不曾给张兄弟看过,只因出了齐鲁地方,此物便是无用之物,不过在临淄城,倒还有些效用,江湖之中人心诡诈,张兄弟若是在临淄有甚么不妥当处,只管拿着此物往城南天福酒家之中,倒也能寻见些帮手!” “无难令?!”田巿看着那令牌脸色登时一变,凑过头去,见张良拿着那令牌轻轻翻了过来,一面刻着一个墨字,另一面却是刻着一个无字!他久在齐鲁地方,自然是认得这令牌名头,在齐鲁一带,几乎堪比天下墨家钜子令,手持此令之人,便可算是无难庄庄主,江湖上轻易不见,不想今日朱家竟将此物赠与张良! “朱大哥何必如此!”赵青倒也听过无难庄无难令的名头,只是从未见过,却是笑了一声道:“想来临淄成就算有个把不长眼的,也未必要动用朱大哥此物,这不还有我呢?”朱家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赵青此话之意,临淄城乃是齐鲁大城,又是齐国旧都,因此也是驻兵重镇,凭着赵青身份,调一支兵着实不难! 张良呵呵一笑,将朱家那令牌收了起来,对着赵青笑了一声道:“青妹你这就有些不知了,咱们在江湖中做江湖事,自然还是朱大哥这令牌管用些,你那法子,咱们用上一次,就再不能在这江湖上行走了!田少公子,启行罢!” 田巿这时才从方才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又看了张良几眼,今日自己虽是没朱家,可这位张公子能拿着无难令来,自己也算此行不虚,毕竟齐鲁豪侠,但要见了这无难令,多少也要卖几分面子给朱家,许多时候倒免了动手,当下欠身一礼,只说将两个姑娘让到马车上,哪知这两个姑娘那里看的上他这马车,都是各自牵过坐骑来,翻身上马,让田巿多少有些尴尬,张良呵呵一笑,也上了马道:“田少公子不必客气,咱们骑马骑惯了,你不用见外!”田巿见如此,也觉得自己再乘马车有些不妥,索性也将马车留下,吩咐赶车之人慢慢而来,自己跟着张良几人骑马而行! “快去禀告,无难庄贵客到!”临淄城离着无难庄,不过数百里路,张良几人都是快马兼程,风餐露宿,走了五六日,却是绕过临淄,直奔狄县,进了县境不远,早有人守在大道之旁,田巿见了,便驻马吩咐道:“再命庄中准备酒菜,务要丰盛些!”他一声令下,路边几人登时快马而回,田巿这才对张良道:“张公子勿怪,此事还得先见过我父亲,商议一个法子,带齐人众,咱们才好去临淄城中!” “一切都由田少公子安排!”张良心知田巿只怕还是有些信不过自己,倒也不怪,赵青却是扁了扁嘴,看着越霓道:“有良哥在,还要带甚么人众?分明就是不信,既然要人众,我在临淄城也寻得出几千来!”田巿在前面听见,心里只是不信,可碍着张良脸面,只得装着没听见,心里不禁有些腹诽,凭着张良身上无难令,寻出几十个江湖好手倒是容易,可这寻出几千人来,岂不是有些说大话不嫌牙疼? “青jiejie,我看人家未必就肯信!”越霓却是料定田巿必然听见赵青说话,见他只是不回头,也猜出田巿心中所想,轻轻一笑道:“只不过良哥说了,此事既然是江湖之事,恐怕也不会让青jiejie你去找几千人来的!” “朱庄主大驾光临,我田氏宗祠上下,感激不尽!”两个姑娘只管在后面窃窃私语,前面庄子上早有一队人快马迎了出来,当先一人刚到近前,便即刻翻身下马,双手作礼对着张良道:“在这齐鲁之地,只要朱庄主肯出手,只怕还没有人不敢不从,真乃是我田氏之幸也!” “父亲……这位不是朱庄主……”田巿一脸尴尬,连忙下马将来人拉在一旁,张良便知道此人便是田巿之父,田横之兄的田儋了,田巿却是将张良来历悄悄对着田儋说了一番,神色颇为惶恐,自然是怕自己父亲怪罪自己办事不利,没能将朱家请来!张良同两个姑娘虽是旁观,也看的出田儋脸色越来越暗,隐然已有几分怒意!
“你是说朱庄主将无难令给了他?”田儋虽是有些怪罪自己儿子,可他到底是讲究身份之人,自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发作,田巿也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及至说到无难令,田儋脸色这才一怔,扫了张良一眼道:“若是有无难令在,或许此事也能办的成!” “田儋公子,敢问令弟田荣公子可在庄里么?”张良这一声发问,让田儋顿时有些惊讶,自己这一族,为首兄弟三人,除了自己外,便是田荣,田横,此人能问出这话来,看来跟田荣也是相识,可自己为何从未听田荣提起过?田巿也赶忙对自己父亲低声道:“据朱庄主所言,这位张公子在咸阳,跟田横三叔也有些交情!” “是么?”田儋这才又正眼看了看张良,脸上带出几分笑意道:“原来张工子跟我两位兄弟原本就认识,他们又久不在庄上,因此没曾听他们说起过,慢待慢待,还望张公子莫怪,我二弟田荣这些日子去往海岛办些事情,还未曾回来!” “只怕是去海岛上避避风头,免得跟田横公子一样,半路上不知所踪罢!”越霓见田儋对张良甚是有些前倨后恭,许多客气,似乎都是奔着朱家的那一面无难令来的,心里自然有些不悦,不由出言讥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