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赛三
中场休息，队员们揣着粗气围成一圈，郭右五在地上划了个场地的模样，吼道：“你们上半场是怎么输的知不知道？” 众人低着头、擦着汗，默默不语。显然，上半场的比赛无疑是失利了，平时的配合也不见踪迹，队员们都有点蒙，至于输在那里也说不清楚。 “上半场对手稳步防守，依靠球技最好的那人打我们的反击，这个时候你们要会变化。”郭右五看了黄一涛一眼，“那个高个子不是死盯你吗，你就要加大活动范围，不要光站在前面，你要到处跑，用跑动拖垮他的体力，用跑动给其他人创造机会，知道了吗。”黄一涛似乎有点明白了。 “莫元松、朱寿，你们两个在黄一涛被盯死的时候要动脑筋，不要光看见黄一涛一个人，你们要想到后面还有三个兄弟，和后面的多打打配合，下半场你们多拉边，知道吗。” 二人点点头。 “知道个屁，拉边要大胆点，跑到最边线那里，你跑到边上对手管不管你呀？” 二人还是点点头。 “点个毛的头，告诉你们，他们肯定要管你们的，这样他们就有两个人出来了，是不是。出来了就有机会，后面的你们三个听到，对手被扯开后要大胆的上，大胆知不知道，上到最前面去，他们后面两人水平差的很，只知道老虎不出洞，你们上去了要敢于一打一，知不知道。” 三人点头。 “什么是一打一，就是用技术，用身体，用气势干掉他们。”郭右五挥着手势，力度极大。队员们思路渐渐的清晰起来，每个人都冲动的想马上上去干掉对手，一个个跃跃欲试。 郭右五单独和黄一涛说着：“下半场，第一，要跑，跑死那个高个子。第二，对手反击的时候贴住那个球打的最好的那个，要会用身体，我看了的，虽然他球踢的不错，但是身体不如你，你要学会利用身体上的优势，知不知道，不要想着和他去斗脚法。”说着郭右五动作非常隐蔽的拉住了黄一涛的腰带。“你动一下试试。” 黄一涛动了动，大概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郭右五说道：“你明白就好，这个动作要隐蔽，要在他马上发力的一瞬间拉他一下，靠他一下，用拐子压他一下，这是经验，明白吗” 黄一涛两眼放亮：“知道了教练，下半场看我的吧。”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开球前黄一涛和对手主动的对了一下眼，黄一涛眼里的微笑疑惑了对手，他不知道这个微笑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坚信，凭他的技术在下半场还是可以继续轻松地主导比赛。 没多大一会，高个子开始踹气了，马的这小子太能跑了，就没有一息停下来，高个子牢牢记住卫指挥的安排，咬着牙形影不离的跟着黄一涛跑来跑去，脚步也渐渐迟缓了起来。 下半场济州卫有一球在手，准备死守不出的，谁知道莫元松、朱寿两人位置跑的太开了，二人都跑到了边线那里，没办法，只有派两人跟了上去。这边，黄一涛和对手单打独斗了起来。那人娴熟的控制着球，朝仪卫司的腹地冲了进去，黄一涛像颗大树般的出现到了他面前。 那人把身体朝左边移动了下，黄一涛果然跟着倾到了左边。对手大喜，就势把球颠倒了右侧准备过了黄一涛，黄一涛就在他刚刚侧身的瞬间非常隐蔽地用手掌按了下对手的腰部，对手陡然吃了个闷亏，瞬间就丢掉了重心。旁边的小邓一个箭步冲上来抢下了球，接着立即传给了朱寿。 朱寿得到了来球，没有前冲，反而朝右侧底线带去，济州卫连忙出了一人跟了过来，说什么也不能让朱寿带球，一定要顶住。朱寿见带出来了个防守的球员，于是不慌不忙地把球传给了上来接应的小代。小代没有停球，准确的分到了左侧接应的莫元松脚上，又有一个防守球员被莫元松带到了边线。这时小邓已跑到了对方的后卫身前的位置，人到球到，小球传到了小邓脚上。小邓面前的这个后卫大乱，此时周围已没有队友能上来帮忙了，他脚步随着小邓带球的节奏步步后退。 “不能退，不能退，顶上去啊。”眼看着这个队友要退出场地了，正在赶过来的济州卫的球员大声叫喊着。这名后卫赌博般的抢到了小邓的右侧，试图抢下球或者逼迫小邓退后，小邓早料到了对手会扑他的这一侧，在对手上前的同时把球颠到了左侧，那个防守球员顿时失去了目标，只有把头转过来看着小邓摆腿射门......球进了，比分一比一。仪卫司的队员们没有庆祝，重新站到了场上，济州卫的球员则在场上懊悔不已。 随着比分上优势的丧失，济州卫的球员开始在场上有了摩擦，大家不满那人一次次的和黄一涛在那里单打独斗，一次次的失败。那人也不满自己的队友没有及时上来帮助自己干掉黄一涛。高个子则更惨，他已经快跑不动了，几次都是刚刚把目标贴上前他又跑到后面去了，自己再咬着牙跟去，结果目标又跑到前面去了。他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居然有一次把自己的队友撞到了，惹得周围的观众哄堂大笑。 场外的观众开始齐声起哄：“高个子，跑不动，高个子，跑不动。”调侃起这个可怜的高个子了。 小邓、小代、厉成钢三人开始如鱼得水，频频前插，黄一涛他们三人用不懈的跑动给队友创造出无数个一打一的机会，三人轮番进攻。 小代一打一，射门偏出，大家又撤了回来。小邓再次一打一，射门击中了杆子，也遗憾的退了回来。 厉成钢和朱寿经过这大半场的磨合渐渐找到了感觉，这次得球后想都没想就把球传到了朱寿那里，然后径直就朝对方的防守队员扑了过去。果然，球又到了他的脚上，厉成钢颠着球，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防守队员的一举一动。防守队员小心翼翼的后退，试图找到厉成钢的破绽。厉成钢猛然的往前一冲，防守队员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谁知道厉成钢做的是假动作，在他后撤的同时济州卫的球门也漏了出来。机会稍纵即逝，厉成钢摆腿就射，防守队员大为失色，收住后退的步伐试图封住来球，还是晚了一步，球从他的脚前串了过去，他回头眼睁睁的看着球进了自家的大门。 球又进了，“噢...”他懊悔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比分已改成二比一。 厉成钢笑着和上来的朱寿来了个拥抱，小邓、莫元松老远就跑了过来跳在了厉成钢的身上，黄一涛信心十足的看着和他顶了几乎全场的这个人，得意的笑了。 随着球进了，郭右五和张永欢喜的对了一下掌，真是艰难啊！济州卫的球员从个人技术上来说稍胜仪卫司一筹，难得的是今天的战术相当成功，如果下半场仪卫司没有作出调整的话济州卫就很可能赢得今天的比赛，虽然比赛还没有结束........ 第二个球一进济州卫就乱了阵脚，后面的二人不再稳守不出了，全场一直顶着莫元松、朱寿的防守队员也失去了对他们两个的看管，火力慢慢集中到频频插上的小邓三人身上。 依然是厉成钢的传球，朱寿轻巧地带球带到了右侧，这回那个防守队员牢牢把住了中路。“哼，还来这套。”那个防守队员想着。朱寿不相信似的看了看那个防守队员，他还是没有逼过来，朱寿的周围没有一个对手。 “带球杀进去啊。”一旁的黄一涛看的更清楚些，朱寿的面前只有一个防守队员了，天赐良机啊。朱寿没再犹豫，憋了一天的朱寿带球直冲。这个防守队员正是刚刚被厉成钢打爆的那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打到我这里来啊，我他马的好欺负啊。他这次没有后退，依着比朱寿强悍的身体迎了上去。朱寿灵巧的一左一右的晃了几步，等对手到了跟前的时候突然发现球不见了。原来朱寿给他来了个人球分过，所有的对手都闭上了眼睛，期望朱寿射门失误。朱寿可是经过强化射门训练的，射门的时候他得意的笑出了声，“你给我进....”随着话音刚落，小球乖乖地滚进了球门。 仪卫司的队员们在场上愉快的击掌！胜利已不在话下了，他们捏住了对手的命门，现在是他们在从容的打着反击，场面就像昨天和府军左比赛一样，他们配合娴熟，满场调动着对手，济州卫的防线已开始崩溃，而他们一拿球就陷入了仪卫司的数人围抢中，然后就是丢球，再就像兔子一样的到处追着球跑。 黄一涛已没有了那个高个子的紧逼，开始频繁的拿球组织，左边的小邓又接到了黄一涛的妙传，射门得分。比分成了四比一了。 郭右五看见大局已定，令旗一挥，换上了李俊，陈立勇二人，他要为明天的比赛开始准备了。不知不觉，比赛的场地周围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不下上千人，观众兴奋地为仪卫司喝彩，现场完全成了仪卫司的表演时刻。 对手这时一口气换了五个队员，除了那个球技最好的全部都换了一遍，没想到换上去的队员还不如刚才的几人，连球都没有摸到又被厉成钢、朱寿连进二球，济州卫的球员已开始放弃了比赛，乱成了一团。 好在比赛时间也到了，这才没有像昨天的府军左一样溃不成军，算下来只失了六个球，好歹也不会掉底了。 /////////////////////////////////////// 晚上，德胜楼。这个名字喜庆，俞文赞破天荒的在这个很贵的酒楼定了三桌酒，用他的话说就是仪卫司进了前四，创造了历史，从今往后谁都不敢小瞧咱们仪卫司了，他今天高兴，请大家喝酒。 这几天刘万年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天天有酒喝，天天喝的尽兴，酒桌子上就拉着张永死吹，吹着吹着两人讨教起了刀法。 “张兄弟啊，不是哥哥吹牛，你要问京城里赤手空拳的谁最厉害？那轮不上俺老刘。你要是去五城兵马司问问谁的大刀厉害，俺老刘可进得了前三的。” 张永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刘万年，“嘿，就你这样子，矮墩墩的，你练刀法能练到哪里去。” 刘万年把胳膊伸出来示意张永捏下，张永捏了捏，石头般的硬，不由竖了竖大拇指。 “看见没，俺练的是陈派刀法，讲究的是勇猛快速、刚劲有力。俺们那儿能接俺三刀的可不多，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刘万年边说还边比划着。难得见到刘万年显摆的时候，大家伙都听得饶有兴趣。 张永可是见过高手的，不依不饶的说道：“三刀？我不相信，你说的什么陈派刀法也没什么名气嘛，我可见过有人耍刀水泼不进的，那才是高手。” 刘万年气鼓鼓道：“民间多有高人，武功也是如此。你以为那些刀耍的好看就是真功夫吗？刀为“百兵之胆”！首先用刀之人须胆大于常人，且刀法越简练越有杀伤力，小张你见的那人耍刀泼水的那是糊弄你们在的，军中刀法高手是不会让你当把式耍的。”刘万年开始倚老卖老称呼小张了。 张永摸了摸鼻子，有点怀疑的看着刘万年。 刘万年经不起张永怀疑的目光，本来今天出来聚会没有带刀，心里一急，起身cao起板凳，双手用力，“呯～”的一声板凳四分五裂。这手硬家工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兴奋地看着刘万年接下来要干嘛。 只见刘万年把衣服下摆一系，右手执着一只板凳腿，身体微微前倾，凝神锁眉，仿佛周围就他一人般。顿时，众人看到了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刘万年。只有军中悍将的身上才有这种气势，在座的王守仁虽是兵部官员，但始终没有上过战场，仪卫司的队员虽说也是军队编制，但他们只是给皇室撑门面的而已。张永、朱寿二人更是从没有接触过这般人物，平时的刘万年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没想到此人手持兵器既有如此气势，众人不禁肃然起敬。 “哈～哈～哈！”刘万年向前大踏三步，大喝三声，右手连续劈出三刀，每刀都拙朴有力，势大力沉，刘万年较矮的身材此时仿佛和手上的“刀”融为了一体，整个人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全场鸦雀无声。刘万年劈出三刀后收刀起身，一字一句念道：“左右防护凭快取，掉手横挥使拦腰，迎面大劈破锋刀，横扫千钧敌难逃。此为陈家刀法也！”说罢举拳示意一周，回身坐下了。 众人这才反映过来，顿时如雷的掌声四起。 “好，好！”仪卫司的队员们大声喝彩。 张永走到刘万年面前俯身一鞠，“刘大哥好刀法，刚才张永失礼了。” 朱寿则跳了起来：“刘大哥教我，我也要学陈家刀法。” 刘万年呵呵一笑：“你学不了的！” 朱寿皱着眉问道：“为什么我学不了？” 刘万年说，“俺学此刀法二十年才摸得皮毛，想当年每日劈刀八百下，这个法子太苦了，你学不了。” 朱寿听了吐了吐舌头，缩回去了。张永意犹未尽的问道：“二十年才得皮毛，此刀法要是练到终极那又会是何等厉害？” 刘万年笑道：“陈家刀法练到终极出不得刀的了。” 众人不解：“为什么出不得刀的。” 刘万年满是自豪的说道：“如能到那个境界，光是站在不动就可以把一般人吓昏。” 全堂大笑。 王守仁认真道：“如有大哥般人物数百人就可以去得了塞外走走。” 俞文赞、张永二人连称：“是啊，是啊。” 刘万年倒有自知之明，当下摇了摇头：“鞑子弓马厉害，这般马下武艺当不了大用的。” 众人一想，没错啊，鞑子怎么会下马和你比拼武艺，定是凭着强弓快马远程格杀，想到此又是一片惟难。 王守仁遗憾道:“大哥这般的英雄都拿鞑子没有办法........唉！” 郭右五接了过去：“谁说拿鞑子没有办法的。” 王守仁两眼一亮：“四弟请讲。” 郭右五微笑着伸出三个手指：“神机营！” 众人不解，郭右五淡淡笑道：“鞑子快马强弓天下第一，这个没有反对的吧。” 众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们汉人再怎么练兵也不可能练得比鞑子的马还快，比鞑子的弓箭还娴熟吧，这个也没有反对的吧。” 众人不语。 “唐时陌刀队是自古以来对付鞑子最占优势的兵种，宋时已失传，不过，就算是现在练出了陌刀队也只是被动挨打而已，不能主动进攻。” 俞文赞、王守仁、刘万年都是军人，自是知道陌刀队的。张永也博学的很，对郭右五的说法也很是赞同，朱寿虽然不懂但是听的津津有味。 “所以我们要练出一个比鞑子弓马攻击距离更远、攻击火力更强的兵种，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郭右五刚刚说完王守仁问到了：“难不成神机营有如此般的威力？我在兵部我怎么不知道？” 张永这边开口了：“正统十四年，于大人亲率神机营埋伏于德胜门外大败瓦刺，那次是神机营最风光的一次战斗。” 王守仁看了张永一眼，眼里隐隐赞赏。张永又说道：“但是神机营的火器实际攻击距离还是比不上强弓的，那次打的只是埋伏。” 郭右五朝张永拱了拱手：“张兄见识不凡呀！”又对大家说道：“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很简单了，我们只要把神机营的火器改制到比现在打的更远，火力更猛，不就可以抑制鞑子了吗？” 众人眼里俱是半信半疑，大家被郭右五忽悠惯了，一时还真不好辩驳他。于是晚宴就在众人一肚子酒水和疑问中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朱寿意犹未尽，对张永说，“教练说的我看可行，什么时候我求父皇给我百来个神机营的士兵，我让教练来试试，你说呢？”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