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抉择
“现在对面情况怎么样了？”古章问道，他不放心狼军的骑兵，亲自带着要换班的斥候队来查看情况。 “禀将军，属下等人一直在这监视狼军，可他们除了安营扎宅以外，并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斥候都没有向外派，所有人马全待在大营里。”斥候队中一个小排长说道。 “很好，你们辛苦了，接下来这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古章点了点头道。“是，那卑职等人就先回去了。” “所有人眼睛给我睁大一点，对了，几个方位人应该都派到了吧？”古章提醒道。“放心吧，将军，咱们斥候队什么时候出过差错，都派好了。”他旁边的人回答道。 “那就好，这下子我看你们还能搞什么阴谋诡计。”得到肯定回答的古章点了点头，他和大多数陇西军人一样，觉得狼军太嚣张了，本来陇西军和狼军就不对眼，现在他们就一万骑兵居然敢大摇大摆在陇西军眼皮底下驻扎，真是太不把陇西军放眼里了。 “如果不是老将军不许，我现在就带人灭了你们。”看着对面灯火通明，古章狠狠的说了一句。 “父亲，为什么不发兵把这一万人给击溃甚至歼灭了去啊。这可是狼军四分之一的力量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狼军到底在搞什么鬼，可只要消灭了他们，狼军的元气就大伤了啊，到那时我们要消灭整个狼军困难度就大大降低了啊。”中军大帐中，李陵质问着李广。 这段时间他和江贤生疏了不少，就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李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江贤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李广的忠诚度了而李陵却坚信自己的父亲是忠诚的。 他从小就听李广的教诲要忠于这个他们李家守护了五百年的晋国，守护他们李家的荣誉，这样的父亲，他不相信会背叛太子。可李广这段时间的做法却也让李陵大为不解，不起兵也就算了，现在连到嘴边的rou都不吃，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疑惑而跑来询问自己的父亲了。 “你懂什么，他们看似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好像一出兵就能吃掉他们，可你别忘了他们可都是骑兵啊，要是真想逃，我们能留住多少。”李广呵斥道，他对李陵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很不满。 “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我想他们狼军的主力一定正兼程往我们陇西赶来，现在不击溃，等他们会合以后，咱们的仗可就难打了啊。请父亲三思啊。”看李广一直就没有出兵的想法，李陵苦劝道。 “不能打，现在一打就说明了我们要和狼军开战啊。”李广叹了一口气，“我晋自文公开国以来，一直是朝外用兵，咱们这一打就是内战啊。” “怕什么，不消灭狼军怎么匡扶太子啊，既然他高翔敢篡权夺位，那咱们也不怕和他打内战。”李陵不以为然的说道。 “糊涂，我李家自开国以来，一直是我晋国人民的守护神，现在打内战，李家的荣誉不能毁在我李广的手中啊。而且内战一开不管输赢损失的都是咱们晋国人的力量啊，现在我晋国东西有两大强敌，我们之所以能支撑下来甚至还对外开疆扩土凭的就是咱们老晋人的这种热血和团结一致的精神。而内战一开，咱们的这种精神只怕就没了啊，到时候怕就有亡国之忧了啊。”李广把憋在自己心中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那太子怎么办？他在危难中来找父亲您就代表他信任你啊，难道父亲你就不帮太子了吗？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高翔那逆贼居于庙堂之高吗？”李陵再次质问道，“父亲说怕打内战，我说打就打了，不打让高翔登位才是最危险的。江氏五百年以来十数代君主在保卫晋国中战死，民间所有百姓无不感激江氏，今日江氏有难我们反而助纣为虐，这让百姓怎么看我们，到那时我晋人积极向上，团结一致的精神才会真正的被打击。” “我李家几百年来，深受君恩，不说我李陵如此年纪就被君上封为禁卫军统领，就是父亲您，当年老君上不也是信任您，提拔您，在国内一片反对声中仍然执意把陇西军交给您，这才有了您这么多年的功绩吗？现在太子有难，您却不帮，那您怎么对得起老君上当年对您的信任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广一脸的痛苦，“当年老君上的恩情我怎么会忘，可我不能打啊，一打我晋人数百年奋战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这个局面就会崩溃啊，到那时我等就是晋国最大的罪人啊。好了，李陵，让为父好好想想吧。”看见李陵还要开口，李广说道。 “是，那孩儿就先告退了。”李陵无奈道。 看着李陵远去的身影，李广叹了口气，忠君和爱国，他真是无法抉择啊。 夜已经很深了，两军大营中军士除了巡逻的，大部分都已经睡着了。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太子大帐中走了出来，他悄悄向中军大帐那走去，一路上避开了那些巡逻的军士，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还有一人正悄悄的跟着他。 终于他来到了中军大帐外，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显然李广还没有入睡。这时只见那黑影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李广还没睡觉。他只能悄悄的等在帐外隐蔽处，准备等李广睡着以后再行动。 不一会，李广帐内的灯也熄灭了，显然是也睡下了。这时那个黑影正准备偷溜进李广大帐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廖辉你这是打算去哪啊？”原来那黑影正是廖辉。 只见廖辉正打算暴起反抗时，听见这句话后整个身体松了下来：“嘿嘿，太子你也还没睡啊。”跟在廖辉后面的正是太子江贤。 “本来已经要睡着了，可迷迷糊糊的看见你出去了，跟过来一看，你怎么好像是要进李老将军的大帐啊？”江贤把廖辉拉走问道。 “没有，我是要撒尿，不过好像是迷路了。”廖辉装傻道。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傻了，你是听了周凯先生的话要来杀李老将军吧。”江贤问道。“啊，这个，没有，我真是撒尿迷路了。”廖辉还记得周凯和他说谁都不能说，依然装傻道。“哎，我早就和先生说过，李老将军功勋卓著，不允许他杀李老将军，可他还是不听啊。”江贤摇了摇头。 “太子，现在情况很危急了，不能有妇人之仁啊，虽然我不太喜欢周凯的为人，但他这次我觉得说的没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听他的。”廖辉急切道，他也是太担心太子安危了。 “还说你不是来杀李老将军的。”江贤说道：“我也不是妇人之仁，李老将军功勋卓著，在陇西军中甚有威望，而如果他一身死，被别人知道是我派人做的，那恐怕陇西军立刻会军心涣散，甚至有可能倒戈啊。” “不会的，周凯先生说只要我做的隐蔽，不被别人知道，那陇西军就到太子你的手里了，那到时候太子你复国就有希望了。”廖辉说道。“先生这次理想了一点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这么行事不可能不惹华老将军和王老将军的注意，甚至连李陵将军都会对我们有所怀疑，到那时只怕陇西军就会大乱啊，而狼军必会趁势把陇西军击溃甚至是歼灭，到那时我们又怎么办？”江贤问道。 廖辉愣了愣，他倒是从没这么想过：“我想周凯先生肯定有应对方法吧，他也一定想到了这个可能。”“不错，以先生的智慧，不可能连这都想不到，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江贤肯定的说道。“什么想法？”廖辉一脸不解。 “先生他是在赌啊，他赌陇西军不会分裂。赌赢了我们就有这个实力去打败高翔，而赌输了陇西军被打溃了对现在的我们也没有一点坏处，这就是先生的高明之处啊。”江贤长叹道，“可他能这么赌，我不行。我是晋太子，不能眼看着我晋国陇西军就这么灭亡，也不能看着我晋国大好男儿就这么死的没价值，这样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所以我不能赞同先生的计划，不能允许你去杀李广老将军。”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差点坏了事了啊太子。”廖辉道歉道。“这也不能怪你，你是听了先生的话，也不能怪先生，他也是为我江贤好啊。要怪就怪我江贤吧，是我让大家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江贤长叹道，“行了。快回去吧，要不然就被李陵将军他们给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古章又亲自和斥候去查看情况。“一切正常，五天了，他们一点异动都没有。”“那就好，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古章点了点头。 突然的，狼军骑兵那边一阵欢呼。“怎么了这是？”古章心里想到，只见东边和那天一样，又是尘土飞扬，大地震动的比那天还厉害，显然，狼军主力来了。 “大风，大风。”东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大风，大风。”骑兵这边开始自发的回应，开始还杂乱不齐，很快就整齐划一成了一个声音。“大风，大风。” “不好，是狼军主力来了，快去禀报老将军去。”古章当机立断。其实也不需要他再禀报了，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已经提醒，狼军来了。 陇西大营这边，“他娘的，是狼军吗？这声响还挺大的。”华昂骂道。 中军大帐中，“来了吗？这抉择的时刻要到了吗？到底是忠君还是爱国啊。”李广远远的看着东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