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学艺(四)
韩山童见李超询问轻身功夫，大手一捋短髯，哈哈笑道：“说到轻功，你小子可是有福了，在武林之中，为师的‘幽冥步’、武当的‘梯云纵’和烟花派的‘玉步摇’，并称武林三大轻功绝学。幽冥步以身法诡异多变著称；梯云纵以速度见长；玉步摇则是以飘渺轻灵闻名。” 李超好奇地问道：“哪一种的轻功最好呢？” 韩山童答道：“如果在比武拼斗中，幽冥步往往让敌人防不胜防。在平原奔袭，梯云纵则无可匹敌；蹿房越脊飞檐走壁的话，玉步摇当仁不让。可不管哪一种轻功，比拼到最后，都是内力的较量。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如果内力相差不大的话，为师的幽冥步是占绝对优势的！” 李超转念一想，也对！这白莲教干的都反党*的“罪恶行径”，如果没有一定的逃跑能力，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呢？ 韩山童对李超说道：“徒儿，你去把洞口的巨石移开，为师这就教你这轻身功夫。” 李超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傅，这巨石是为了阻挡追兵才堵在洞口的，现在师傅伤势还未痊愈，如果敌人杀来，我这初学咋练的功夫，如何能抵挡众多高手？再说，洞外的巨石，体积庞大，凭我一己之力，如何搬得动它？” 韩山童哈哈笑道：“我这徒儿哪都挺好，就是胆子小了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师在这打退了西藏四密，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已经逃离了村子。他们现在能做的，也仅仅是在各个交通要道设卡堵劫，除非他们有足够多的高手，进山拉网式的搜山，否则，他们是奈何不了我们的！再说，为师经过这七天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二成功力，就算是遇到那些所谓高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完这些之后，韩山童语气转低，沉沉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宁愿让人家打死，也不能让人吓死！” 李超被韩山童说得脸上一阵发烧，心中暗自思量，这韩山童不愧是老江湖，对形势分析得有理有据，光是这份胆识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豪气，更是让李超对这粗中有细的汉子敬佩非常。 韩山童继续说道：“你现在的功力应付一块石头，应该是绰绰有余，去吧，试试你的修炼成果！” 李超听韩山童这么说，心中豪气顿生，向韩山童深施一礼后，转身走向洞口巨石。 韵芷听到二人谈话，见李超真的去搬那足有两人多高的大石头，韵芷少年心性，也跟着李超来到洞口，站在一旁看热闹。 “哥哥加油啊！”韵芷仿佛在看戏一样，在为李超加油打气。 李超对韵芷笑了笑，走到巨石跟前，沉腰坐马，双臂抱住巨石不住地用力。可那却如蜻蜓撼玉柱一般，李超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巨石纹丝未动。 李超毫不气馁，继续努力，可试了几次之后，还是没有什么效果。这时，韩山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用劲不用力，你这一味用蛮力，修习内功何用！” 这几句话传入李超耳内仿佛晨钟暮鼓一般，令李超为之一振。 李超福临心至，运功提气，将真气注入双臂。双臂猛然夹/紧巨石，李超觉得体内充满了真气，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起！” 随着李超一声暴喝，巨石拔地而起！ 李超心中大喜，可手上丝毫不敢松劲，脚下用劲走出了七、八步，等洞口露出能容纳一个人出入的间隙的时候，才把手中巨石放在空地上。 “哥哥好棒啊！”韵芷从洞里面跑了出来，大声为李超欢呼。 韩山童也在韵芷后面跟了出来，见李超悟性如此之高，也是欢喜非常。 李超走到韩山童跟前，向他深施一礼，说道：“多谢恩师教诲！” 韩山童笑了笑，说道：“今天教你一招轻身功夫，虽然只是一招，只要你用心去练，可也够你终身受用无穷。仔细瞧着。”话刚说毕，也不见他弯腿作势，忽然全身拔起，已窜到了大树之巅，一个倒翻筋斗，又站在他面前。紧接着，韩山童以李超为圆心，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不住地打转。速度越来越快，刚开始还能看清楚他的身行，到最后只能看到一团青色的影子在李超周围飘忽不定。而且，李超只觉得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全身的血液也仿佛被冻结了一样。李超不敢怠慢，还是运功抵御这仿佛从地狱中刮来的刺骨寒风。 不一会，韩山童渐渐止住了身形，李超身边那股寒气也午后的阳光下冰消瓦解。 这简直就是神乎奇技，李超看得目瞪口呆，拍掌叫好。 韩山童站定身形后，并未和李超说话，而是在一旁默运玄功，李超不知就里，忙上前查看，只见韩山童面上罩了一层青气煞是骇人！ 过了一会，韩山童头顶凝聚了一团白色雾气，李超听他说过，这是内功练到极高境界的征兆，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在一旁护法。 半晌，那团雾气逐渐散去，面上的青气也褪了下去。韩山童慢慢睁开双眼，叹了口气说道：“这套步法虽然精妙，但却极耗真元，看来我这内伤没有一年半载的修养是不会好的！” 李超刚想劝他两句，韩山童对李超摆了摆手，说道：“为师恐怕要闭关一阵子，今天将这套轻功和暗器的使用手法传授于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李超沉重地点点头，韩山童继续说道：“刚刚那一招，名为‘鬼气森森’，虽是一招，却是整套幽冥步法的精髓所在，你要勤加练习！”当下把这一招“鬼气森森”的轻身功夫教了他，虽说只是一招，可见腰腿之劲，步法眼神，内力的运用，都有无数奥妙。李超用心学习，一时却也不易领会。 韩山童并不为李超过多地讲解，只是要求李超将各个细节背下来。 李超虽不甚了解韩山童的用意，可他对这中原第一高手的智慧可从未怀疑过。既然人家让他这么做，就一定有深意。于是也不过多地争辩，将口诀背了下来。 韩山童又让李超按照口诀施展一次幽冥步法。李超从小习武，虽然对这口诀并未十分理解，但是身形步法却是模仿个八九不离十。再加上他一身强横的内力，在摔了四、五个跟头之后，也就模仿得似模似样的了。 其实，这轻身功夫也就是以内功为根基，再配合特殊的步法，才组成这近乎神技的武功。 李超内力深厚，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差也就是经验和火候。 韩山童见李超已经将这幽冥步法记熟，便开始讲解暗器的用法。 “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遇到仇家追杀，就算你武功盖世，也有落单的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所以，暗器往往成了最后的保命法宝。”说着，韩山童从随身的鹿皮囊中取出三支菱形飞镖，随手一掷。三道电光闪过，“笃笃笃！”三支飞镖几乎不分先后地钉在四、五丈开外的树干上。 李超连忙跑过去查看，仔细一瞧，大吃一惊！只见三支飞镖成一条直线排列，刺如树干的深度大致相等，更难得的是，三支飞镖两两之间的几乎相等，仿佛就是人手摆上去的一样！李超不敢怠慢，将飞镖取下，恭恭敬敬地交还给韩山童。 韩山童用手摩挲这菱形飞镖，说道：“为师至少一半的名头，是这‘冷星’赚回来的！” 李超问道：“师傅，在比武拼斗中，使用暗器会不会被武林同道所不齿？” 韩山童听李超问这话，直有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李超。 李超被他看着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对吗？” 韩山童这才说道：“武林中人，将颜面看得比姓名还重要，所以在正式的比武中，谁都不会有所保留，都是尽展所长。如果在比武中落败，轻则受伤，颜面受损；重则彼此结怨，从此争斗不死不休。所以，武林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正式的比武中，可以使用暗器，但绝对禁止使用淬毒的暗器。” 李超表示明白地点点头，韩山童继续说道：“武林之中，以四川唐门的暗器和毒药最是厉害，徒儿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唐门之人。这暗器，讲究，眼力、手法、和力道。为师今天先教你一式‘漫天花雨’！” 说着，从鹿皮囊中抓出五支寒星飞镖，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掷，前方五棵树，每株树干上钉着一支飞镖。 “这种‘漫天花雨’手法，同时撒出大量暗器，虽然单个的命中率不高，可却胜在数量多，打击面积大上。但这手法极耗暗器，不能连续使用。这式武功练到极高的境界，可以一手打出七颗暗器，颗颗命中敌人的要害。这项上乘武功自非朝夕之间所能学会，为师也只是才练到五颗暗器的境界。”韩山童为李超讲解道。 李超听韩山童这么说，不由得一阵泄气，说道：“师傅武功盖世，才练到五颗的境界，我再如何努力也就是三、四颗的程度，那还学来何用？” 韩山童摇了摇头说道：“这也不尽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武之道，除了刻苦勤奋之外，天分也是很重要的。为师近年来忙于教中俗务，在武学上罕有进步。你天资聪慧，如果后天勤加用功，青出于蓝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韩山童将漫天花雨的口诀和发射手法教给了李超。 对于，刀法、轻功、等以内功为基础的武学，李超几乎就是一蹰而就。可像暗器这种讲究手法、技巧和经验的武功，就需要下一番苦功才能掌握。 韩山童内伤未愈，要在这龙首山中闭关修炼，洞中的食物也几乎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外面形势不明，韩山童有伤在身，韵芷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收集食物的工作，就落在了李超的头上。这样，李超每天到山上练轻功、暗器，顺便摘野果、打野味拿回来交给韵芷烹制，三人虽被困于此，倒也是乐在其中。 好在南方的冬天并不下雪，山中的野兽自然也没有冬眠的习惯。李超他们到不用为口粮担心。 山中无岁月，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李超的内力、刀法、轻功和暗器均有很大程度的提高。韩山童的内伤虽没痊愈，但也大有起色。 这一日，韩山童将李超叫到面前，说道：“徒儿，收拾东西，准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