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飞鱼逐客小荒村巧逼供初闻无上武道
谭浩筋疲力尽地被人用绳子从船舷旁拉上来，湿漉漉地躺在甲板上直喘粗气。 他在短暂的消沉后，很快恢复过来。因为最好的复仇方式不管是什么，都绝对不可能是成日唉声叹气，自怨自艾！所以他又开始投入到一贯的极限训练中来。 因为船要行驶，所以他便在身上系着长绳跃入水中，到了实在不能坚持的时候就拉动绳子，船舷上的铃铛一响，便有人将他拉上来。 这种长时间憋气配合太极拳和先天一炁的极限训练是谭浩自己摸索出来的，在他看来最大时间地隔断对后天之气的依赖，才能最快地调动先天之气。作为经过多年大强度科学训练的特种人员，他相信人体就像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容器，缓缓的灌注对于容器的扩张和强度增加是没有意义的，罐子永远只会有那么大。 他这么多年的训练下来，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五分钟直到现在的两个时辰，而恢复的时间却始终保持在小于半个时辰。他在水下练功的时候本身真气外放在身周盘旋往复，转回来的却不只是最初的真气，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也被带回来。谭浩猜测自己的身体就是靠这些东西保持着循环，直到身体的消耗快于吸收才支持不住。 独孤破曾经赞叹，谭浩像这样练下去，或许有一天会步入修真者朝思梦想的完全内呼吸境界。完全的内呼吸正是rou体飞升的最主要先兆！自武道踏入天道自古以来有一种人能做到，那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绝！ 独孤破听谭浩阐述过那个古怪的理论，他给出的断言是：“绝大多数人像你那样撑下去，那罐子早都被撑破了！反正老子是不行的，老子认识的人除了你没一个行的。第一次看到你就晓得你娃这罐子古怪得很。” 谭浩从甲板上一跃而起，衣服早已干透，河风吹来，他只觉得心神俱清，浑身充满一种连接天地的玄妙感。 独孤破正像一个闲不住的老头一样在一边架了一排鱼竿钓鱼，忙得那叫不亦乐乎，见谭浩起来，嘴里大呼小叫地：“快来帮忙，这块有一大群鲤鱼，钓起安逸惨咯！” 甲板上的大木桶里游着十来尾活泼泼的鲤鱼，其中有几条还是金色的。船现在是停下来了，下面的鹅毛浮子动得此起彼伏的，四个师侄仿佛在练武一般使出擒拿手法，左一个青龙探爪，右一个白鹤抄水。他们见小师叔瞧过来，尴尬地笑笑。 谭浩哭笑不得。师傅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事，根本就不练功。成日不是突然离船，去带回来几只野味，便是拿着鱼竿钓鱼。时不时还来点川剧，拉着个破锣嗓子大吼，那声音简直到了惨不忍闻，令人发指的地步！开始时，大家还违心地奉承两句，后来只要他一开唱，船上只见鸡皮疙瘩满地乱滚，人人呆若木鸡满面痛苦。有打油诗为证：此公一开吼，千山鸟飞绝；此公再一叫，万迹人踪灭！ 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师傅，大战之前，师傅能放松放松得享悠闲也是谭浩所希望的。当下笑嘻嘻地就要去帮忙。 突然，谭浩心中一紧，往对岸看去。 独孤破喃喃道：“这些龟儿子，想吃鱼嘛就过来嘛，还要老子给你们送过去！”微微一闪，手里一条两斤多重的鲤鱼已是不见。对面蓦地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叫。那四名再传弟子依然在手忙脚乱，竟一点都没察觉。 谭浩道：“我去瞧瞧。” 独孤破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对谭浩道：“这一路要多钓点鱼喽。” ------ 当晚，一船人正就着清蒸红烧各式鲤鱼大快朵颐。 独孤破干掉半碗酒，对谭浩挤挤眼睛，抹抹嘴站起来：“老子出去走走，你们这些娃娃要等到起哈，别喝醉咯。”说着便出了船舱。谭浩借故也跟了出来。 “那几个龟儿子已经落脚了，咱们去瞧瞧。”独孤破低声道。 谭浩心下狐疑，今天一天没见师傅下船，怎么能找到那窥探的几人下落。他灵识丝毫没有察觉附近还有外人。 独孤破纵身而起，在水面一点跃到对岸。谭浩修为不到，没他这本事，伸手抠下两块木板，先扔一块到水面，然后才纵身跃起。两次接力到了对岸。 独孤破向他招招手，两人提起身法向前掠去。 约莫跑了十里，进入一个小镇。独孤破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着一般，直直地冲进一个小屋。 等谭浩进去，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地下躺着三人，不是开膛破肚就是脑裂浆出，死状极惨。独孤破手捏着一个怒目圆睛的汉子，房子里有八条霸矛不停地刺向他，却在他身子周围两尺便再也刺不下去。那景象到像是独孤破身上长出八条不断上下抽动的大毛刺一般。 独孤破在那汉子头顶轻轻一拍，汉子面容扭曲，空中的霸矛也攸地消失。 “徒儿，你问问他是谁派来的。”独孤破将那汉子扔给谭浩，自顾自去翻检地下二人口袋，手法之纯熟迅疾，拿捏之准确到位，恰似积年老贼。 谭浩感觉手里的汉子再无能量波动，就似一个凡人一般，捏住他的脸颊说道：“师傅，是不是要先拔光了他的牙，踩断他四肢，免得他自杀？” 独孤破翻翻白眼：“你娃怎么尽是那些残忍手段？他要是敢自杀，老子绝对让他形魂俱灭！”说着在地下一人身上虚抓一把，一口真气喷上去，他手中顿时出现一个雾蒙蒙的黑影在徒劳地挣扎。 谭浩看直了眼，独孤破笑道：“这可不是法术，仍是武道！你到此境界自然便会应用。”说着放开手任那鬼魂飘落不见，“半个时辰之内这种鬼魂不会离开自己身体，直到鬼使来拘走。” 谭浩转头对那手中汉子道：“我师傅的话你都听见了？说吧。” 那汉子颈间稍松，张嘴一口唾沫向谭浩吐去。谭浩侧头避过，心中暗叹：“怎么都是这个套路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说道：“你要充好汉么？前面有个家伙说要把JB塞嘴里，我也没那么不人道，就把你蛋蛋一个一个捏爆算了，然后再在你肛门里打个这么大的楔子进去。”说着捏着拳头在那汉子面前示意了一下大小，续道：“你说不说都没关系了，其实我们知道反正是神念的人，是不是杨家也无所谓。嗯，做完那些，我会给你止血缝针。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那汉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空洞到极点。谭浩恍然，小时候听别人磨牙，觉得很好玩，然而自己清醒着怎么也磨不出那么响的声音。原来是要绝对的恐惧到自己无意识才能模仿出来啊！心下琢磨，手便往那汉子胯下摸去。 那汉子被他手一碰，惊醒过来，口中大呼：“我说！我说！只求给我个痛快！” 谭浩凝视着他，一边使劲摇晃一边怒吼道：“那你就别他妈耽误老子时间！提醒你一下，老子是很会看人是不是撒谎的！ ------ 一掌击毙那汉子，谭浩站起来看着独孤破。两人一边往外走，独孤破一边说道：“田在野派人来窥探老子也是应有之义。你娃做事怎么那般恶毒？屁股上钉个大楔子！还止血缝针------老子鸡皮疙瘩都听出来了。” 谭浩一笑问道：“师傅，您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独孤破昂起头看着满天星斗，喟然道：“大约五十年前，我踏入本门先天一炁功最后一层，第十层的最高境界‘凤翔’，只觉全身意动，似随时可以腾空飞翔一般。然而此层虽名凤翔，却完全不能真正的rou身破碎虚空。只是其意已到，而身不随行------” 谭浩默默体会独孤破描述的感觉，知道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经验，在自己的修炼路上便是一个个指明灯。 独孤破继续道：“本门功法到此为止，我却极不甘心。明明我感觉到了，却完全触摸不到，这种感觉，成日撩拨着我。终有一日，我实在受不了，发起狂来，将真气外放针对周围所有的东西，竟发现自己竟能如手到般触摸到那些东西；而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发狂感瞬间也消失了。自此，只要我有意识的对某个东西附上一丝真气，便能随时感觉它存在的方位，只是超过百里便会失去感应。这种感觉很玄妙，我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谭浩点点头用心揣摩独孤破描述的感觉，突然想到刚才独孤破抓出那人灵魂的事：“是不是师傅您以后又发现了能擒获对方灵魂这个方法？也是催动真气完成的？” 独孤破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只需用意念灌注双眼便能看出灵魂所在，然后同样催动手掌，自然而然地就能抓住它甚至消灭掉！允许你跟我来，本就是要叫你亲眼目睹强者之间的决战，获取难得的经验。看来师傅眼光不错，当初收你是收对了的。” 谭浩轻轻道：“知其理而不体其行，恐怕我要到您的修为地步才能体验到那种感觉了------”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齐齐回身往那小屋飞奔回去。 独孤破堪堪要到门前，里面一道隐隐约约的黑影激射出来，望空便逃。独孤破厉喝一声，五指成抓，遥遥一挥一收。那黑影便似狂风中被线牵着的风筝，拼命晃荡翻飞，却渐渐被拉了下来。 打靶一般，谭浩发出的金钱镖尽数打在那黑影身上，那黑影陡然化为实体急速坠了下来。 （今天多点。极度盼望收藏,书评打脸之类。另外多一句嘴，谭浩这厮说了，绝对不做悲情英雄滴。人生起起落落都是精彩所在，如果一味高歌猛进，你们没看烦，俺也会写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