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你懂我的我不懂
法器丹药，对修士来说尤其重要，可以说是必须品，很多人拼搏那一辈子不都是为了这些奔波，还要忙于修炼，真切的不容易，人羡慕修士中那光怪陆离的仙侠世界，莫不是如有些修士厌倦那枯燥生活，还不如去当个凡人自在的多，这其间还真就入一座城。 没见过的风景总想去见，见了又觉得毫无新意，自己所呆之处更是别人想见的风景，自己看多了又觉得还是当初那风景最为美丽，人就是这般自相矛盾的动物。 其实修士之中并不是只有靠打、砸、抢、烧来取这些灵物，会动刀子的毕竟都是莽汉，有几个能有大出息？ 仙晶属消耗品，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幸东方大陆地大物博，仙晶所藏还算丰富，更有甚者可入低下数百里去寻那仙晶，这又是于那五行遁术有关联，不得不说，万法神妙。 几万年下来，人境之上依旧是脱离不了五谷，所以在尘世之间又显不出其特殊之处，泯然众人矣。地境之上，有些人会找寻灵气旺盛处，去种植灵谷，灵药之物来换取所需仙晶。修界上都是以仙晶来做流通物，修士间各有其办法，有些就会煅气，煅兵。就如晶石坊这些法器，一层就不说了，二层之上光看这些法器就知这多的是那地境之上人炼制而出，摆至其间换些银钱。 仙门大派可不是关了山门就不问世事，其上还是需弟子来提供灵药，灵谷，来保证一派之上的稳定，所以就算五大派弟子也是随级递增而上，才不至于有断层，你仙人照样脱离不了人的范畴，谁能免俗。 ----------------------------------------------------------- 上了二楼。 四周所刻雕文已然不似楼下那般金碧辉煌，四周古朴生香，墙壁东南西北，刻的是那梅兰竹菊四君子，每面墙上皆是不用，梅含苞，兰娇艳，竹君子，菊谦逊，不得不说有些写意，也可看出这晶石坊主人匠心独具，一层俗，二层雅，那么三层该是真，但三层到底是何等光景林逸并不上心，贪心不足蛇吞象之理，他还是知道些，四周摆着一些高低茶桌，其上茗香浓郁，香炉轻烟袅袅，可说当在这坊中饮一会茶都是不错。 四周所见不过同一层规格一般，法器品质都比下一层更高一些，远非楼下那些可以比拟，一眼瞧了过去，就算是好一些的，在林逸眼中也不过平平无奇，他并不为其所动，二楼人就稍显少了些，只有寥寥四五人，一个管事站于其间，态度甚好，一样望去便知其气息甚强，不在己身之下，值得重视。 林逸噙着笑意走了过去，很是礼貌的问了一句。管事的脸上笑容依旧和煦不已，看得人顿生好感，让林逸不禁有些警惕。 二人相互瞧着，谁也未有示弱。 林逸掂了掂手中仙晶，道：“贫道想于你们做笔大生意，不知可否？” 大生意？管事的瞥了瞥四周，有些兴趣道：“不知阁下寓意为何，说来听听。” 林逸假作在四周瞧了数眼，道：“不知你可做的了主？” 掌柜的恭谦道：“四周会随说话间下一定禁制，请阁下放心，小可不才，一些范畴内之物还是有决断权，阁下尽管说便是。” 不得不说这掌柜态度极好，明眼人瞧见林逸这假道士模样，不都是嗤之以鼻，反倒他明眼的很，不气不恼，微笑以对。 可以说其引起了林逸的一番重视。 林逸无所谓道：“其实也不是难的东西，贫道修炼所至，就想换这金晶一块，不知要何条件？” 掌柜的不由的一阵惊讶，金晶！ 不知是多少年没有人敢于此处换此物了。 那可是相当稀罕之物，银晶之上世间就十分难寻了，何况其价百倍的金晶，一块金晶所蕴能量可以说是浩瀚，其间所含道韵更是磅礴，其师傅起初拿了一个于林逸精进修为，他就受了其上很大的益处，其后绝了林逸想凭外物进阶的心思，怕的就是其贪功冒进，让之后的修行反倒成了阻碍。 现今林逸可谓说心性不错，就算有了金晶怕也是能抵挡住其上能量的诱惑，但也不可说这种能量就是万能的，大多用多了就无用，能量是一部分，多的是对境界的体会，一切还需有个度，不然那王侯世家子弟一个个不都人境巅峰，地境初阶，这世间早就纷乱无章了。 掌柜笑容不减道：“不知阁下要用何物来换这金晶？” 林逸倒是一副心比天高之姿道：“对贫道而言，世间东西都有个价，这价你尽管开，我看着便是，贫道也不贪，要那么一小块便可。” 林逸摆出这一小块铜晶做了做样子。 二人交谈声音不大，这晶石坊有一规矩，二楼之上谈话当属隐秘，也是为了安全着想，都说世间唯这晶石坊童叟无欺，凡是来物，不问来处，不问来人，只看物，可谓口气相当不小。 掌柜见林逸年纪并不大，大面容清秀，眼神清澈，多了些好感，不由好意提醒道：“金晶这物稀罕，这丰原城内外看似太平，其间破涛汹涌，就算拿了也不一定是安稳，金晶就是我坊中也不是一时半刻拿的出来，阁下是否确定需要？若是需要，在下便去问问，” 林逸面色不便，装模作样的行了个道礼，道：“掌柜自可放心，若坊中有即可开价，不过还望便宜一些。” 掌柜作揖，说是要去商议一会，叫人送来一盏茶，一个食盒，转身离开。 食盒呈八角形，红竹而编，有些古朴，其中放着各式茶点，每个都做的十分细致。 不得不说这二物颇和林逸心意，不由感叹掌柜心思玲珑。 茶上叶子三片舒展，不知是何茶，但清新扑鼻，林逸今儿反倒没暴殄天物，很是有意境的喝了一下口，更是取二指捻起一块茶点，放入口中，不得不说，这茶点做的恰到好处，桂花糕入口即化，配上清茶，满嘴芳香。 林逸百无聊赖的四处转悠，倒是见着一物颇和自己心意，乃是一“储”镯子，这镯子罕有，诸多的人将其奉为仙物，主要是因其可得不可多得，得了又不见得有用为名，很是纠结。这镯子再可存空间大一些，怕价格就不菲了，林逸拿起来瞧了下，以灵识去探，估计着也就一把一丈大小，整个镯子属玉温石做成，晶莹剔透，玉温石本身水火不侵，颇为坚韧，加以地火淬之，弥坚，但这上除了藏些小物品外，并无其他作用，不可防身，不可驱魔，倒是引不起人注意，这二楼之物也不会如一楼那般乱放价，就如一楼那戒指，怕是买主故意抬高其价，这辈子都不见得卖的出去，价值也就几十块铜晶罢了，这晶石坊内一切皆有晶石坊印记，没几人敢来此处撒野，林逸倒是有些见猎心喜。 掌柜的信步而来，客气道：“金晶确实是有，不过品质为下，于我店陈放多年，阁下若是要以晶石来换，以手上这铜晶一般大小的三百余块即可，我店内这块金晶虽是堪堪达金品，但不瞒你说，其上道韵确实不如真正仙晶充足，不然也不会只值这个价，若是阁下要看货，请随我来。” 掌柜做了个请的姿态。 货自然要验，林逸笑着跟了过去。 这掌柜倒是个真切人，话都说于前头，不过这晶石坊价格说一不二！ 二楼最内之处，放着一以青木盒装着的仙晶，其上金银斑驳，说不上纯粹，不过其上能量磅礴，就是了道韵也远非自己手中这块晶石可以比拟。 晶石中道韵才是最珍贵之物，不是那成败数千的晶石堆积可成的。 林逸一手碰仙晶，体内不由一阵波涛汹涌。 林逸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这两块仙晶丢于掌柜手上，颇为豪爽道：“三百余块，过阵子便来取，这就算定金，早就听闻晶石坊闻名遐迩，定然不会欺骗于我，不过贫道有个不情之请。” 掌柜恭谦道：“请说。” 林逸自然道：“三百余块铜晶，怕是贫道没到此地就遭人抢了去，贫道想借那“储”镯一用不知可否？他日取了晶石，自当双手奉还。” 掌柜有些哑然，一阵踟蹰，从未听说过有人可在这晶石坊中借东西之理，这又是一笔大生意若是谈成了自己可有莫大好处，就算将此物借出也不怕其跑掉，晶石坊独有印记哪能是随便一人就可抹的掉的，掌柜不知该做何回答，有些犹豫。反倒林逸面容吃味，等待其做出决断。 掌柜的又是要告退，要去商议一番，本是要拒绝，有怕错过了这一生意，不过若是下去问，也不见得会有啥好结果。 哪料背后走出个鬓角生须的中年人，眉目清雅，一身素袍，长得颇有味道，只听其声音缓和道：“有趣，有趣，那就这么定了，晶石坊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出来的，镯子拿去，取得了晶石再还回来便是。” 掌柜的赶忙转身作揖，很是恭谦，林逸微微诧异，眼前这人，竟察觉不出深浅，只知其实力定在自己之上，赶忙道谢，这坊中怕是卧虎藏龙，一个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自己可就小命一条。 中年人看着林逸身上多了几分深意，全身气息突然涌现而出，锋芒毕露，道：“有趣，有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借东西。” 林逸顿感一阵绝强之气朝自己涌现而来，此刻自己就如那大河中的一道浮萍，被这股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逸心中打了个激灵，这人地境之上人物。 此刻就坐如针毡，毛孔直立。 此人气息完全针对林逸而来，使其背上头发无风而舞。 这是一种试探，还是杀戮？ 林逸不禁茫然。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很任他后，明月照大江！ 不由默念这几句，这便是如那圆转如意的理一般，用的是巧劲，若是敢去直面，受伤的定是自己。 心境遂转，这乃是师傅授的些口诀，不由拂开了直面而来的庞大气息，林逸怂了怂肩膀，并不为其气息所扰，谈笑风生道：“先生真切不一般，贫道在此不得不叹服。这生意自然是可做，只赚不赔，贫道知这镯子上有你坊中印记在，还请这三日内勿探寻如何？” 中年人反生了一些笑意，气息收敛道：“有趣，有趣，这乃是些小事，自然是可以。” 林逸学其样，弯其嘴角，举了举手上那破牌子道：“厉害，厉害，贫道可知前程，可问归路。先生算一卦否？” 二人相视不由大笑起来。 ---------------------------------------------------------- 林逸举着那破牌子，下了楼，即离开。 中年人，与那掌柜目送其离开，见林逸出了那石阶差些被地上随手扔的果核擦了一跤，嘴角笑意更浓，随后举手二指，捏了捏眉心褶皱处，道：“有趣，有趣。你这般看着我，似乎有话要问？说来于我听听。” 其声不快不慢，听起来悠然自得。 掌柜的急忙道：“晶石坊从不外借东西，这次破了先例，庆士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若是先生可以说些，自然是感激不尽。” 从这两人身份上看就看得出这掌柜对面前这人颇为恭敬，举手投足都像那君主于臣间关系一般。 中年人笑容反倒更加饱含深意，道：“有趣，有趣，其实我也不懂，刚才我懂了些，现在又不懂了，你若是懂了，那就是懂了。” 掌柜赶忙道：“先生说笑了，您若不懂，我哪能懂，还请先生明示。” 这掌柜在这城内晶石坊中勤勤恳恳的呆了数十年，以其谨小慎微的性子，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方才由一层爬至二层，成为这丰原城中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他为人恭谦，有野心，有抱负，同时又知时宜，懂分寸，从不越距，更是努力非常，这二楼诸多东西也是其登了二楼之后方才改进而成，很是有心，今日好似有些苗头他不得不看认真一些，对其来说，任何机遇不抓便会转瞬即逝。 被称作先生的中年男子将两袖藏于衣后，道：“长老说的话，自然是要听，其实我也不明其中之理，这一看似平平无奇的道士，又像是内秀其中，让人琢磨不透，你若是看出了一些名堂也不错。” 掌柜从窗间看着林逸远离的身影，多了些疑惑。 --------------------------------------------------------- 夜狼于丰原城西处，势力范围颇大，可谓囊获了这看似丰原最底层的一些势力。 底层间，都是提供一些信息，林逸听那人言，夜狼，在这丰原内，除了一品楼这花阁外，其余青楼，客店，酒肆，多到城卫，乞丐，皆是有其耳目，不得不说，这规模大得很。 城中鸡鸣狗盗，多半是跟夜狼有关联，夜狼势大，多数黑帮不是归入夜狼麾下，就是解散，无不避其锋芒，这也跟夜狼这多年来采取手段有关，对于这些城中坏事之人，郡守是抓一半，视而不见一半，这个度把握的很好，听其嘴中诉说，这以清廉，方正，乐善好施，为人称赞的丰原城郡守年俸不足百两，但现今年入的银钱不计其数，堆积成山，林逸不由哑然，几年下来，那该有多少金晶！ 丰原不得不说，富，其中商家，多番副业，可以说这城虽小，但乃是郡守中的香饽饽，肥的流油。 夜狼其狼首不知是何人，就是那小子也没见过，只听闻很是神秘，厉害，让林逸不由心生了些瞎想。 入夜狼，其实条件并不苛刻，交的其份子就可入。 林逸心中一番计较。 是去寻夜狼，还是去那郡守府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