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归现实

    长长的街道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商店、超市全都敞开着门，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长得很好，安静地享受着微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这街道上，他面容清秀，带着nongnong的书卷气，但是此刻他慌张地走在大街上，不时回头张望。他走到街道的一边，扶着梧桐树，试图将身体隐藏进梧桐树里似的，探出脑袋，向一家敞开门的超市张望，那里没有一个人影，太不正常了。

    “嗬”他紧张地哈了一团白气，一步一步走向那道敞开的门，“呼”有那么一瞬间，那道门似乎变成了一张恐怖的大嘴，流着恶心的涎水，发出嘶哑的低笑。

    他吓得站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诱惑他进去，他的脚步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向那里走去。

    进了门，看到整齐的收银台，琳琅满目的商品，感叹工业社会带来的好处之余有被这渗人的寂静所压抑。

    “有人吗？”他试探着询问，不停地张望，没有回应，只有余音在广阔的超市里袅袅回荡。

    咽了一口口水，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他压低重心，一步步向超市内走去，转过一个又一个货架，没有任何收获。

    他倚靠着货架躺下，取下一袋挂着的果脯，三两下撕开包装，大口大口地吞下去，奇怪的是，原本应该香甜诱人极费口水的果脯吃下去几乎没吃出味来。

    他正在疑惑，“钪啷啷”似乎是铝皮罐头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是他的心一紧，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手颤巍巍地，几乎是爬着出去的，他从拐角探出小半个脑袋，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只见一个椰汁罐子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没有任何异常。

    他松了一口气，缩回身子，可是头刚刚转过来，全身的血液就一下子凝固了，似乎三魂七魄都腾腾地跑了。

    只见一个丑陋的头颅就在眼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条殷红的长满倒刺的舌头滴着涎水在他的脸颊上滑动，它的全身肌rou都暴露在空气中，翻卷的血rou组织似乎还在蠕动。它的脑袋上几乎可以看到核桃般的脑髓体，似乎只要一晃就会哗哗的洒下来。

    “啊”他拼尽腔子里的所有气力大叫一声，似乎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随着这声大叫喊了出去。他就地一滚，试图夺路而逃，但是“磁”的一声，一截红色的舌头穿透他的身体，从他的前胸透出来，像灵蛇一样转动。

    “啊嗬嗬”他的惨叫里带着哭腔，眼泪和鼻涕交织着留下，还有嘴角的一股血液。

    他发了疯一般地向前扯动，竟然奇迹般地挣脱了致命的长舌，虽然在胸膛留下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跑”这是现在的唯一念头，不顾一切的跑，不断地转向，不断地吸气，呼气，胸腔里火辣辣的撕裂感一阵阵地，但是不能停，不能停，跑跑跑。

    冲进了一个挂着police标志的建筑，笔直地冲进去，拐进左侧的走廊，在第一个房间想要开门，但是门把手锁的死死的，急的满头大汗，跑向第二个，依旧打不开，终于在第五个房间打开了。

    一头钻进去，反手关上门。这时候，胸腔里剧烈的疼痛才传来，捂着胸口，黄色的浆液附着在伤口的边缘，“怎么会这样”他贴着墙角坐下，满脑子都是绝望。

    这个房间有一股腐臭味，刚刚进来还不觉得，现在闻到只觉得非常浓烈，他扫视四周，办公桌上是整齐的文件，牛皮纸包装的档案码放在墙壁的边的架子上，一支警用*静静地躺在架子的第二层。

    他欣喜地站起来，直直地走向档案架，枪支就在眼前，有了它就能保护自己了。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下，右手颤抖地抹过脸颊，放到眼前，一片粘稠地发黑的血浆。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只见雪白的天花板上倒掉着五具尸体，穿着各种服装，有男有女，眼睛都瞪圆了，视网膜里似乎还残留着凶手的面容。

    他颤抖着低头看向脚下，只见自己的右脚踩在一个绳套之中，“啊”凄厉的大叫中眼前的景物迅速变化，天花板和地面倒转。

    血液涌向脑子，晕眩感一阵阵传来，痛楚、绝望将他瞬间淹没。

    一群佝偻着身体，全身都是伤痕和腐rou的“人”出现在视野中，他绝望的大叫，回应他的是一根沾满血迹的钢筋。

    “啊”方旭猛然坐起身，看向四周，黑沉沉地，摸了摸，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在墙壁上摸了摸，打开了开关，灯光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原来是一个梦。

    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方旭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很舒适，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家庭式的电脑，天花板上，中央空调在喷吐丝丝暖气。

    整个房间温暖如春，两张大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盒酸奶和一些零食。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标准的四星级酒店的配置，向里间看去，半透明的玻璃门隔开了洗浴间与卧室，一切都显得安逸而舒适。

    方旭将酸奶拿起，不管如何，先喝一口再说。冰凉爽口的酸奶刚刚入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奇特的是，方旭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开门，而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周，似乎在寻找什么？武器？这好像是本能一般，已经深深刻入骨髓。

    方旭苦笑一声，这是怎么了，看了看身上，穿着睡衣，还算合身。

    打开门，一个黑发的美女倚着门框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五分关心，五分戏谑。

    她的面颊精致而俏丽，一身鹅黄色的睡衣半遮半掩之间带着无限风情，她的左手扶着右臂，右手擎着一只高脚杯，酱红色的酒液在杯子里微微转动。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是要折腾谁啊，倒底是小伙子，精力充沛。”说着，还用白嫩的玉手捏了捏方旭的胳膊。

    “你”方旭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是谁，脑袋有些疼，手下意识地捉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小手一入手，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像海涛一般将他吞没。

    “你，哎，这小子，刚夸一句就不行了。”瓦伦婷扶着笔直地倒下的方旭将他拖到床边，扔在床上。

    “他怎么了？”一个娇柔温润的声音传来，仙子一般的梅丽尔愈发的清丽，优雅而绝美的面颊直让人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花纹睡衣，愈发娇艳动人。

    “放心，他是劳累过度，睡一觉就好了，你看他满头虚汗，一定是做恶梦了，可怜的孩子。”瓦伦婷嘴上说着他可怜，可是实际上却坐到另一张床上打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了，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吃着零食，惬意地不行。

    梅丽尔拖动方旭，将他摆弄好，把柔软地印花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给他掖好被角，垫好枕头。这才坐到瓦伦婷的身边，抓了一点零食，是西子梅，酸酸甜甜的，开胃。

    瓦伦婷吃的津津有味，“中国的食物真不错，花样多的叫人记不住。”“是啊，光是菜式就有川鲁粤淮扬四大菜系，南甜北咸东酸西辣，好多的呢。”“没看出来啊，你对中国这么有研究。”“是啊，我可是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呢。”

    这时，电视里的节目变了，一阵激昂的音乐过后，穿着很正式的一男一女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今天是2013年1月12号星期六，农历腊月初一。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国家主席赴山西贫困区考察访问，深入了解山区人民群众生活，切实摸清贫困地区实情，为党的扶贫工作收集宝贵资料主席午饭吃了四菜一汤，坚持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部分食品企业被查出过量使用食品添加剂上万民缅甸难民聚集到中缅边境，缅甸内战升级，但中缅边境局势仍比较平稳”

    “小狐狸，你说中国人的房子是不是都是那样的。”瓦伦婷指了指山区的砖瓦房。

    “额，那个应该很少吧，我也不太清楚，等方旭醒来你问他吧，不过这个梅子挺好吃的，呜呜，我还要。”女人这种生物不论肤色，大小，美丑都有许多共同点，比如美食和逛街。

    梅丽尔将小嘴塞得满满地，傻傻的笑着，因为瓦伦婷只顾着看电视，零食被抢了也不知道。

    “咕呜，小狐狸，我觉得你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瓦伦婷看看电视又看看梅丽尔。

    “为什么？”梅丽尔嘟囔着。

    “你看。”瓦伦婷指了指电视。

    只见一个记者偷偷地拍摄了一个画面，一个工作人员将地上的一大堆果子用铲锹铲进一个大桶里，可以看到，许多果子已经腐烂，这些山楂果和芒果都是需要新鲜的来制作。

    但是现在，腐烂的果子在大桶里对面，用铁锤捣碎，将一袋袋添加剂和防腐剂倒进去，原本惨淡的颜色立即变得鲜红娇嫩，诱人。

    不停的搅拌后交给另一个工作人员包装，贴好标签，一袋新鲜出炉的小食品就生产完成了。

    看到那把几乎生锈的铁锹，还有一袋袋的添加剂，梅丽尔红润的脸色刷的就白了，立即跳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吐了起来，并且不停地用水漱口。

    瓦伦婷地嘴角挂起了微笑，左手枕在靠垫上，右手擎着酒杯，惬意地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