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包罗万象古泰拳
当季忆坐上Ducati1199s的后座,陈庆之递上头盔,自己再戴上,从而一骑绝尘。 由近及远的引擎轰鸣仍然在复旦前的红绿灯口迟迟萦绕,大多学生沉浸在与他们并无关联的羡慕中久久难以介怀。 陈庆之一路行驶并不快,比之他独自驾驶要慢上几倍,约莫保持30~40马的速度,而这速度在拥挤的五角场内却算不慢的速度了,好在Ducati1199s胜在小巧自如,轻松加速就能在诸多轿车中穿梭而过。偶尔有车主会不爽怒按一记喇叭,可瞧见那黄A牌照后又是心中一憋,收敛了继续按喇叭的念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能玩辆重骑就在牌照上砸将近六位数的人,怎么都不是自己这上外地牌照开着十几万小车的人能去挑衅的。 虽然陈庆之的身子单薄,但季忆的身板相较而言更是纤细,她双手环绕陈庆之小腹,躲在那弯曲的背脊后头,只感受到风声在头盔边穿过,微闭着眼睛,轻轻呼吸,胸腔却是暖洋洋。她早已习惯躲在陈庆之背后的感觉,安全,舒缓,并无负担。 在绕了五角场一小圈后,Ducati1199s最终停在大学路上。 整条路上多是复旦抑或财经大学的学生,亦有一些附近办公楼的白领。说是大学路,自然都是些年轻人的东西。这也是季忆前阵子带他来的,只因这妮子在这找到个万象书坊,是个小老板私营的小书店。是个几乎没什么利润纯粹爱书而开办的小店,环境安静舒服,又多是经销些文哲古籍类的书籍,挺对季忆的胃口。而陈庆之被季忆领来了一次后,偶尔也会抽空来逛逛,三番五次便与那老板关系熟络些,也喜欢老板的为人处事。而来大学路久了,周边的环境自然也清楚,所以些许好吃好喝的也了然,这不就带着季忆来到大学路85号的Uni Bistro。是家主要经营西式简餐的休闲餐厅,有户外餐位,室内装潢干净大体,老板是个年轻人,养了条萨摩耶,与熟客打成一片,亦是一个经营着小店图个乐呵的小富二代。主旨是交朋友,而更巧的是,这老板也好重骑一口,只是胆子小,光爱钻研却不敢驾驭,甚是可惜。 坐在门口随意翻阅杂志品着现磨咖啡的徐杰远远便听见陈庆之那辆杜卡迪的咆哮,知道这个不时常出现的老客人来了,一张棱角分明挺适合拍偶像剧的脸庞露出些许笑容,收起杂志,轻轻摸了摸桌底下那条白色萨摩耶的脑袋就起身望向由远及近的陈庆之,其身后是个动人又安静的女生,见过几次。说实在的,徐杰也挺羡慕陈庆之的,脸蛋如斯,此生已无追求,又有个让人一看便能有好感的漂亮女朋友,夫复何求呐。 “老样子?”徐杰见陈庆之已经下车摘下头盔,目光在Ducati1199s上停留了一瞬,先是开口笑道。 陈庆之回馈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而方才躲在陈庆之身后的季忆也站在他的身侧,冲着徐杰微扬嘴角。几次接触,知晓徐杰是安徽芜湖人,家人早年就到上海发展,拼搏几年也算小半个成功人士,打小对他的教育方式算是放养,无拘无束惯了,对他也无多大要求,倒是他自己也不算太不争气,正正经经的一本大学毕业,前后在外企工作过半年一年,现在自己开家小餐厅权当娱乐,反正生活无忧,不惹祸便是最大福分了。 徐杰得到陈庆之点头的答案,便走进Uni Bistro与服务生说了声,然后又走进工作区,打算亲自给这对小情侣折腾两杯现磨咖啡。 那头叫大头的萨摩耶原本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看见陈庆之便起身从桌底下钻了出来,偌大的身躯朝陈庆之站立半扑而来,陈庆之微微屈膝握住大头的两只前掌,稳住它的身形,任其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季忆就近挑了个座位坐下,因为不是中午饭点,又离下午茶时间稍有距离,此时Uni Bistro只有寥寥的客人,倒也清闲。只是另一座的小情侣明显注意到惹眼的陈庆之与季忆,目光还是会偶尔飘过来,带着些许道不清的意味,许是羡慕,许是自嘲。 约莫五分钟,徐杰端着两倍咖啡出来,陈庆之也放下大头,任其独自钻回桌子地上。径自与徐杰借了个位,走进Uni Bistro的洗手间冲洗一下双手。而徐杰将咖啡放置桌上,坐在季忆斜对面,继续翻阅自己的杂志,并无主动找话的意思。 季忆看在眼里,并无言语,只是从包里拿出一本汉语老师推荐的清朝野史随意翻阅,此类书籍通常都与春色房情脱离不了干系,只是有些事例倒也不无追溯的意义。 陈庆之走进Uni Bistro时,瞧见靠洗手间位置有个穿着普通而身板却甚是壮硕的汉子,虽只能瞧见背影,却是能感受到这家伙的底子,并非常人,心下稍稍上心,尔后进入洗手间后给牧人图打了个电话,轻声问及他现在在哪,那头回应说在Uni Bistro斜对面的奶茶铺和营业员聊天。陈庆之说让他来Uni Bistro里稍稍注意下靠洗手间位置的一个汉子,牧人图马上答应下来,随后挂了电话。 片刻后,等陈庆之走出Uni Bistro后,牧人图便与他擦身而过进入Uni Bistro,仍旧风sao光头的牧人图胡乱点了个芝士蛋糕和一杯啤酒就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陈庆之让牧人图保护季忆已有一个多月,季忆却是一概不知,一来陈庆之不想让她太过在意从而有些拘谨,二来也不想将自己的偏执关心强加于季忆心上,怕这妮子会有芥蒂。 坐至季忆边上,徐杰善解人意起身领着大头去远些的位置坐下,只是说了句有空聊,小两口先说些悄悄话。 陈庆之露出罕见憨笑,季忆则冲徐杰微微吐了吐舌头。 约莫十分钟,一份海鲜焗饭与一份意面上了餐桌,又过片刻烤rou拼盘与土豆泥也上了桌。二人细嚼慢咽,季忆将手中的野史递给陈庆之看,由于是特地挑了个某皇帝房事腐败,一夜点了好几块牌的段子给陈庆之,于是陈庆之稍稍浏览便报以羞愧脸色,这犊子这方面的神经发达程度与其武力值成反比,所以一脸惆怅模样,看得季忆一阵偷乐。 陈庆之心下忧伤,自己没少在这种小黄段子上被季忆打击,倒不是季忆这妮子多开放,实属自己太过保守,有时他也想过自己总不能被任由着欺负,可每回想着主动进攻时,脑海都是一阵空白,半点邪恶念头都冒不出来,真是好生无奈,怕是天生就没那方面的天赋。最终仍是任季忆在精神上宰割。 “八百这两天一直逃课,总喜欢去旁听宋老师的高数。惹得咱系里的几个老师教授成天抱怨,尽拿八百当反面教材,倒是宋老师很喜欢八百,听学长说是有次大三的概率论课里,高老师出了道难题,涉及东西方方面面,所以任是哪个得意门生都没能上前答题,最后八百义无反顾上去,洋洋洒洒写了一个黑板,虽然用了个笨法子花了多余的时间才把这道理给答出来,却是让高老师又悲又喜,悲于自己的得意门生不敢尝试以往所学来答题,悲于八百不是自己的学生,喜于八百的聪明和坦率。只因那回看了高老师的答题后发觉自己确实有问题,自叹不如并当场就说了句‘擦,我怎么那么蠢。’这小胖子,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无意间讽刺了多少学长学姐噢。”季忆已经将海鲜焗饭吃完,嘴里含着一口土豆泥,却没咽下去,轻声说着八百的趣事。
陈庆之听后也是会心一笑,回道:“他倒是没和我说过,以前他从来没接触过数学,更别提大学的高数了,现在倒是把大三的科目都预习起来了,怪不容易的。” “一颗聪明的脑子羡煞了多少想好好读书的辛苦孩子啊,我也是其中之一呢。”季忆轻声抱怨,举起右手微微握紧的小拳头挥舞着。 陈庆之装傻充愣,只是回了句“啊”? 季忆哼哼两声便伸出左手揪着陈庆之腰际的一块rou,下手不轻,饶是陈庆之也是个会疼会哭的正常人,倒吸一口凉气,给了个女侠饶命的目光,甚为可怜。 罪魁祸首满意地收了手,继续消灭跟前的土豆泥。 许是消磨了半杯咖啡的缘故,季忆起身走进Uni Bistro洗手间。 陈庆之见靠窗的牧人图也起身了,心中便有些不放心,不知是预感还是潜意识害怕季忆出事,还是起身走进Uni Bistro,刚入门,便看见先前坐于洗手间边上的壮汉手中握着一根发簪,此刻已经下手插入牧人图左肩之中,伤势入骨。壮汉见陈庆之进来,脸色徐徐如常,振臂一拳打在牧人图的脑门上,牧人图抬手格挡,怎料壮汉拳力骇人,牧人图身躯后仰摔倒进了洗手间门口。 陈庆之提气挺步,面色之中带着些许愤怒,几乎当着他面放了牧人图的血,若不是自己先前留了心眼,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季忆,而手无缚鸡的季忆哪里能扛得住这汉子的一击?越想越是恼怒,两步如常人七八步,骤然踏步至壮汉跟前,后者似乎也没料到陈庆之的身手这般诡异,连退两步架拳而来。架拳姿势古怪,而眼尖的陈庆之当下便知晓这是古泰拳,与现代泰拳不同,注重招式,与追求极度力量与速度的现代泰拳是两种路数。显然,前者更为难以应付。早该是销声匿迹不复存在的拳法,只是壮汉的一手徒手势便将古泰拳的先手路数暴露出来。这也是陈庆之儿时听及陈谷生说过的,老爷子那时只说这世上会古泰拳的也就两个并非泰国的非洲人了。 壮汉不给陈庆之丝毫细想的时间,卸下拳桩守势,三官步起,抡拳、按耳、耍膝、回踢一气呵成,一息间八拳两肘三脚。陈庆之不清其套路,被迫防守,柳叶掌作守势,三步马稳扎于地,饶是劣势,却不曾后退半步,招招稳守,最为刚猛的回踢仍旧迎面以凤眼眼拳轰出对上,反将壮汉打挫半米距离,身势并不浩荡,却是气势如虹。 包罗万象古泰拳?我以咏春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