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诡刺杀手
张灵儿和魅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女儿家总是容易成为亲密的姐妹,看着她们交谈甚欢,云雀不想打扰他们,也无心加入她们的谈话,他本就因为修道的缘故,不喜欢暴饮多食,吃了些清淡的食物,不觉得饿后,放下竹筷,起身不带足音的移步窗前,负手俯瞰着外边浪涛翻滚的海面,晨光穿透云层,照向他消瘦的脸颊,一双凤目就像冬至的海水,冰寒砌骨。上层的楼阁声乐响奏,不断传来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能来此的人非富则贵,而能够在临海仙顶层享用佳肴的人,更是背景不简单,他们的高声喧哗,没引起云雀的反感,他始终面容平静的注视远方,天边海平面上,乌云将要连成一线,预示着一场大雨将来。 突然。 一艘小船进入云雀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向那艘驶来的小船,船头坐立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拉着二胡,他的船离着遥远,二胡声却清楚的响起在耳畔,被这二胡声吸引,魅婀和张灵儿都是停止谈话,来到窗前,一看究竟。 “是诡刺盟的‘无名剑’胡汉三!”魅婀双眉微蹙,语气转冷,张灵儿也是面色不友善起来,向她这种经年护送商队为生的家族,最讨厌的莫过杀手,来人如此明目张胆,更是惹得她咬牙切齿。 只见胡汉三小船忽然加快,像道利剑,划开了海浪,向着临海仙疾行而至,手中的二胡也拉得急促起来,口中幽幽唱道:“羽南剑客北地游,斗笠遮脸临窗坐。无名剑横沉香木,高呼美酒摆上桌。酒醉微醺拔剑起,犹似剑神影错落。观者豪雄尽相邀,只顾离去笑磋砣……” 唱声渐逝,小船已经倏然来到酒楼前,胡汉三猛然飞身而起,斗笠被风吹落,露出一张面容枯槁的老脸,一双眼睛神光内敛,从手中二胡暗格抽出一剑,身影犹若飞鹰,直冲向上,云雀冷冷的看着他从眼前掠过,酒楼顶层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随着兵刃交击声响,血如雨落,不用外人言明,胡汉三来此的目的已经表明,顶层不知哪位富贵人家惹来了仇家雇佣杀手追杀,几具侍从的尸体从楼层飞落海中,张灵儿怒道:“敢在我们巨鲨帮的地盘捣乱!我去会会她!本小姐让她知晓我的厉害!” 她抽剑要向三层跑去,云雀已然飞身出窗,掌拍海面,激起浪花冲天,借着反弹之力,身形拔高,再借住风灵法术狂风的带动,安稳的落在三层楼阁,一片狼藉,遍地是血,大批的贵族向着楼下蜂拥而逃,不慎摔倒的全遭到脚步乱踏,一些躲避不及的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眼神惊恐的望着左右,随从将他们保护在身后。 胡汉三正杀向一个被一群家仆持剑保护的锦袍公子,口中低沉唱道:“我本无名氏,游行经此地,三尺剑初试,才觉夜微寒。欲饮主人酒,遥指翩公子,腰悬黄金印,意气正当年。银鞍马上坐,左右皆如玉,弄权御风者,何来落魄叹。红尘逐名利,前行幽都客,不愿同相行,应知行路难……” 他出剑凌厉,步法绝妙,暗合着歌声的起伏踏步有着规律,那群持剑的仆从非他敌手,一个照面,便被他刺倒在地,他们保护的锦袍公子面如冠玉,生得玉树临风,一双白皙若雪的手掌已经抬到胸前,摆出了防备的姿态,眼神微怒的看着胡汉三杀近。 “曾经多少红尘客,听你拂琴托盟约,而今只余楼阁影,你可愿听我锦瑟!”云雀高声嘶吼,声音震碎周遭摆设,将胡汉三的歌声压过,纷飞的陶瓷碎片以掌风全都带向他的背心,胡汉三脚步一阵错乱,眼见就可以杀到锦袍公子近前,不得不飞身向旁,避过陶瓷碎片,回身向着云雀杀来,冷声道:“阁下哪位,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坏我好事!你可知惹了我们诡刺盟,就算上到仙府,下至幽冥,你也无处可避!” 云雀袖里剑出,杀向胡汉三,剑刃交击,狂风大作,回道:“烟花林中阻我去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云雀以皎月步滑移来到胡汉三身后,剑指他的背心,胡汉三身形诡异的向前弯折,避开这剑同时,剑削云雀脚腕,云雀足尖轻点,躲闪看去,见楼内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小姐太多,便身形向窗外飘动,一跃飞出窗外,胡汉三跟着飞出。 魅婀看到云雀截杀胡汉三,并没担心他会有生命危险,连魔道盛名在外的魔头恨幽冥云雀尚且能够与之一战,这区区诡刺盟的杀手,根本不会给云雀带来多致命的影响,对身旁疑惑云雀为何出手的张灵儿解释道:“当日我们途经烟花林,曾遭遇诡刺盟的杀手围杀,险些身死,多亏一位不愿留名的前辈相救,才避开一劫,云雀心性记仇,在这里遇见诡刺盟的杀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云雀飞身落在胡汉三的船上,胡汉三跟着下落,拍掌卷动风刃,四面八方围来,这时临海仙中原本受惊的旅人都已慢慢走到窗前,围观此战,那个锦袍公子,秀眉微微蹙着,目光定格在云雀身上,身旁的一个白发老奴,躬身连声抱歉:“老奴来迟,还请。” 锦袍公子挥手示意他安静,看着云雀避开风刃,近身杀向落在船上的胡汉三,道:“池叔,这人的法术看起来出自魔道,可我从未听闻魔道中何时多了这样的人物。” 池傲风抬头看向海面,凝眉道:“或许师承哪位避世的高人,羽荒得道的隐士甚多,公子无法全知他们的弟子也是自然的,看他年纪,不过十八年华,眉宇间戾气颇深,想必儿时经受的训练非寻常修道途经,现在由他拖延住诡刺盟的杀死也是好事,公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此行主上吩咐老奴保护公子,公子若有个闪失,老奴如何去向主上交待。” “不碍事,再看一会,这里终究不是诡刺盟势力扎根的地方,他们派来的人有限。”锦袍公子嘴角牵起一丝笑意,道:“这样的高手,如果能为我所用就好了,你看他的步法精妙,胡汉三是诡刺盟的七大杀手之一,以步法闻名羽荒,竟然在他的攻势下,渐渐的落了下风。”
池傲风眼中也是显露意外:“恐怕这个少年的来历不简单,那把剑竟让我‘云霄’感到不安。” “或许也是太古灵器之一。”锦袍公子不看身边老奴的回答,目光紧紧盯着云雀的一举一动。 此刻船上,云雀和胡汉三斗得难解难分,胡汉三见云雀一直握剑攻击,并不怎么施展法术,年纪又轻,随即祭起通灵灵器,被他随手抛在海上的二胡陡然变大,他飞身落在其上,御器停在高空,以剑当作琴杆划着脚下琴弦,缕缕二胡声变为纷乱的气剑轰然向着云雀所站的小船刺落。 云雀纵身跳起,小船在身后被胡汉三的剑气刺成万千的木片纷飞,他脚踏海面,脚底立刻结冻成冰,引起酒楼内观战的旅人一片高呼,有人叫道:“魔门阴玄宗的踏雪步!” 云雀身影带起连串的残影,在海面绕圈疾行,避开刺落的气剑,一边双指燃起烈焰,推剑至胸前,对着高空的胡汉三施展法术,风火交织成的猛兽向他狂奔攻去。 胡汉三剑气席卷风火猛兽,将猛兽吹散,云雀已经飞身向着远处一艘小船落去,在船尾摆渡的船家立刻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剑,蓄势以待,船底十几名藏着的诡刺盟杀手也同时跃出水面,等待云雀临近。 与此同时。 一些离的远处的小船和几艘三杆帆船向着这边驶来。 酒楼顶层的锦袍公子眼中闪过异色,道:“没想到我的人头这么值钱,季舒玄竟然派出如此多的杀手,这里水寇居多,并无真正的主人,虽然平日里也常干些杀人掠货的勾当,却遵循弱rou强食的规则,如果外来势力的杀手在此处兴风作浪,他们倒会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敌,季舒玄明知如此,仍旧不惜付出这样的代价,那委托他买我项上人头的幕后主脑,给他的承诺不简单,池叔我们走吧,临走前,你就帮那小子毁了胡汉三的灵器,算对他出手的赏赐,希望将来可以再遇见此人。” 锦袍公子在家仆的跟从下,步出酒楼,翻身骑上一匹血红如血的战马,战马嘴中吐着缕缕炙热的气焰,脚踩着蒸腾火焰,双目亦是燃烧着熊熊烈火,旁人惊吓躲开,惶恐的打量着他。 锦袍公子眉目如画,对旁人的目光满不在乎,向着远处的云雀又再看了一眼,调转马头, 扬鞭踏尘而去,身后家仆都是驱马跟随,唯有白发的老奴御剑飞在上空,隔空单掌拍击胡汉三,掌心风龙乱舞,张牙舞爪向着胡汉三奔腾冲去,龙吟之声,响彻天宇,胡汉三想要躲避,老奴的真气却已经比风龙先至,带来彻骨的寒意令他动弹不得,风龙重重撞击在他脚踏的灵器上,随着轰然爆裂的灵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