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_131 你在讽刺我(一)
那一刻,舒晴感到官场是那样的高深莫测,她忽然想起彭长宜昨晚跟她说的话:这不是你干的活儿,你不该干这话,都怪我,你回去后,还是老老实实坐机关吧,‘女’孩子,不该被这些所浸染。.。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基层? 舒晴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把刚才朱国庆跟她说整经验材料的事,跟吕华说了一遍,显然,吕华也没有想到,他说等舒晴回来后,跟卢书记在一起磨叨磨叨。 挂了吕华的电话,舒晴不放心的还是那笔钱。为了把这笔钱足额‘花’出去,她必须要否定村里戏‘迷’说的那样,搭个固定的简易戏台,要建,就一定建一个体体面面的戏台,要请专业人士设计,要提高戏台的档次,在将这五十万‘花’出去的同时,还要有亏空,要市里补助,这样,才能对得起全村的戏‘迷’,对得起这个稀有的剧种!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舒晴站在清平市党校的礼堂里,给这些基层党校学员讲了题为“党的体制建设进程中完善和解决的若干问题”,这是基层党校学员很少触及到的内容,她旁引博征、远到西方、近到我们的近邻……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就连会场的甬道上都坐满了前来听课的基层干部。 这堂课,除去中途休息了十分钟,一直讲到了十一点半,舒晴见大家如饥似渴的样子,又临时扩展了一个问题,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她接到了服务员递上来的孟客的纸条:该结束了,太辛苦了。 看毕,舒晴看了一下全场,说道:“我接到了那么孟书记的一个纸条,他担心累着我,让我结束。我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家喜欢听我讲的这些内容,我想再讲半个小时,我们十二点结束怎么样?” 她的话一出,下边的人立刻‘sao’动了起来。有的说:“不休息,接着讲。” 有的说“好不容易听到这样的讲课,多讲讲吧,讲到十二点半也行。” 靠近前排位置的一个人站了起了,说道:“上党校,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入神,如果舒教授不累的话,如果舒教授可以继续坚持的话,就请接着往下讲吧。” 舒晴笑了,她看着台下第一排的孟客,说道:“孟书记,你看呢?” 孟客站了起来,冲着后面说道:“舒教授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了,再讲二十分钟就散。以后她会常来的。” 说到这里,孟客转过身,冲着台上的舒晴伸出两根手指,说:“再讲二十分钟。” 舒晴笑了,继续讲了二十分钟。 这堂课,引起了清平市干部们的好评,他们把掌声送给了这位年轻的教授姑娘。 中午,清平市四大班子领导,热情招待了舒晴。孟客再三怂恿,舒晴都没有喝一滴酒。 席间,舒晴将朱国庆的意思告诉了孟客,孟客一听,异常高兴,他说道:“好啊,下午我送你,晚上跟老朱好好喝喝,别说,还真想他了。” 舒晴感觉孟客跟彭长宜是这样,跟朱国庆怎么也是这样,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曾经在一起共过事,还是因为朱国庆受到上级的赏识?看到孟客说起朱国庆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有些别扭。 她知道自己是为彭长宜别扭的。 由于舒晴整顿饭滴酒不沾,清平市的领导们也不好强求,况且舒晴听了孟客刚才说得的话后心中更加不快,这顿饭没多长时间就散了。 孟客征求舒晴的意见,让她在宾馆休息一下再走,舒晴不想休息,提出马上回亢州。 孟客看着舒晴,说道:“你要是这么早回去的话,我就得在亢州泡上半天的时间,哪儿就到了晚上喝酒的时候了?” 舒晴本来烦的就是孟客找朱国庆喝酒这事,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说道:“那好,我可以先走。”说完,就向来时接自己的车也是孟客的车走去。 孟客搞不明白舒晴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刚才讲台上那个旁引博证、出口成章、句句珠玑的她,怎么忽然变了脸,而且还使起了小‘性’?他没有办法,只得说道:“好好好,马上走,马上走。” 舒晴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孟客跟秘书说了一句什么后,也拉开后排另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舒晴见孟客也坐在了后排,就有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 司机早就等在车里,说道:“孟书记,去哪儿?” “亢州呗,你没见舒教授都上车了,她上车就只能回亢州,晚点走都不行,还闹脾气了。”孟客偷偷看了一眼舒晴。 舒晴把头扭向外面,没理他。 司机便开着车向国道驶去。 孟客看了舒晴一眼,说道:“小麦快‘抽’穗了,你还有几个月挂职结束?” 舒晴知道孟客没话找话说,就说:“小麦收获的时候,我的挂职生涯就结束了。” 孟客笑了,他靠在椅背上,往前伸了伸‘腿’,说道:“长宜走了后,回来着吗?” 舒晴说:“我不知道,我这周才从省里回来。” 孟客说:“你知道为什么让他去党校上学吗?” 舒晴扭头看着孟客,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孟客看着舒晴说:“你真的不知道?” 舒晴眉头又是一皱,说道:“你可以不说。”说完,就把脸扭向了窗外。 孟客笑了,感觉舒晴不高兴的样子很可爱,更加真实,就说道:“今天谁惹着你了,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真没发现,你还有脾气?” 舒晴说道:“你没发现的多了。” 孟客又是一怔,心想,自己没有慢待她呀?就又没话找话地说道:“长宜不在家你适应吗?” 舒晴扭头盯着他,不说话。 孟客赶紧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长宜不在家,你跟其他人又不是太熟悉,是不是冷不丁的不适应?” 舒晴何尝不知道他话的意思,就说道:“你错了,我现在跟其他的人也很熟悉,尤其是包村这段时间,我找到了挂职以来最大的价值和乐趣。” 孟客不以为然地笑了,说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啊,怎么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学他,他锋芒太‘露’。” 舒晴舒展开眉头,觉得孟客说得话有点意思,就故意说道:“他锋芒太‘露’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孟客又说道:“你当然发现不了,因为彭长宜在你眼里,是完美无缺的。但就是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现在却遇到了事业低谷,如果他不注意收敛自己的锋芒,亢州,有可能就是他政治生涯的滑铁卢。” 舒晴感觉孟客似乎对彭长宜有看法,而且这些看法以前从未见他跟彭长宜说过,就故意装出不太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之前没听你这么说过他?也没见你提醒过他?现在何来这样的认识?” 孟客看了舒晴一眼,说道:“提醒?我怎么提醒,他那个人,是常有理型的,我就是提醒他,他能听进去吗?” 舒晴说:“最起码应该尽到提醒的义务,而不是在背后说好朋友的是非。” 孟客急了,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的是非了,这不是只有跟你说吗?跟你说和跟他说有什么不同吗?” 舒晴听着他这话就感觉别扭,但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斗嘴,就说道:“那好,那你说说看,他怎么锋芒太‘露’了?” 孟客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跟你也不想说了,我还没说他什么你就急了,我下面的话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