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南宋雄起在线阅读 - 第70章 以战代训

第70章 以战代训

    赵昺在泉州这一待,就是半个多月之久。该搜刮的钱财也搜刮得差不多了,该拢络的人才也拢络得差不多了,该收集的物资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赵昺在泉州城里忙活着,他也不会让手下都待在城里吃干饭,出来一次不容易,怎么也得在各方面都有所收获吧。

    于是,赵昺让琼崖山地旅的两个旅,分别带着陈吊眼的福建独立旅进行一对一训练。当然,赵昺给陈吊眼定的任务就是先精选部队,只准留两万精壮跟着琼崖山地旅训练,每个旅帮代一万人。陈吊眼剩下的另一半部队,原则上只做预备军,准备找一个地方建立根据地,发展当地经济,准备将来嵌在大陆上做海南岛的钉子,也可以做为将来进军大陆的一块跳板。根据地初步就先选在漳州,因为那里对于陈吊眼来说,群众基础好,独立旅也大部分属于当地人,地形熟悉,又离海近,从海上支援也较为方便。

    琼崖山地旅两个旅一分为二,自由向纵深发展,一边巡练,一边打击当地小股反动势力,镇压投降蒙元的敌将和当地乡绅,说白了,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翻板。禁卫军的特种兵们也跟随他们出战,为的是侦察沿途地形,绘制地图。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连海军陆战队赵昺也不放过,两个旅分出一些人马做护航任务外,全部拉出来轮训,每个旅轮训一周,剩下的那一周,守护泉州,帮助禁卫军加强泉州的治安,扫清泉州城中残留的同情蒙元敌对势力。泉州到福州一线海岸现存的小股敌人,全部被海军陆战队“轮训”完了,一时,成了蒙元统治的真空地带。

    而琼崖山地旅更是凶猛,一旅一路向西,差点进入江西境内。

    唆都一路狂奔到江西,投奔自己的老上司塔出,哭诉这次惨败的过程,塔出听了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南宋小朝庭有了这样强大的军力?能把唆都这一猛将都打败了,这和以前碰到的豆腐渣新附军完全不是一回事。塔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塔出凭着长善骑射的技术,二十岁时入侍元世祖忽必烈,屡立战功,二十六岁就授昭勇大将军、山东统军使,镇莒、密、胶、沂等城,以扼宋军。从此,他是攻城掠地,转战南北,从黄河北岸打到了长江南岸,攻战到了广东,官也步步高升,做到了现在的江西宣慰使,后来更上升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只可惜此人今年要应召进京入觐,不想,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死在了大都。

    但唆都在福建战败,做为镇守一方的大员,敌人已攻打到了家门,自己当然不能再应召,现在就挌下挑子进京入觐了。他得召集人马防守江西,伺机夺回福建,消灭来犯之敌。只不过一时兵力分散在各地,又不了解敌方情况,只能先答应替唆都收回福建。但他作为一员地方镇守大员,没有上面的军令,是不能越境作战的。于是,他一边安慰唆都,一边快马北上大都,讲明自己不能马上入觐的原因和自己打算跨境出战的理由。

    这一北一南,上报审批,虽快马也非半个月能来得及,只怕到哪时赵昺早已逃窜海上。可军令限制,他也不能擅自行动,而最近,他也总觉得身体有不适之处,时常便血。自己才三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身体健壮,何以得此怪病?遍求医生,也难以定性。其实,塔出一生征点四方,身上伤痕累累,战时,又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顿,热一顿,生活没有规律。他又是北方人,从北打到南,水土不服,鞍马劳顿,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唆都新败,自己也不放心把兵力再交给他与宋军作战,只能自己量力而为了。

    可现在却听说宋军主动进攻,打到了江西边境附近。塔出心中暗喜:我还没有惹你,你却自己来招惹我。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能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他马上整军迎战,带着唆都,急匆匆往边境赶来。

    却说谢有奎也不是个善荐,领着手下五千人马和陈吊眼的一万人,一路是打哪就在哪里就地征粮,以战养战,轻装上阵,专挑杮子软处捏,虽说歼敌不多,影响搞得不小,福建全境震动,使许多元军只能紧紧守护城池,无法集中力量去援救泉州。

    谢有奎训练的目的达到,在战略上也造成声势,当然得意了,这进军的步伐就有点过大,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江西边上。好在李实带着许夫人也是一路向北,声势搞得也不小,这些个重兵把守的城镇,怕两股敌人会集在一起,也不敢分头出来追击,更怕引得泉州的赵昺也加入进来,再加上唆都新败,福建没有了领头羊,暂时群龙无首。所以,没有一只部队敢主动出击,这就让谢有奎“训练”得更为轻松点。

    福建靠近江西的邵武军和汀州有许多的银矿,开采历史悠久。谢有奎与陈吊眼避开重兵把守的城镇,专挑敌人弱小的地方“训练”,不想就冲撞了邵武西边的黄土银场。那地方驻军少,又有银子可抢。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赵昺喜欢钱,手下的将领也对银子情有独钟。这碰到嘴边的东西,哪能放过?

    谢有奎和陈吊眼这么一商量,两个就把意见统一起来:打那狗娘养的。

    那银矿除了矿工就是守卫的新附军部队。这些新附军守卫部队连二线部队也算不是,又是深入腹地,平时少有战事。元军来时,这些个部队直接降了元军,现在也只是被一百来个蒙古军领着驻守。谢有奎和陈吊眼趁黑摸到门口了,敌人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些新附军战斗力到了处种地步?一个冲锋,连炮兵都没有用上,那亲附军便龟缩在矿洞里,打死也不出来。

    那一百的蒙古军勇敢是勇敢,对手雷这东西如何防备绝对没有经验,听着响动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就有一多半的人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几个能站起来的,被谢有奎直接交给陈吊眼的部下练习弩弓的发射技巧了。

    反正那些个新附军打死也不出洞来,谢有奎下令封了矿洞,召集矿工,领着去收集银子。临走时,还强制性的把一大半身强力壮的矿工给带走,用夺来的骡马驮着银子,派了三千人,压着银子和矿工顺着原路返回去。

    这人是不能尝到甜头的,一旦尝过甜头,这贪心就一发不可收拾。谢有奎和陈吊眼一商量,领着军队向南一转,又故计重施,把个江源银场也拿了下来。接着直逼南部的泰宁。

    泰宁五千新附军驻守,听说城外来了一万多人,知道自己出城也打不过,干脆紧守城池,坚决不出城作战。谢有奎本就是以围城为幌子,掩护江源的矿工和银子转过泰宁回泉州,他们不出来,正合两个心意,乐得两个私下里喝了好几壶酒。等到这三千人护送人员走得远了,才撤了包围。

    而这时,泰宁西边的建宁守军,也派了四千人马来救援泰宁。谢有奎干脆来个围城打援,命令大部分人埋伏在经之路上,琼崖山地旅可不是福建独立旅,只那几门炮。琼崖山地旅可是有个轻炮营,一通炮火,把个建宁守军打得只狠爹妈少给了两个腿,留下两千的尸体和伤员,撒开脚丫子跑回了建宁。

    谢有奎和陈吊领着部队随着屁股后,不急不缓地追击,顺着梅溪追赶到了金饶山的河流交叉处,又突然转向北方,一个急行军,连夜攻下磥磜金场,夺取众多驮马和成批的金子,驱赶着大量的精壮矿工和富有经验的技师,顺势又返回泰宁,吓得泰宁刚刚打开的城门,又一次紧紧封闭起来。

    谢有奎趁机再派三千人马,护送缴获的黄金与驮马,压解着矿工快速往泉州方向返回,自己留下来,准备做后卫。

    再说塔出领了不到万人急急匆匆打听着消息赶来,走到江西东部的新城时,听说谢有奎领着人马正在攻打泰宁。塔出一急,扔下辎重让其随后慢慢跟来,自己率领七千精锐急急赶来。

    谢有奎打探得清楚,怕塔出和泰宁守军汇合后,会尾追才走几天的护送黄金的队伍,专等塔出一进入邵武军境内,就撤了包围泰宁的七千人马,转身向西边的金饶山跑去,故意把塔出往相反的方向领。

    塔出刚刚看见谢有奎和陈吊眼的尾巴,这两人的部队突然间在一个夜晚就消失不见了。本来琼崖山地旅的特长就是爬山钻林,福建多山,正合适了他们走山路的习惯。而福建独立旅也是打游击的行家里手,这些个从小在山沟里长大的汉子,对于他们来说,那福建的山林就跟他家的院子一样的熟悉。

    他们这两支队伍本来就是轻装行军,琼崖山地旅的最重的佛朗机大炮也才五百来斤重,一匹骡子就轻松驮起来,其它的二三百斤重的佛朗机和福建山地旅才一百斤重的炮,对于这些走惯山路的人来说,肩扛着就能翻山越岭。

    塔出追到金饶山附近时,已是人困马乏,又突然跟丢了目标,不免着急,只好分散开人马满山遍野寻找,却哪里找得到?

    塔出出发时身体就感到有点不适,也没有在意。常年征战的人,有点小毛病,基本上也是顾不及的。不想,这一追击,连日来休息不好,又着急,那便血突然加重,眼看着就流血不止。唆都也着了急,怕自己的老上司有个三长两短,已有了退兵的想法,就过来与塔出商议着合扰部队,还是先撤回江西再说。

    谢有奎就等着塔出分兵,也亏了塔出自大,很配合地就把兵力拆分开来,谢有奎哪能失去这个机会?神出鬼没的一般,突然从山林中出来,吃掉一部分,扭头就跑,又躲得无影无踪。等敌人稍一松懈,又奔出山林,再吃掉一部分敌人,再次躲藏起来。

    等塔出感到上当后合拢部队时,已是折损了三千人马。剩余的四千来号人,其中的新附军不算掉队的,几天又失踪了大几百,鬼才知道他们是因害怕当了逃兵?还是被谢有奎给当了下酒菜。

    塔出这才发觉,自己想和对方正面决战,在这山地里,那是决没有机会的。这一气一急,见看着就要病倒。塔出和唆都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江西,从金饶山北开始撤军。

    等到了梅溪的交叉处,打算渡过河去,先返回泰宁,休整部队,补充粮草,再返回江西新城。

    因为这个地方是河叉交汇处,地形较为平坦,过了河对面,就是山岭。塔出命令两千蒙古骑兵先行渡河,自己坐阵中军,等蒙古骑兵过了河,占领对面后掩护大部队过河。

    不想,那蒙古骑兵才过去不到一小半,早已埋伏在金饶山北麓的谢有奎和陈吊眼随后赶了上来。

    塔出一看敌人想来个半渡而击,迅速组织起人马准备抵御,并下令骑兵先暂时停止渡河。已渡过河的小部分部队就地防守,掩护大部队的背后。

    琼崖山地旅在前,福建独立旅在后,两军列阵时前,在行军鼓的指挥下,两军很快接近了塔出的元军。

    塔出眼巴巴地看着两支部队靠了过来,尤其是前面的这支部队,穿着一身奇怪的服装,如癞蛤蟆皮一般。正在他想搞清是怎么一回事时,对方已停在了自己两百多步的地方。然后阵列中间分出几条胡同,把一门门佛朗机推了出来。

    接着,塔出耳朵里突然打起雷来,对面阵地上一片消烟向天空漂荡而去,接着,就如同下了一场金属暴风雨,向自己的阵地卷了过来。

    一片惨叫声和一片击打rou体与盾牌的“啪啪”声,前面几列队伍就没有几个人能站着了。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连串的打雷声,又有几排阵列中的人倒下了。

    等第三轮佛朗机再响过后,那些新附军一下如炸了营,不顾一切向后面跑去,一下就冲乱了河边等待渡河的蒙古骑兵,把他们向河中挤去。

    谢有奎一看,机不可时,命令吹响冲锋号,阵列全体加快步伐各前快速推进。塔出位于中军处,大声呵斥,又如何能制止住败军?兵败如山倒,被打怕了的步兵们,奋不顾身冲向架好的浮桥,企图先行过河逃命。

    射有奎这边,那些沉重的大炮无法赶上前进的步伐,可那些小型佛即机,却被肩扛手抬地紧跟在队伍间。等敌人企图回头一战的,这些个火炮就会响起。

    待败兵被蒙古骑兵的弓箭阻止冲营,向两边跑过去,终于蒙古骑兵露出了阵列,然后开始准备跑动起来。

    这时,那些个重炮也被骡马拉动着过来,上好子铳摆在己方阵列让出来的空隙间。

    这么小的空间,战马也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冲击,只能跑得比平时慢许多,向着宋军压了过来。谢有奎命令除了那些百十来斤的小炮外,其他的炮连续两段时发射。这三十门大小不等的佛朗机,一时炮声连绵,没有停息。

    那骑兵前排如削韭菜一般,倒下一排,再倒一下排。马儿惊乱起来,踢翻落马的伤员,掀掉身上的骑手,向四处乱跑乱跳。

    战马一旦冲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所以,当马队冲近宋军时,那些四十五门百十来斤的小佛朗机也开始发火。这小的火炮虽说有效射程差远了,但是数量大呀,再加上近距离发射,也是让人感到就如同正位于地狱的大门,谁不心惊?

    唆都一听到炮声,这东西太让他熟悉了。他赶紧先让卫兵把塔出围在中间,掩护着塔出往浮桥走去。

    塔出叹口气,这次输的太不应该了。一万人出来,大约能回去的也就十分之一、二了。塔出心里一急,一张口,一股血从口中喷出。

    等塔出回到自己的府坻,还没有等上床,塔出已经开大量吐血了。这个一生久立战功的元朝初期初名大将,原历史上,本该进京受封后才会病死,然而现在受一场败仗刺激,就这样,来不及进京觐见,再也没有机会受赏封赏了,三十七岁的一代名将,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