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夜谈
对于李若秋的来历以及身份，欧尼斯特没有问，李若秋也没有主动的去说明，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是同一类人。 李若秋向欧尼斯特宣誓效忠，后者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欧尼斯特的给李若秋的压力不是表面上的冷峻，而是他那颗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慧眼。 塔尼亚的夜来的异常的突然，奥特兰迪尔山脉的内侧似乎要比接近大陆的莫西亚要寒冷的多，夜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你的实力很强。”欧尼斯特紧了紧竖立的衣领，明亮的眸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李若秋说道。 “很强？大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实力强，反而，他们对我的魔法不屑一顾。” “对你的魔法不屑一顾？”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你的实力，并不是直观的魔法力。”欧尼斯特摇了摇头，否认了李若秋的说法。 “一个强者的实力来自他内心的勇气以及智慧，当然还有突出的魔法能力。虽然的你魔法力看似很弱小，但我在你上身上看到了前两个强者必备的条件。” “感谢您的夸奖，我心中有愧。”听了欧尼斯特的话语，李若秋缓慢的低下头去。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将你这个侩子手留在身边，所以你不愿意敞开你的心扉，你一直在防备着我。”欧尼斯特的话令李若秋一怔，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这位看不出实力的黑暗魔法师。 “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用你的心来回答我，你能做到吗？” 欧尼斯特的眉头缓缓的皱在一起，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渴望，甚至是一种变相的乞求。 “我尽量。”李若秋沉默了片刻，他用低沉的声音回道。 “现在，请你告诉我，杀人是对还是错？” “杀人是对是错？” 欧尼斯特的问话，其实一直就是李若秋心中最为忌惮而又想不通看不透的问题，他曾经是一名军人，为了保家卫国杀敌人这是对的，他一直这样认为。 但此刻欧尼斯特的问话令他深深地思索起这个一直困扰着他，且不敢触碰的话题。 欧尼斯特看着陷入沉思的李若秋，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李若秋考虑的越久，就说明他杀的人越多，且他的内心越焦急。 “杀人无所谓对错。” “杀人无所谓对错？”欧尼斯特听到李若秋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请你告诉我，杀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很不想杀人，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我必须要杀人，必须要这么做。“李若秋有些凌乱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失神的呢喃道。 “杀人是错的，对吗？其实你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了，对吗？只不过你不愿意接受来自内心的谴责。” “欧尼斯特大人，杀人是对还是错？”李若秋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欧尼斯特说道。 “杀人固然是错的。” “错的？”李若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长者疑惑道。 “杀人是错的，但有些人不得不一路错下去，当他能打破一种定律时，我是说……例如打破一种规则，而创造一种新的规则时，那么他就是对的，他就是令世人仰望而又敬仰的存在。你明白我的话了吗？” “可是，他终究是杀了人的，这种罪行并不是世人的眼光就能改变的了的。”李若秋看着欧尼斯特的双眼，二者的眸光无声无息的对在了一起。 “改变不了？不，不，改变不了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内心，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我不杀你，是有原因的，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利用，但我所做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有很大帮助的。”欧尼斯特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手段，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惭愧。 “你杀过很多人，你一定杀过很多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你的那个诡异的死灵魔法是一种接近法则的存在，简直就是死神之手，被它抓住的人绝不可能逃出去。” “当然，他终究会有一天会将你送入地狱的。”欧尼斯特看着沉默不语的李若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欧尼斯特大人，我很相信宿命，真的，但是我从不认命，从不认命。”李若秋斩钉截铁的话语狠狠的在房间内响起。 “信命，不认命，那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那么，就让我告诉你为什么这样想，那是因为你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虽然你不认命，但你却相信他，你不得不去服从他。”欧尼斯特沉稳的话语如同一个个有力的铁锤一般敲打在李若秋的心上。 “孩子，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一个人拥有足够的良知这是他的天性，这是天性，没有一个纯真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会去杀人。” “欧尼斯特大人，你这是在蛊惑我，你这是蛊惑我。” “蛊惑你？你错了，我没有蛊惑你，我看到了你的道路，虽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杀戮将会永远你的伴随着你，你最终将会陷入杀戮的深渊，永远的无限轮回下去。”欧尼斯特有些激动地看着李若秋。 “欧尼斯特大人，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知道，我问你，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愿意洗刷掉自己的罪孽？” “我……” 李若秋有些奇怪的看着欧尼斯特，他的问话很特别，这令李若秋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孩子，当你想明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黑暗之塔的人不会放过你，他们不是傻子，同样，你也太自作聪明了。” “黑暗之塔？”听到欧尼斯特的话，李若秋看着欧尼斯特并不像开玩笑的脸色，他知道欧尼斯特并没有欺骗他。 “我会公布你是我的见习弟子，他们不会太为难你，虽然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但……”欧尼斯特没有说下去，只是平淡的看着李若秋。 “我知道，谢谢您，大人。”李若秋看着欧尼斯特不似作假的面色，他郑重的道了一声谢。 “你的魔法力真的很薄弱，仅仅算是一个见习魔法师，连最低等的一级魔法师都算不上，这里是一部初级冥想法，还有一个幽梦之焰的中级魔法，等你什么时候将这个课程完成了之后，再出去面对黑暗之塔的人。” “初级冥想法？幽梦之焰？”李若秋听到欧尼斯特的话，他的心中怀有一丝淡淡的疑惑，但大部分的还是被兴奋所取代。 “谢谢欧尼斯特大人的慷慨。”李若秋恭敬的对着欧尼斯特鞠躬行礼。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噢，欧尼斯特大人，我叫李。” 欧尼斯特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两人沉默了片刻，欧尼斯特的目光望向了漆黑的夜空里。 “这个世界很奇妙，李，你觉得他像什么？”欧尼斯特走到窗边，轻声的开口问道。 “我看不穿他，在我的眼前只有慢慢的黑暗笼罩。” “也对，的确是这样，黑暗呐，他就像是一个等待开垦的荒地，像是一个等待黎明的最后黑暗。” “开垦荒地也好，等待黎明也罢，这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他需要让这里面的人看清楚世界的现状，可惜，几万年过去，从未有人再能够打破眼前令人惧怕的夜魔。”欧尼斯特说着，转过身对着李若秋报以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的确是令人惋惜，欧尼斯特大人黑暗联盟为什么会被光明教会围困这么长时间？”李若秋有些不解的望着欧尼斯特问道。 “是啊，他们围困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这都让我们快要忘记还有艾泽维拉斯这个地方，死亡真的很可怕，他不断的消磨我们的意志，蚕食我们的生命，但大陆的光明教皇却是站在光明城的最高端俯视着他眼里微不足道的生命，他们庆贺着，他们隐瞒着。”李若秋听着欧尼斯特的话语，他在这里边似乎听到了很大的隐情。 “愚蠢的艾泽拉维斯还沉浸在幸福与光明神的那个老混蛋虚伪的光辉里，他们不知道黑暗已经来临，这并不是源自于我们，这并不是源自于我们啊。” “大人，您说的话，我并不是很明白。”李若秋有些疑惑的看着欧尼斯特略显苍老的脸庞。 “不明白？你迟早会明白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 “我明白了，欧尼斯特大人，黑暗之塔那边……” “你不必担心，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来我这里闹事，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将中级魔法幽梦之焰练习好的话，我会将你亲自送到黑暗之塔的门口，相信我，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李若秋听到欧尼斯特冷冽的话语，他的内心没有多少惧怕，反而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