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最利杀猪刀
有混沌未开，是为混沌界，抑或是无界。 世界的生成、发展是“无中生有”的过程；世界的破败、消亡是“有归于无”的过程。 人寿与天齐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此界消亡之际，至少能跳出此界转投他界。如此周转，算是“苟延残喘”的长生不死。跳脱三界，回归混沌界，在王鸣看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 那么，混沌初开，生出的第一物件是什么？ 是光！ 此光不照万物，而是万物的进程，是时光。 混沌生出的第一个，也就是老大就是岁月。 王鸣入定境界看到人界，神界，仙界，最后心定在混沌界之外，叩门而不入，却是沐浴在岁月光芒之下。 云昊天习得栽接之法，亦是一种盗法，原本是向天地“盗”，急切之下连带着一山的天地人以及万物都被“盗”了。 王鸣意识到云昊天所学可能是神术，甚至是介于神术与仙术之间的法术。云昊天的行径让王鸣有悟出法本无善恶，不善用者即为恶的道理。 原本云昊天该徐徐图之，就好象文火慢炖一般，然而他用急火、烈火，效果自然不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云昊天的漏尽之身，不用急火、烈火，用文火说不定又不能成功。这就好像王鸣小时候学的一道应用题，一个水池，一边进水一边放水，同时进水放水，问水池什么时候放满。 云昊天就是这水池，不用急火，放水流失的速度更快，水池就永没有满的时刻。 所谓栽接，说到底是一个“借”，给人满溢的假象，如果不是无漏之身，照样还是衰老下去。 不管怎样，云昊天暂时实现了逆生长，惊艳全越州，王鸣于混沌界之下“岁月”笼罩，结合剑气的修炼，打磨出一把岁月刀，也就是杀猪刀，恰恰好。 此刀专斩他人岁月，无情之至，令人发指。 果然，杀猪刀仅仅是近身，云昊天满头乌黑的靓发立刻就变成灰白。 “啊！”云昊天发出一记惨呼，突变太快，让他根本没时间反应。 这是什么刀？ 为什么这快？ 完全无视空间的长于短，瞬息而至。 又完全无视云昊天不满的最坚固的武神罡气，一层层摧枯拉朽撕裂，迅疾穿心而过。 心脏没有破裂，这刀气最后到达己身的刹那似乎化作虚无。 一团虚无穿过心脏，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力有所不逮，哈哈，云昊天想纵声长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不知为何，一种带着绝望的悲伤情绪从心里冒出，不可遏制，如洪水漫堤，迅速弥漫他整个身心。 他不想笑，想哭，大哭。 怎么会这样？！ 看台上众人发出一片哗然声，无比吃惊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浪潮从四面八方朝竞技场中央之处涌来。 发生什么事？ 直觉告诉，发生了惊人的事情。 竞技场外，八个说书台依然在紧张的说书。 “王少门主奋起余勇，然后无济于事。” “王鸣动用新拳法，有些奇妙，堪堪抵挡了几个回合，昊天武神现在是猫戏老鼠。” “来自雷城的妖孽天才落败是铁定的，现在就要看他什么时候落败？” “昊天武神在给王鸣最后的机会，王鸣动了，喷出一道剑气，哦不！是刀气！” “王鸣发起最后的进攻！” “这场生死斗显然到了最后时刻。” “昊天武神已经准备好了，啊！昊天武神……” “什么？！” “天啦！” …… 几乎同时，所有的说书先生都闭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台下观众不明所以，自然不肯，立刻鼓噪叫闹起来。 若是往常，说书先生立刻就陪了笑脸，说些好话，这时却一个个做了神庙里的泥塑神像，集体失声。 竞技场内看台上的人这时确定不是眼花，云昊天的头发先是变成灰白，然后银灰，最后雪白，原本光滑的肌肤也在rou眼可见之间迅速有褶子，出现皱纹。 云昊天听到四处发出惊恐的声音，而且是针对自己的，想到他身上发生了恐怖的事情，心里一惊，眼角余光看到自己双手如老树皮一般，更有丝丝缕缕的银发在两旁飘拂，又发出一声凄厉叫声，全身精血几燃烧，神脉燃烧，整个人像是火光笼罩向王鸣猛扑过来，誓要与王鸣同归于尽。 越州的大人们这一刻心头惊悚，那是什么刀，也不见伤口，看不到流血，就看到云昊天转瞬变成老人，而且比过去更不堪。 王鸣听得云昊天的惨叫声吓了一跳，他从未听过人发出如此凄厉与绝望的声音，踏着北斗禹步迅疾闪开。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云昊天聚声一线传音过来。 云无踪一下从位置上站起，脸的表情尚残留着兴奋、欣喜，然后大半被悲愤、绝望、不可思议之色强占，整张脸好象撕成两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王鸣没想到杀猪刀这么厉害，这绝对大杀器，大凶器，比直接杀了还要让人痛苦万分。王鸣忽然生出一丝怜悯，云昊天修炼一辈子，方到武神境界，栽接术一日返老还童，一洗老朽之气，何等意气风发。 没有得到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得到，转眼就失去，此中落差之大，武神也受不了。 越州的大人们看到如此大变，先是惊悚，然后如云昊天一般露出绝望悲愤之色，想到王鸣那把刀，又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就连三大武宗宗主也都脸色变了。 王鸣这一刀，在越州地界算是顶天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五雷门在越州地界，是福还是祸？ 白云宗宗主白易闭上眼睛，似是不忍看到这一幕。 今日过后，云昊天不会成为一个笑话，像以武神之尊对阵武道七重的小武尊，他只会沦为众人同情、叹息的对象。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时，王鸣的声音传来。 这是在安慰云昊天吗？ 看台上众人面面相觑，就好像猛打了对方一巴掌，然后又轻轻拍对方一巴掌，说：不疼啊，不疼啊。 这谁受得了？！ 果然，云昊天双目赤红，神脉彻底点燃，拼尽燃烧自己一身修为也要毁了王鸣。 众人又开始期待起来，武神与武神之所以少生死冲突，就是因为武神临死的反扑毁天灭地，即便是高一重境界的武神都不能完全抵挡。 王鸣再厉害，应该也不办法阻挡云昊天疯狂的最后一击吧，中武神的临时反扑，已近大武神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