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冤家路窄
雷黑子看着手中晶莹闪亮的上品灵石，一脸的痴迷。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上品灵石！一下就得到了四十颗上品灵石，让他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觉得黑铁熔晶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却绝对没想到能卖到四十颗上品灵石，这是他最乐观预期的两倍以上。 按照修真界的换算法则，一颗上品灵石能换一百颗下品灵石，四十颗上品灵石就是四千颗下品灵石，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巨额财富。 在天雷门中，拥有上品灵石一直都是身份的象征，雷黑子是内门弟子中唯一没有上品灵石的，他一直都引以为憾。 一路上，他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连走路都有些发飘。 为了庆祝完成这笔有生以来最成功的交易，他决定到福云楼吃一顿，然后再从东市逛到西市，收购一本好适合自己的功法，购买一些灵草种子和丹药，捎带着给众位师姐买一些小礼物。 福云楼是灵雾城最有名的一座灵食阁，老远就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的大门，福云楼高三层，清一色的水晶琉璃砖墙，翘起的飞檐下挂着透明水晶宫灯，这些剔透的水晶灯缓缓转动，释放出各色晶莹的光芒，倒映在水晶墙上，各色光芒，如虹如芒，色彩转换间营造出一个梦幻迷离的世界。 雷黑子本来是不敢到这种高端消费场所的，但是腰间揣着的四十颗上品灵石让他平凭了几分胆气，他昂首阔步地走进了福云楼。 一个小二迎了上来，他看着衣着破旧，灰头土脸的雷黑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先生是来用餐的吧？” 雷黑子知道小二是担心自己付不起账，这倒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他问道：“还有没有雅室？” “二楼倒是还有一间，不过雅室限最低消费一个中品灵石。”小二温言解释道。 “嗯，带哥上楼！”雷黑子大手一挥，就让小二带路。 小二只好把雷黑子带上了雅室，这间雅室正好位于江边，可以把江上的景色尽收眼底，对此雷黑子感觉很满意。 雷黑子点了四道福云楼知名的大菜，还点了一大盘福云糕，他要美美地吃上一顿。 谁知过了一会儿，小二就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进来了，中年人对雷黑子说道：“敝人是这间小店的掌柜，特来求先生行个方便。” 雷黑子见他态度诚恳，就点头道：“什么事就说吧。” 中年人说道：“是这样的，本店来了两位客人，她们非要坐这间雅室不过，所以还请把这间雅让出来，作为补偿，先生的餐费可以减半收取。” 雷黑子本来很不乐意，但一听餐费可以减半，就答应了。 掌柜如释重负，对雷黑子行了个大礼，就张罗着收拾房间。 雷黑子倒是来了兴趣，拣了大厅中靠楼梯的位子坐下，他想看看这位两位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两位身姿卓约的女子上了楼梯，两人都戴着轻纱斗笠，看不清面容，后面的那位少女腕上戴着一串蓝色的手链，手链上缀着一小串极小的铃铛，她一路走过，身后洒落一串细碎的铃声…… 雷黑子脸色大变，这两名女子竟然是柳姨和幕容云珊，最糟糕的是，两人也看到了他。 幕容云珊十分得意：“黑小子，还记得我是谁吗？”。” 雷黑子苦笑道：“怎么能不记得呢？” “记得就好！咱们当初那一架还没打完呢。”幕容云珊说道。 雷黑子连连摆手，说道：“我哪是幕容大小姐的对手啊……” “哼！我家小姐找你切蹉，你还不乐意？”柳姨冷冷地看着雷黑子，一股森森的寒气让雷黑子觉得脊骨都一阵阵地发寒。 雷黑子一脸地无奈，说道：“不是……” “不是就好。”柳姨说道，“这些天，你就跟着我们。不过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滑头，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和幕容云珊走进了雅室，雷黑子一脸的郁闷，落到这两个女魔头手上，他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妹子的小道士，若不是你咒哥有桃花命劫，哥怎么会这么倒霉！”他心中的怨愤无从排解，开始责怪起小道士来。 “先生，您的菜上来了。”小二把他的菜端上来。 闻到饭菜所散发出的浓郁灵力，雷黑子精神一振，注意力便被转移到了这些灵食之上。福云阁在灵食的烹制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灵气浓郁，吸收起来非常容易。 灵食的加工是需要非常专业技巧，这个过程也被称为炼食。各种富含灵气的食材，经过特殊的配比，精心的加工，食材中的灵气会被彻底激发出来，而且很容易被吸收。从灵食吸取的灵力，比晶石中吸取的灵力要温和许多。 雷黑子是十足的土包子，之前哪里见过这等高级货？他一下就把其他的事抛到了脑后，二话不说，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桌上的灵食被他一扫而空，点滴不剩。 雷黑子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小二看他这副吃相，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品尝到这样的美食，就好心地提醒他：“先生不妨打坐入定，更利于灵力吸收。” 雷黑子闻言，连忙盘膝入定。 从入定中醒转，雷黑子只觉精满神足，说不出的舒服。想想刚才吃过的灵食，雷黑子不禁心生感慨，这一顿灵食富含灵力，比在灵气浓郁之地打坐入定两个时辰，效果还要显著。 “还美呢？跟我们走吧！”雷黑子正在回味，柳姨却从房间中出来了，冷冷命令道。 雷黑子知道在柳姨面前，他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在柳姨和幕容云珊后面。 一出福云楼，幕容云珊就钻进了那辆华丽的香车。柳姨却对雷黑子喝令道：“从现在起，你就是小姐的随从，你若是听话，说不定我们会给你点好处；但你要是在惹得小姐不开心了，哼哼，我柳随风别的本事没有，整治人的手段还是有的。” 柳姨的话，让雷黑子不寒而栗，自从当日遇到柳姨和幕容云珊，他就十分留意这两个人的消息。这两个人都是修真界的名人，资料并不难查。幕容云珊是移玉宫第三十六代宫主幕容怡冰的嫡亲侄孙女，她天生丽质，是移玉宫新生代弟子中天赋最佳者，她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是修真界人见人怕的角色。 柳姨的真名叫做柳含烟，是移玉宫中有名的金丹高手，她手段高强，行事偏激狠辣，许多修者对她都避之莫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雷黑子落到了两个女魔头手上，就做了逆来顺受的准备，若是惹恼了两人，轻则他自己性命不保，重则会拖累整个门派。 一路上他老老实实地充当起两个女魔头的仆从来，两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不拖泥带水。这倒大出柳姨所料，她原本以为像雷黑子这样天赋出色的弟子，在天雷门中绝对是核心弟子，平时养尊处优，一定接受不了被人奴役的事实。 谁知雷黑子身上连一丝骄娇之气也没有，办事也极为干练，比起一般的杂役还容易役使，这大出柳姨的意外。 雷黑子出身低微，长期在门派中从事杂役，心性早就被磨炼得极为成熟和坚韧。被两个女魔头强掳役使让他十分恼火，但他却清醒地认识到，无谓的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耻辱。 好在一路上，柳含烟和幕容云珊并没有过分为难他，只是让他做一些采购物品的工作，比如说到药店中去购买药材，到集市中去挑选各种炼器材料。 雷黑子在门中就做过采办的活，对于采办货物十分在行，买回来的东西不但质量上乘，价钱也便宜，对此柳含烟和幕容云珊十分满意。 幕容云珊需要采购的物品数额动辄就是涉及数十颗上品灵石的大买卖，店主们对雷黑子也极为客气，为了做成生意，他们往往会老板们额外送一些材料，当作交易的添头。雷黑子对此来者不拒，灵植玉简、灵植种子、各种材料只要他能看得上眼的，所以一轮采购下来，雷黑子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在这些物品中，最让他喜欢的要数一套三品的四象赤铜鼎了，这套鼎每只都残破不堪，看起来和破烂没有区别，但组合起来还能成四象离火之阵。离火是一种阴阳相济的火焰，可以用来炼化不同属性的材料。 这套是雷黑子从不同的店家中淘来的，用的灵石并不多，最贵的一只也不过是200个下品灵石，其他三只都是老板当作添头白送他的。 幕容云珊不知道雷黑子的贪污恶行，其实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理会。她坐在香车中，一脸上闲适，很庆幸抓了雷黑子这个免费劳工，再不用自己东跑西踮，和那些可恶的jian商们讲价钱。她拎起一块三品赤云晶铁说道：“这个黑小子还真好用，不管什么东西他都能买得到。你看这块赤云晶铁，我们之前找遍了整个集市，花了三十个上品灵石，才买到了那么一丁点，他却只用了一盏茶功夫就买回了一大块，还只用了二十个上品灵石。” 柳含烟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仆人吗？我看这小子就不错。” 幕容云珊叹了口气，说道：“只怕不成啊，这个黑小子面上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却十分刚强，要降服他可不容易。” “骨头再硬的人，我也可以把他整治得得服服帖帖的。”柳含烟笑盈盈地说道。 幕容云珊摇头道：“若是那样，就没意思透了。” 柳含烟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幕容云珊说道：“我要他心悦诚服地跟我们走。” …… 她们的香车上设有隔音符阵，雷黑子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他一边帮两人采购物品，一边在奇怪，两个女魔头出身名门，身上应该不缺高级的法宝和丹药，为什么要在灵雾城这种小地方采购炼丹原料和炼器材料，还有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