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暗流中
数年前 昆仑—— 十月的昆仑,却也只余下白雪皑皑,独独其中的衍山却别有风情。四季奇物皆集于此,就连九天下罕见的毕文,嚣,翱飞于上,珍禽走兽随处可见,隐匿在风帘翠幕之后,一座殿落便崭露头角。琉璃青瓦,雕栏玉砌,昆仑四季不落的日月同辉,与之交相辉映。 与之浮华所不相匹配的,便是沁凉的雪地内疾行着一位筚路蓝缕的女子,身上斑驳着血迹,她赤脚踏进雪地,身后逶迤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女子微启唇,呼出气,白雾模糊了面容。只余下可见的布着血痕的雪颊上,和青紫的脖颈。 直到她越过那道翠屏,她恍惚间看见了看到青灯碧瓦的殿厅时,女子缓停住脚步。但她左腰上那道狰狞的口子中涌出,已被冻得青紫的唇上抿。又摇晃着径直向前倒去。 风卷起纱帘,里面绰约显现出一人身影,正执笔,侧坐,左手扶膝,墨色乌丝葳蕤铺于身后,眉眼如远山行黛,清晰又恬淡。而他左眼下一朱砂,艳绝得独自开着,恍若天人。 他搁下笔,抬眸。霎时间,他眼中的清冷携着天地初开的寂静。樛南透过风隙间凝视着卧倒在雪地中的女子。樛南凝视片刻,便从她袒露在外的一节藕臂上看到了一块形状似怪异的小块红色胎记。 樛南伸手一挥,不过片刻,一清俊的少年携一芳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年问道:“仙师。” 樛南未言语,只手指朝女子那一方,两人便会意。 少年将身着的外裘脱下,盖在女子的身上,少女将那女子抱起从殿边小道走入了内殿。
樛南又垂眸,执起笔,缓续写着。 女子恍惚醒来,直到床帐顶上雕着的八宝莲花栩栩如生,葳蕤开着,黄花梨木刻着祥云九仙鹤游图,嵌着玲珑玉。 女子扶额直起身来,侧过身见一人着素白长袍,玄色丝线描边,外披雪狐毛边外裘,不似床帐顶的繁华,眼前这人只是纯粹的素净,乌丝未束,缀在外裘上仙姿凛凛。 樛南转过身与她,只对望一眼,她便只觉着心头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