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蓝袍星辰法师拉奇*库罗斯特
湖中心，巨大的皮纳库斯依旧不依不饶地悬浮在空中，在水面上站立着一个苍老的身影，身上穿着的正是王大川白天在弗兰克家里翻寻出来的水蓝色法师袍。那个老人的右手高举着一尺多长的魔杖，白色的发须随风舞动，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法杖的前端却渐渐亮起了一团白色光晕。 光晕越来越亮，照耀着半空中悬浮着的皮纳库斯。渐渐地，光晕变成了光球，忽地从魔杖前端飞向了皮纳库斯。速度并不快，也无声无息地。 水怪看到了光球靠近，傻乎乎的，它认为自己的身躯比那团白茫茫的球体要庞大许多，根本不需要躲避这种看上去毫无用处的东西。 白色的光球并没有像王大川想象的那样撞击在皮纳库斯的身上，而是在离皮纳库斯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渐渐停止了前进，释放这个光球的老人站在水面上，身上的法袍看上去格外美丽，如同水波荡漾一样的袍子，让王大川看到后甚至产生了一种偷来卖掉的冲动。 王大川从没看过那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好像穿了一池秋水，盈盈漾漾只为吸人眼球。 老法师还在继续念叨咒语，念咒的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可是不知怎的王大川却仿佛看到了从老法师的嘴里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文字，是一种同波澜语类似的文字，王大川曾在弗兰克的书里看到过一些古老文字的记载，仿佛他就看到了那个老法师的嘴中吐露出的咒语凝结成了实在的文字，而且是这个大陆上比较古老的文字。 文字一个又一个地排着队，按照老法师的意愿围在了那个白色光球的四周，原本皮纳库斯在半空中疑惑地望着，可看着这个魔法没完没了地在自己眼前演绎着花里胡哨的光影艺术，它实在没那个耐心再欣赏下去，如同以前战斗时一样，它开始高速地震动着自己那对鱼鳍般的双翼。 大水怪惧怕的是黑发黑瞳的那群人，可是它面前的这位干枯的纤弱的老人，它却没有半点恐惧心理。它认为，一掌就能劈碎这段如朽木一般的身躯。 巨大的熊掌划破空气，形成了可怕的风压，那种纯粹力量的撞击，忽然让王大川的心里有了一丝奇怪的感受。他开始觉得，身体中有一种东西似乎一层一层地缠绕着他的灵魂，而就在刚才他看见皮纳库斯纯力挥动巨掌向老法师拍去的那一瞬间，那层层叠叠地缠绕似乎被什么牵引了一下。 只这一下。就再没了动静。王大川疑惑地用右手捂着胸口，似乎觉得是不是自己患上了什么未知的病症。 这一瞬间之后，皮纳库斯的巨熊般的前肢停在了老法师的头顶，那团光球则悬在了皮纳库斯的头顶。神秘的文字，当然似乎只是王大川的错觉，那些文字不停地向光球聚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如同神秘的星辰，星辰的形成。 蓝袍法师，星辰的修炼者。这就是蓝袍法师所掌握和追求的力量——星辰之间的神秘。 这颗小小的人造星辰正在慢慢地成型，皮纳库斯却管不了那么多，它根本无视那个光球的存在，但是它此时却不能无视眼前这位老法师了。 水蓝法袍上的水纹轻轻荡漾，老法师却很轻松地举着法杖，法杖的端部点在了皮纳库斯拍向自己的那只前掌上。 硕大水怪的前掌就再也不能动的半分。 “星辰间的力量，是相互吸引、牵扯。只靠这样的力量，是无法改变星辰运作的！愚蠢的大家伙。”老法师淡淡说道，眼神无比蔑视，看着比自己庞大无数倍的皮纳库斯却如同是在看一只调皮到惹人厌的赖皮狗一般。 皮纳库斯是有思维能力的魔兽。它是昧瑟湖千百年来的王者，被一个干枯的老头用这样羞辱的眼神凝望，用这种不屑地语气斥责，这让皮纳库斯愤怒极了。 张口，吐出了青蛙般的长舌，直射自己掌下的老法师。那道舌箭的速度如同子弹。至少是王大川来到异界这么一年多以来看到的运动速度最快的物体了。 老法师轻轻地移开了法杖，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那道舌箭就在射中他的头颅之前，又一次地被他那根比他自身更加纤细的法杖，定住了。 皮纳库斯的巨掌没有了限制，但却依旧定格。 这时老法师的眼中忽然闪过了奇异的光芒。没有再对空中那个小小的星辰投入关注，而是看到了皮纳库斯定格着的臂膀和自己手中的魔杖，喃喃自语道：“空间的真谛吗？难道可以晋级成为白袍了……” 皮纳库斯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它试图再次挥掌，却发现那只刚才被老法师控制住的前掌此刻像现在了一滩粘腻无比的泥潭中，费了好大劲，终于让前掌恢复了自由。 “挣脱了？”老法师奇怪地看着皮纳库斯前掌在空气中莫名其妙的动作时叹息了一声：“还是差了一点。难道魔力积累的不够？” 皮纳库斯看到老法师有点心不在焉，jian诈地咧着嘴，不管自己的舌头还粘在人家的魔杖上，不管自己的前掌刚刚如同消失了一般的感觉，猛然地吸气，不是为了收回自己的舌头，而是单纯的吸气，然后就看到了它光白的肚皮胀了一整圈，再然后那硕大的肥肚皮渐渐变小，能明显地看到一个球体从它的腹部向喉部移动，将原本就粗得吓人的颈部再次撑大一圈后，从嘴里冒了出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腥臭气味弥漫在昧瑟湖的上空。 “我发誓！美丽的索菲亚女士一定会在睡梦中闻见这个味儿的！”老弗兰克忽然对王大川说。 王大川翻翻白眼，说：“弗兰克，你看，我们现在怎么逃上岸去，在这水里面虽然沉不下去，总不是很安全的！”心里却在腹诽这老头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美丽的让人无奈的女人。 “慢慢走回岸上。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办到，希望拉奇的这个魔法的有效范围能足够延伸到岸边。”老弗兰克谨慎地向岸边试探性地迈出了一步后又迈出了一小步，王大川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 “你得给我说清楚，弗兰克！你跟拉奇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大川有点怨恨般地说道。 “很简单的一回事。”一个陌生的声音响在了王大川的耳边。 老弗兰克扭头看了飞奔过来的老法师，呵呵笑了一声说：“那个大怪物，解决了？” “没有，他暂时被困住了，我受不了他刚刚散发出的那股味儿，所以就用干了全身的魔力，用我刚刚掌握的一种利用空间禁锢敌人的方法，将他暂时地禁锢在那里。然后等着我的那颗刚刚成型的小星辰的爆炸。”老法师看上去很瘦弱，可是力气着实不小，一手拉起弗兰克，一手拽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王大川，飞快地向岸边跑去。 “两位，小星辰的爆炸可不是好玩儿的。我想我们得尽量跑远点儿，至少，得跑上岸。”老法师两手牵着两人，不管不顾地向岸边冲，还不时回头看看被禁锢在半空的皮纳库斯，他似乎看到皮纳库斯开始渐渐挣脱开了临时创造的伪空间了。 终于，三人跑到了岸边，老弗兰克一屁股坐在了湖岸上，猛然爆发出的急速奔跑让这个酒色过度的老头似乎有点受不了，而王大川倒觉得自己体力比在地球时要好了很多，喘都没喘一下，或许是这个世界的食物更有营养的缘故。 老法师有点紧张地看着远处即将爆炸地星辰魔法，他很敏锐地默数着时间。对于魔法师来说，依靠感受自己的生物钟来确认时间是一个最基础不过的事情了，如果身为魔法学徒都无法通过默数来准确报出时间的话，是绝对无法晋级成为绿袍魔法师的。 皮纳库斯在半空中奋力挣扎着，小星辰在爆炸前渐渐显现出了一种挺可怕威势，这让大水怪终于发现那个开始毫不起眼的白色光球其实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然而空间的禁锢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就能挣脱，尽管皮纳库斯已经用尽了全力，可是依旧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脚全部拽离那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枷锁。 “拉奇！你说，那玩意儿不会让咱们整个昧瑟镇都遭殃吧！”老弗兰克有点担心地退后了两部，远离湖中心的他也感到了那星辰魔法的威力。 “放心吧弗兰克！作为蓝袍星辰法师，我对自己释放的法术的威力还是能够掌握好的。绝对会叫那个大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但威力影响的范围，你看，决不会超过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老法师很自信地说着。 王大川则傻乎乎地看着远处的场景，再次感受到了美国大片的电脑特技效果也不过尔尔，然后问了一句：“先生，你是拉奇？我是说，那……那只霍尔特牧羊犬拉奇？这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老弗兰克和拉奇相视一笑，笑容中却包含着不知多少的沧桑。 “王，也许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跟你说话。这是我的本来面目，是的我是拉奇。蓝袍魔法师，专修星辰系的蓝袍魔法师拉奇·库罗斯特！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其实也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有机会从星辰系法师的层面向空间系法师进阶。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和弗兰克都要马上离开这里了。请保重。”拉奇法师带着绅士地微笑向王大川说道。 王大川还想追问老弗兰克和拉奇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湖心方向传来了猛烈的爆炸。一股强悍地冲击波从湖心向四面八方放射着，沿岸的草坪几乎都被削掉了一层，而王大川也被这强大的冲击给撞向了更远离湖心的方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