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尘雾
昀息盘坐下身,双手正反而置,渐渐有白雾从她手中腾腾而生,进而玉镯亦泛起白雾。昀息合闭着眼,逐渐有像在她脑海中浮现,画面模糊,朦胧间只辨识出有一绰约的女子,手拿着只白玉绞丝纹的镯子,面露笑意,之后又一人从她身后走出,昀息正想集中精神看清那人的样貌时,直觉左眼传来一阵剧痛,如同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她断了神,画面便骤然消散了,昀息左手捂住了眼,微低了低头,披散着发丝从后滑落至前方,遮住了她半张脸,过了一小会儿,当痛觉渐渐消散时,她才放下手,缓睁开眼,只觉左眼的一半视线被红雾所覆盖着,于是她变幻出一面小镜,查看着左眼,发现,左眼在下眼睑处溢满了猩红的血液,看上去极为骇人。但血液并没有留下来,而是随着她左眼的痛觉的逐渐淡去而像被吸入了眼底,直至完全消失。 昀息微颦蹙,抚着左眼眶,这般感觉如同在封位典上如出一辙。 忽然,殿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昀息察觉到了,放下手,起身将玉镯收回袖中,缓步轻声地走到门口,贴着门,听着声响。 “昀息!”门外站立着那人出声,昀息听到门外熟悉的人的声音,便微呼了口气,站立起身,手拉开了殿门,说道:“老头,有事?” “舅舅想跟乖侄女聊会天不行啊,你让我站在门外吹冷风?”衍北嬉皮笑脸地看着昀息道。 “无事献殷情。”昀息说着便移步走了进去。衍北跨进门槛,转身关上了门。走进去,翘着腿坐上了软塌。 “什么事?”昀息盘腿坐在美人榻上,手轻叩在小几上问道。 衍北向前倾身,双手搭在腿上,望着她道:“我方才跟你说不要再去深究过去的事,你就听话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 昀息微垂眸,蝶翼倾下,抿着嘴,并未答话。 “好啦,别再去想了,过去就是过去,短短几十年时间对于你不过须臾一刻,九万的劫过了还有十六万,你这样一个个去纠结下去哪弄得完?我告诉你,这段经历也就相当是别人的,明白了吗?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泡泡你将来的男人。”衍北将手撑在身后道。 “我知道你知道这几十年的事,你为什不能直接告诉我。跟我在这兜圈子。”昀息抬眼凝视着他。 “第一,渡劫这件事无论对于谁,期间发生的事,就算众仙知情,也都会闭口不提,你忘了?先前就是因为一个仙娥给刚渡完劫记忆还未完全消除的华南君讲起他在下界已经了解的情缘,他就全然记起了,竟跑回了下界去寻那人,还在下界杀了两个凡人,帝君知晓了,便处以了华南君极刑,剔了那个多嘴的仙娥仙骨打回了六道轮回去了,第二,关于你的事,我既然答应了我那混蛋的jiejie,你的混蛋娘要好好照顾你,便不会害你的。”衍北收起笑,严肃道。
昀息移开目光,看着衍北旁边的榻角,没再接着他的话,而是道:“老头,你在封位典上是什么感觉。” 衍北被她突然这么说倒是微愕,仔细想了一会道:“没什么感觉,怎么?” 昀息抚上眼道:“我封位典时,帝君交印时,我的左眼突发剧痛,开始我并未觉得有什么,只当是交印时应该有的感觉吧,最近也偶尔隐隐作痛,方才又出现了在封位典上的感觉。” 衍北听着她的叙述,微皱起眉,难得十分正经的样子问道:“哪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