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力量？
“王大川？你说这条道还要走多久啊？”鸟人问道。 “不知道，反正这只是第一条道，我们慢慢地一条一条地试下去，总共三条岔路，不会耽误太久的。”王大川呵呵笑着。 “可是，我感觉我们至少走了一天了。你不累吗？你不饿吗？”鸟人问道。 “累啊……饿啊！”王大川咧着嘴，他看着鸟人，似乎像看见了一盘烤鸡。 鸟人从王大川的目光中看出了食欲，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生怕王大川暴起伤人，虽然自己定然是不怕这个小子，但是给他忽然一吓总也不会舒服。要不，先直接把他吃了填填肚子？鸟人这么想到。 当然这个无厘头的鸟人也只是随便地想了想，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想吃掉王大川的时候其实心里面很不舒服，定然是觉得这个家伙其实吃下去一定会难以消化。 两个家伙沿着这条岔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没有走到头，王大川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认为这条路这么一直延伸下去甚至已经离开了昧瑟湖的范围了。可是始终看不到头，满眼都是荧荧绿绿的光芒，王大川甚至相信此时如果离开了这个空间一定会很不适应看到外面的景色。 王大川再也不想走下去，与鸟人相视一眼，他显然知道一定是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条路就这么继续走下去，会依然无穷无尽，这条路就是一个奇妙的陷阱，只要你向前踏出一步，你就会发现你前方的路永远都走不完。 而当你再决定回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退路，依然永远都走不完。 这是一条死路，永远都没有出口，永远都无法找回退路的死路。 王大川错误的选择，让他再次陷入绝境。此时他几乎感到精疲力竭，而他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似乎已经度过了两天，两天颗粒未进，滴水未沾的他，此时感到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 王大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然而事实上，王大川并不是真的迈不动步子，而是失望的心态让他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再也没有力量支撑下去了。 “鸟人！我们怎么办？”王大川有气无力地问着鸟人。 “不知道啊。我从没走到过这里，我想我可能会再走回去吧。”鸟人老实地回答道。他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而且根本不需要吃喝。 王大川没有理他，他刚刚拾起的信心、勇气、决心，被这条陷阱一样的破路给埋葬了。 “要不，我们再向前走两步？”鸟人傻乎乎地问道，他沙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挺开心。 “不走了。我在这里等死。”王大川平静了。他很安静地看着头顶上的荧光。似乎此时他想开了，死了就是，懒得理会那么多了。 鸟人却不乐意了，忽然很是愤怒地用长长地喙啄着王大川，狠声说：“你怎么这么没志气，这样就放弃了？如果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看到希望呢？” 声音沙哑，有点恐怖，和刚才给人的那种傻傻的感觉很不一样。 “坚持！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希望。我就是一直用这个来激励自己走了两天，可是走了两天，我什么都没吃，没喝，几乎要虚脱了，再走下去，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还有什么好坚持的！”王大川也不爽，似乎想继续发泄他刚进这个空间时候的那股怨气。 “希望！不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要放弃！即便去死！也要带着希望！人死后，唯一能带着的，就是希望了。”鸟人安静了下来。 “胡说八道！”王大川没理他，死后能带走什么？什么都带不走。 “试试看！我们把这条通道的墙砸了，说不定能砸到另一条通道里去！”鸟人忽然说道。这个思路王大川倒没想过。 “我没力气，要不你用你的啄木鸟嘴去把这墙凿穿吧。”王大川摆明在损着鸟人。 “好啊，你休息吧，我试试看。我也不想一个人走回头路。就陪着你吧。要是你死了，我也只能一个人往回走了。”鸟人点了点脑袋，真的走到墙边，选准了地方，开始一下一下地对着厚实的墙壁哆哆哆地啄了起来。 王大川起初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在看笑话。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王大川觉得意识又开始模糊了，就如同那时候在水中几乎窒息时一样，他对这哆哆声就开始感到了厌烦。满脑子金星乱冒，还有噪音，让他难受，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用出最后的力气吼道：“臭鸟！你有完没完？” 鸟人没有理他，依然固执地哆哆哆。然而坚固的墙壁还是光滑如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过了这么久，什么效果都没有，可是一根筋的鸟人就是这么执着地哆哆着，虽然有点讨厌，但终究是在坚持。 王大川的意识散涣了，他再次咬了咬牙，不同于窒息，他现在还能撑一撑，只是似乎真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哆哆声没有因为王大川的不爽而停止，鸟人是执着的，他显然想用自己的执著来唤醒王大川内心深处最让人无法理解的那种执着。每个人都有的那种执着。 王大川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再次落泪，嘴里嘟囔着许多不相干的事情，有和波澜大陆有关的，有和建筑工程有关的，有和鸟人哆哆哆有关的，也有和索菲亚女士有关的。这个时候王大川还会忽然在脑子里冒出索菲亚女士的影子，一定让他自己很奇怪，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神志不清，当他清醒之后一定会忘记自己这个时候的所思所想。 渐渐的，王大川混乱的思维变得清晰起来，这不是他的意识回来了，而是一种潜意识代替了他对自己思想的控制。 恍惚间，他走到了鸟人的身边，他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忽然没有了，一片安静，只剩下绿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各种各样的光芒，不停地由下至上地穿梭着，这是他脑海中忽然出现的景象，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一种从他灵魂深处涌现出的力量瞬间充斥着他全身每一块肌rou、骨骼甚至到每一个细胞。这种力量狂暴无比，几乎这一出现就将王大川的身体完全撕裂了。 王大川瞬间变成了血人，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不停地向外喷着。鸟人这才停了下来，看见了王大川可怕的模样吓坏了。 “我……我只是想要吃你！还没真的吃你！不要这样吓唬我啊！”鸟人挥舞着翅膀急切地说道。 王大川根本不理会他，此时的王大川已经没有了一点自主的意识。全凭着本能，那狂暴的力量似乎只是从他灵魂中涌出了这么一点就将他的身体破坏成这样，让他的身体不得不跟着调节，让那力量不再涌现。 但是就现在这个状态的王大川也无法支撑多久，体力透支了太多，血也流了太多，他只是茫然地站着，任凭身体里忽然出现的那样狂暴力量不停摧残着自己。 “你……你不要出事啊！王大川！”鸟人不知什么时候起，看到王大川这副模样，心里感到万分悲伤，仿佛是看见自己的亲人在受罪。 王大川的意识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他是被剧烈的疼痛唤醒。此时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刚刚进这个空间的时候浑身会疼成那个样。 但他不解的是，还有一股他感到澎湃无比的力量，没有挥发出去，他只想尽快将这力量赶出体外，不然他相信自己会被这样的力量撑爆身体的。 发泄！发泄！只想着发泄。王大川此时不知道要将力气用在哪里，狠狠地一拳，砸在通道的墙壁上。 只一拳，人又晕了过去。 身体上的血液也终于渐渐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