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番外_282、血脉相连
夏霁菡说:“没来得及准备。” “我让李伟去买。” “别,太麻烦了……” 她的话没说完,主任出去了,一会又回来,说道:“你这个表哥不错,我一说去买吃的,都不等我把话说完急忙跑出去了。” “大夫,我羊水破了,对宝宝有影响吗?” 她还念念不忘这个问题。 主任又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还好,不是太多,放心,不会有事。”她低头看了一下她的嘴唇,说道:“实在疼你喊出来,别咬嘴唇了,都血印了,你这样咬下去会把嘴唇咬烂的。” 夏霁菡感到主任摸着自己的额头的手太温暖了,她的手软软的,柔柔的,像mama的手一样。 “我什么时候能生?”她有些筋疲力尽了。 “快了,一会咱们进产房。”主任说着走了出去。 一听说要进产房了,她来了精神,这意味着宝宝要出来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宝宝,和mama一起努力!”说完,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表哥买了好多东西,当护士送到她嘴边的时候,她疼的已经张不开嘴了,护士说:“你必须吃东西,保持血糖的浓度。” 她勉强吃了一块巧克力,当阵痛袭来时,巧克力卡在嘴边,是咽不下去,等疼痛过去之后,嘴里的巧克力才咽了下去。 护士把她推进了产房。 她静静的躺在产床,第一次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想他。 只是思念的闸门一打开,铺天盖地而来。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亲爱的,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我们的宝宝…… 进到产房后,她的宫口停止开动,似乎阵痛也轻了,她有些疲惫了,迷糊着了,这时有人给她吸氧,听有人说道:“怎么办?” 主任说道:“准备抢救!” 为什么?为什么要抢救?难道她的宝宝有什么不测吗? 不,宝宝,我要你自己出来,你一定要自己出来,爸爸在北京等着你,你一定要出来呀! 她一急,紧跟着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一阵强烈的疼痛突然袭来,她不由的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昊——快点……来呀……”随后声音弱了下去,眼泪再次流出。 也许是她的这声喊叫太突然了,里面的人都楞住了,随后听有人惊喜地说道:“有宫缩了!” 主任走过来,摸着她的头说:“好,太好了,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不剖。” 她含着眼泪,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求您,如果有什么不测,别保我,要宝宝,好吗?”她有气无力的哭着说道。 主任拍着她的手说:“别担心,你们母子会没事的,听话,我们一起努力。” 夏霁菡已经感受到了那强烈的疼痛,像肠子搅在一起那样疼痛。 宫口已经开全了,等着宝宝出来了。 护士在旁边教她如何使劲,她早已大汗淋漓,没了力气,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她的眼睛也一阵阵的发黑,她甚至感觉到自己飘起来,又重重的落下来。 她出现了片刻的幻觉,梦到了那个洒脱飘逸、器宇轩昂的身影正在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她甚至看到了他的喉结,干净的下巴,似乎还闻到了他那清爽的气息,嘴角含着笑意,微微的勾着,还是那么帅,那么的仪表堂堂…… 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身子慢慢软了下去,软了下去…… 突然,她听到主任惊喜地喊道:“头出来了,看见头了,产妇,用力!用力!不然你的宝宝危险!” 可是,她已经没了力气,感觉自己气若游丝,她太累了,昊,带我走,我好想去物外家园,好想躺在有你的大床,在你的怀里睡一觉,永远都不醒来…… “用力,听见没,孩子会死在里面的!”主任急了,冲她大吼起来。 她突然清醒过来,也是在这一刻,她看见了他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她突然挺起身,再次大喊一声:“昊啊——” 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几乎用尽了平生最后一丝力气,这才感到肚子里的东西一滑,有大量的水排出,随后,她便再次瘫软了下去…… 迷迷糊糊听有人说道:“是个男孩。” “胎盘完好。” “孩子有点软。” 这是主任的声音,随后听到啪啪的拍打声,拍了好多下,才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啼哭。 刚才的剧痛已经消失殆尽,她的意识也逐渐聚拢到一起。 她想起身看看宝宝,被护士按下。 她只好歪着头,看到了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小人被护士包住,放在天枰。很快抱到了她的面前。 主任说:“六斤六两,男孩。你看一眼,要送保温箱,他有些缺氧。” 果然,她看到了孩子的小嘴和指甲盖都是暗紫色,流着眼泪问主任:“他……没事吧?” 主任说:“你最后再不用力的话,危险了。” 听到这里,她流出了眼泪,因为她最后的力气,是他、宝宝的爸爸给的…… 护士抱着孩子要往出走,她急忙拦住,说道:“等一下——” 她几乎是哭着说道:“我再看看我的宝宝——” 14市长失踪 护士看了一下主任,主任点点头,孩子又被抱到她的旁边,这时,孩子的一只眼睛已经睁开,另一只眼睛被粘住,嘟着暗紫色的小嘴,似乎正在看着她。 小小的鼻梁又高又挺,眼睫毛又直又密,像及了关昊。 夏霁菡抱着她的孩子,满眼的泪水。 主任过来说:“别耽误时间了,快送走。” 看着护士抱着孩子走出门,夏霁菡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从此,她的生命将和这个小生命连在一起。 在孩子被放到了保温箱的那一刻,关昊躺在看闸人老杜的土炕也睡着了。 夏霁菡生孩子折腾了一夜,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他也心神不宁,整夜未眠。 也许,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做到骨rou相连,经脉交错,纵然相隔千里万里,那种爱的讯息也会牵连到彼此,任意一点的撕扯,都会令相爱的双方感到疼痛和莫名的烦躁不安。
原来,看闸人老杜有早起的习惯,每天他都会在天亮前围着三关坝转一圈,说是遛弯也是巡视。眼下是冬季,坝很荒凉,而且寂静无声,只有养了多年的老狗陪着他。 今天,看闸人老杜刚要出门,看见了跟随他多年的狗竖起耳朵,随后跑了出去,汪汪叫个不停。 他带帽子和手套,急忙走出来,看见了两束汽车光直射过来,然后又掉头往回走。他认为可能是迷路的司机,因为这个防洪大堤,走到这里走到了死胡同,只有提前绕过去,才能通向向北京的方向,经常有在这里迷路的司机。 他出了门,带着这条机灵的老狗,遛了一圈后,远远的看见了刚才那辆汽车停在不远处的大堤,他晃着手电筒,快速的走过去,那条狗围着汽车转了一圈后,冲着外面的人汪汪了几声。 老杜走近一看,看见了关昊身伏在敞开的车门,地有一大滩呕吐物,他没敢用手电直接照他,而是微微抬起,当他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抬起头的一霎那,他咧嘴笑了。 这个人他认识,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从里到外逸出的那股正之气,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别看老杜是个孤独的看闸人,接触的人却很多,大部分都是级官员,但是对关昊他是过目不忘。尽管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初次见面。 老杜知道他喝多了,给他关门,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处。给他烧了一壶开水,让他洗了一把脸。 关昊洗完脸后,闻到了一股米香味,他揭开老杜屋里的锅盖,一股热气扑鼻而来,只见一锅木柴熬好的小米粥黄灿灿的泛着粥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老杜,可否赏碗粥喝。” 老杜咧嘴笑了,露出了一嘴白牙,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笑意,说道:“好啊,我这可是今年的新米,你们城里人买不到的。” 老杜说着,拿出一只大碗,洗了一遍又一遍,给他盛了一大碗小米粥,关昊喝了一口,立刻被那特有的柴火味道所吸引,他一连喝了两碗,感到胃里舒服极了。 人一吃饱了,困意和乏意来了,关昊折腾了一夜,此时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筋骨无力,看看外边的天空刚刚有了光亮,又看到老杜的土炕铺着狗皮褥子,还算干净的被褥整齐的码放在一边。 他用手一摸,土炕居然温热的,说道:“老杜,天亮后你这里有人来吗?” 老杜说:“没人来,即便来人我也不会往屋里带的。您要是乏了可以歇会,我这被褥都是新拆洗过的。” 他说着脱鞋炕,拉开了被褥,又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了一个新毛毯,铺在狗皮褥子,边铺边说:“这块毯子还是水利局给我发的福利哪,一次都没用过,您放心歇一会,冬天这里很少有人来参观,是有人来,我也不让他进屋。” /html/book/38/3825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