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黑夜降临
小舞发出了像孩子一般的尖锐的笑声，从我的横侧挤了过去…… “小真！”面向我的背部，小舞轻轻地说道：“我先说在前面，不可以一个人去找使徒他们报仇哦！如你说知，他们的实力与我们根本不是同一次元的存在。啊！对了，我一直没有逃走的另外一个理由，顺便告诉你一下吧！” “那是什么？” “尽管我不知道被虐待了多少次，但是卡恩大人却一次也没有弄伤我的脸哟！脸上的伤，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那个人也明白这些哟。” “难道你想说，他对你还有一丝的人性可言？” “不是哟！我只是想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我身上流着的血，有赫尔德大人的一部分呢！卡恩大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无法从赫尔德大人的身边逃走，因为如果逃走的话，下场会更加凄惨，我打心底就是这样想的哟。” 赫尔德？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把小舞束缚到这个地步了吗？但是我的出现，却改变了她的想法？如果现在我转身离去的话，到底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小舞的一切已经被他们连根刨出地全部剥夺了吗？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能够依靠的人，也就只剩下我而已…… “如果出了点差错的话，小真！就算是你也说不定会被他们所消灭的哟。”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楚的，虽然他们能够杀了你，但是你却杀不了他们，因为和过去一样，小真，你很温柔。”就像被锐利的刀贯穿了心脏一样。我很温柔，只有温柔的无用者，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所以，你不能去，在你下定决心之前，你根本没办法死战到底，没有死战到底的觉悟，你必败无疑。” 是啊！一直以来我也只会耍嘴上功夫而已。虽然说我对他们有说不出的仇恨，但是一直以来我到底有没有与他们死战到底的觉悟呢？答案是否定的…… “小舞，我……” “无论是杀死他们也好，接受我也好，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根本做不到呢！就算你非常的坚强，可也是有做不到的事情哟。” 小舞回过头来，再次现出那捏造的笑容。 “安心吧！你不会被杀的，如果赫尔德大人有那个打算的话，早就下手了吧！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请放心吧！非常感谢你。”小舞鞠了下躬。“那么，我先走了，哎呀！可能最近有点睡眠不足，头有点痛哟。” “等下，给我等下，你这样的应该不需要睡眠的吧！”我的头有点痛？她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黑夜很快会到来…… “再见。”她用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看着我，然后走出了教堂。 那个背影里确实有着拒意，即使我想要追赶，双脚也怎么都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站立在这个地方，别无他法。 “该死，我到底在撒什么娇啊！” 脑海里突然浮起了孤儿院里的朋友和“老师”的面容。虽然我不论对谁都只是冷面相待，但是在那里的确是我曾经的容身之处。 “说起来，也有个家伙说过他喜欢小舞的。”应该还在孤儿院里的那个家伙，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呢？ “这事，即使想了，也无法明白吧！”小声叹了口气，把眼光移到地板上。 说起来当初的小舞和小莉，可是因为我的事情而吃过不少醋呢！在幼儿园的时候她们也不算是太要好的朋友，可毕竟小莉是有父母的人，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有太多，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只有小舞。 小声的叹了口气，把眼光移向远处。我必须做出选择，我讨厌随波逐流，如果想对自己所期望的生活方式贯彻以意志的话，做出选择，向前进。 “向前，进……”试着说出来，当然！只是这样的话什么都无法改变…… “我知道的……”我自己对自己说，但是？我能不能做到呢？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在这个世界中，能够出现并找到我的存在的人还有另外一个…… “真！终于找到你了……”能够找到我的人也只有她了吧！“搞什么啊！板着这幅恶劣的表情？” “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吗？” “别说这种理由！”莉娅无顾虑的走到我的面前，正面看着我的脸，她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我…… “不过？真？你的心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有什么变化？我觉得还是一样，你的身体没什么事情吧？”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确实！会担心你还真是我的失败呢！”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情吗？” “你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你的这件事……我是不会说第二次的，这种事情不是我的作风。” “莉娅！等一下……我……”在这样起伏的心情中，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真！别说，拜托你了所以别说……”莉娅稍微有点发火的说着：“我知道现在的你是不能给出属于你真心的回答，我也是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 不知道答案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或许得到不是自己期望的答案还要恐怖，其实我自己也是一个胆小鬼，所以我没资格去讨论别人的事情。 “忘记吧！忘记的话，我也会高兴的。” “我知道了……”现在就把它忘了吧！因为莉娅说了，忘记的话也好…… “不过你的表情还真是恶劣呢！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是赫尔德大人……”我连控制住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瞳孔变成了愤怒的赤红。 “别给我提这个！”除了在战斗状态下，也只有在愤怒中才能见到我这个样子…… “真？发生了什么？”莉娅凑过脸来。“为什么做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没什么？这是天生的！” “我不希望你做出这种表情。” “做什么表情是我的自由吧！” “让你发怒的原因是什么？希望知道这件事也是我的自由。” “都已经是这样了，除了愤怒，我还能做什么？拜托你了，别再问了……” 现在的小舞可是连悲伤都一点也没有，她笑着，她脸上浮现出来的，是完全崩坏的笑。“救救我”这样的词语小舞绝对没有从口中说出过，但是她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呼喊着。心的内侧，在崩坏的笑容的内侧，说不定一直在哭泣着。说不定正拼命地想伸出双手，一次又一次，大声发出无法言喻的悲鸣，寻求帮助…… 能回应这份心情的，一定是……我一直想变得更加坚强，但是完全不行。现在也是，逃不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就连自己过去的软弱也根本无法挣脱。 现在的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我在害怕着，并不是害怕使徒们的实力，而是害怕小舞背负着的深深的黑暗，就连我都快要被吞噬了。 把自己受过的种种伤痛笑着说出来，小舞的内心也正在恐惧着。即使是现在，理性也在警告着我，不可以和小舞又太多的牵扯，但是…… 如果有应该守护之物，那我就能变得更加坚强，明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逃避。 “有个声音在呼喊，这次我一定要守护住。”什么都没能守护住的我，这一次，必须，一定要，用我的双手，守护下来。 每前进一步，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出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过那样的话结果就是，我还是无法消除软弱的自己。 “仅仅只有坚强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无论他看上去多么坚强，肯定在某处有着脆弱。”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如果是我的话，又是怎么样呢？ “从现在开始你就会明白那个道理了。” “是啊！我还真的，开始有点明白了。” “我说，你是喜欢那个女孩的吧！那个叫楪舞的女孩。” “这已经是很清楚的事情了，既然你能够在心灵与我对话，那我的想法，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你也变得坚强起来了呢！” “我还不够坚强。” “归根到底还是你没有自信啊，没办法了，就让我告诉你吧！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一件而已，如果是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请不要放弃，一定要守护下来。” 微风吹起了我的头发，让我牵回了现实中。真是的！从刚才开始我都在和谁说话呢？是和内心的另一个我在谈话吗？不可能！同行者的他不在这边的世界。 “对方可不是讲道理就能够搞定的，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我是认真的吗？肯定，我是认真的。小舞正在求援，如果我像对那个时候一样不回应她的话，是绝对不可以的。我决定了，不会再逃避。不管有多么可怕的挑战在等着我，不管有多么困难的关卡阻挠着我，我也一定会把手伸向前方。 因为伸出的手的前方，就是现在的我最重要的东西。嗯，就是这样子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拯救出来。” 如果说不害怕那一定是撒谎的，但是如果现在逃走的话会更加可怕。这是一个正经的理由，没有比这更正经的理由，我说服了自己。 又是那个把戏，她又想隐藏住自己的气息，让我没办法找到。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办法，只要追随着我身体内的那一部分虚空力量去寻找，我就能够找到她的存在。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走回头路了。“慈悲度魂落”发动！目标！小舞！ 没有任何的征兆，我在一瞬间飞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就这样一口气的抱住了她。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发誓。 “呀！” “这可不是吃惊的场合吧！喂！” “小真？你？你怎么了？”我紧紧地抱着貌似很罕见地大吃一惊的小舞。 “我来找你难道还要什么奇怪的理由吗？” “你怎么能够感觉到我在这里的？再说，我明明已经……” “这种事情我自有办法，谁让你在我身上留下种子呢？可以说，我们之间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了，所以说，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小舞迅速的绷紧了表情。“难道说，你想成为正义的同伴了吗？” “正义什么的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罢了。不过真要这么说的话，我能够说即使我放弃一切，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成为你一个人的正义的同伴。” “真是好笨的人呢，你……”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就算聪明的话，我并不介意自己是个笨蛋。如果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要我变成怎么样都可以。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这一切都不再属于我，我是被世界所抛弃的人。为什么你还要做到这种地步呢？像我这样的家伙，不值得你为我付出。” “不对，别说什么没有未来，只要活着，就会有幸福。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回忆，都可以忘个一干二净，只要你相信自己，就能改变明天。所以别再说什么没有未来啊！只要有我在，我会为你创造出只属于你的未来。” “还真是天真的人呢！我一直在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天，但是等待的日子十分难熬。遇上了你之后，我对生活有了一点点的希望，我希望命运是能够改变的。可是结果却是失败，完完全全的失败，就连你也被卷了进来，抱歉呢！是我的错，明明自不量力却还拉着你一起去对抗赫尔德大人，结果却是现在这样。” “别再说了，我没有怪你，肯定有办法能够让我们回到那边世界的，我说了我不会放弃你我就决不放弃。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有话之后再说，现在我们先想想到底该如何回到那边的世界，跟我走吧！” “不行哦！”小舞困扰的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你，必须离开我。” “离开你？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魔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如果我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请你，用自己的双手，杀了我。” “什么？这种事情，我根本做不到。” “别犹豫了，这和之前宗妹她们暴走的时候不一样，她们虽然也是背叛了赫尔德大人后被赫尔德的诅咒侵蚀，成为了魔鬼。但毕竟她们的魔心没有我那么的强，凭借魔剑骑士团团长尼禄一己之力就能将她们的魔心给封印。我却不同，我身体内有着赫尔德的部分力量，如果那股力量和虚空的力量一起暴走的话，你根本应付不来。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务必请你杀了我。” “不，我说了，我一定会拯救你的，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第一次败给赫尔德大人的时候，她就在我的身体内注入了属于自己的特殊魔力，那是能够使得卡恩大人的魔力与我体内虚空的力量完美融合的存在，我一直抑制着那股力量，让自己的魔心没有被激发。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怨无悔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替我报仇，忘记我，要好好活着，和宗妹一起，走下去……” “不，不行，绝对不行，就算牺牲我自己，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抓住小舞的肩膀拉了过来。“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别放弃。” “你好任性啊！呵呵！” “别笑！”愤怒中的大喊，现在不是要笑的时候，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会笑也是因为你尽说些奇怪的事情哟。”这莫名其妙的回答，到底是…… 为什么我不更早一点……为什么我没能更早地察觉到这一切呢？这个女孩背负着那么黑暗的影子，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她一定不会被魔心给吞噬的。 她非常用力的推开了我，脸上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身体上的黑**力，不断的散发出来，魔心的侵蚀，已经是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小舞！”在呼喊声中，我希望能够唤醒她的意志。 “别过来，我不想伤害你。”意识还没有失去，她还是小舞，她还认得我…… 小舞的魔鬼形态已经逐渐呈现，那是一个深红色的剑魔，手里拿着蛇腹剑，背后的巨型飞翼就好像锯刃一般，那散发出来的黑红**力，让我觉得胆寒。 “小舞，你真的，已经……”我从手中伸出魔力剑，在平行的世界中我无法使用神器，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这一战应该是不可避免了。 “小舞，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想对你出手。” 在目睹着小舞变成魔鬼形态的整个过程中，象征着太阳的力量，不灭神炎也再次包围了我的身体，形成了防御圈。不灭神炎与眼前的深红魔鬼，对峙着…… “小舞，清醒点，相信我，你一定可以战胜那个所谓的魔心的啊！” 她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根本不清楚。就在我准备来到她面前的时候，蛇腹剑在她的头上方旋转，突然猛烈地刺了过来。“蛇腹剑：刺”，我使用魔力剑招架住了这一招，但是强大的冲击力也让我震退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好痛好热好痛苦好难过好难受好想哭无法忍受……” “无法逃避无法反抗无法结束好想逃避好想惨叫……” “好想挣扎好想呕吐好想结束好想反抗好想反驳……” “好想抗拒好想逃跑好想躲藏好想逃避好想自闭……” “好想拒绝好想痛咬好想推开好想了结……” “可是还是被追被抓被拉出来被不停地打被强迫毫不留情地……” “被束缚被捆绑被压倒被切成碎片被丢东西被虐待到……” “好想**好想叫好想发疯的不行的时候还是……” “被抓住被打被撕裂被扯碎被踢被烧被刺被烤焦被鞭挞……” “被弄脏被弄破被丢弃被弄坏被欺负被作弄被击溃……” “被**得失去兴趣之后就被驱赶被丢弃后失去意识……” “痛感模糊心痛难忍却流不出眼泪然后又被捡回来……” “然后又被抓住被打被弄脏被弄破再被扯碎被砍被刺被烧焦……”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时候，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只有我一个，但是我却抛下了她一个人，让她落入赫尔德的手上，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即使变成了魔鬼，她依然在呐喊着，我已经快要崩溃了，能让一个女孩发出这样的呐喊，他们所犯下的罪孽，可不是用常理就能说得通的。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带着小舞一起走的话，她的命运或许就能改变。但是我却做不到，因为我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能不能带走她，我没有决定权。 我甩开了她的手，一个人获救了。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获救？为什么她不能获得救赎？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为什么？ 我悔恨没有能力的自己，更悔恨有能力却又拯救不了的自己。已经晚了十几年了，曾经她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能力拯救，现在的我有能力拯救她，所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赌上自己的性命，我也必须要将她从“魔”的手上拯救下来。敢于面对的是勇气？不，不仅仅是勇气，还有就是守护的诺言。 我能听到，我内心中，那真实的旋律。它不停对我说，必须要拯救她，守护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这是我永远不变的决心与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