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
一转眼，七年过去了。 “你等等我啊。” “喂，你快点啊，赶不上斋饭时间就没饭吃了。” “那你也不要跑那么快嘛，不就是一顿饭么，你想想饿鬼道的众生总是处于饥饿状态，永远吃不饱，你饿一顿又怕什么？” “那你就陪饿鬼道众生挨饿吧，我要赶紧去吃饭了。” （注：饿鬼道众生，佛教六道轮回中的一道，又作饿鬼趣。按鬼类中有夜叉、罗刹等具大威力者，故新译单称鬼，而不加‘饿’字。然旧译之经论则多称饿鬼，盖鬼类中以饿鬼最多之故。据大乘义章卷八末载，所谓饿鬼者，常饥虚，故谓之饿；恐怯多畏，故谓之鬼。此鬼类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居海底，或近山林，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以昔时贪嫉，欺诳于人，由此因缘，故堕饿鬼道。） 只见崎岖的山路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僧人箭步如飞的奔在前方，那少年僧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秀气的五官又有一种灵动，似乎还夹杂着有一种僧人不该有的锐气，只不过这样的锐气被经卷气息磨的很钝，一般人看到是会忽略这点的，那僧人皮肤白皙，长相虽然秀气，却和世俗中所说的帅气不同，但是走在街上也会赚取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目光，当然前提是不穿僧袍。 后面一个僧人紧跟着前面那个僧人跑，模样也很清秀，但是比之前面的僧人又多了一分宁静，似乎看着他的脸人的心也会跟着平静下来。 两人飞奔在山路上却如履平地，而且一点汗也没有出，一般人可能不会注意到这点，但是若是一个武者看到一定会注意到这点，这是内家功夫精纯的一种外在表现。 后面那僧人似乎脚力不如前面的僧人好，始终与前面的僧人保持着大概两米左右的距离。 这二人正是妙空和静德，跑在前面的是妙空，而落后一点的是静德。两人刚在后山练完功，因为练功太过投入，险些忘记吃饭的时间，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跑，僧人在出了吃饭时间以外是不允许进食的，现在两人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段，光靠野果肯定满足不了胃的需求。所以这才急着往回跑。 两人来到寺院的后墙，妙空停了下来，身后的静德急忙也停住，尽管如此，还是差点撞到前面的妙空。 静德道：“喂，你怎么突然停下啊，不是快开饭了么。” 妙空道：“我们翻/墙过去吧。” 寺庙的后院与后山仅一墙之隔，从这里翻/墙过去可以马上回到寺中，寺院尤其是在禅宗盛行后一般都有三个门，三门有智慧、慈悲、方便三解脱门之意，或象征信、解、行三者，而如果要从侧门回去则还要绕好大一圈。 但是翻/墙这种行为在僧人中肯定是被禁止的。所以静德瞪大了眼睛看着妙空道：“啊！被师傅知道了怎么办，会挨罚的啊。” “不会的，你不说我不说师傅怎么会知道，而且你想想佛法为什么有种种法门？还不是佛祖为了更方便的教化众生，今天我们用的也是方便法，能有近路为什么要绕远路呢，我们翻/墙只是方便嘛。” “你这根本是强词夺理......” 不待静德说完，妙空已腾身而起跳上了近四米高的院墙，稍一停顿便跳了下去。妙空的声音随之从墙后传来，似乎还刻意的压低道：“静德，快过来啊。” 静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闪身，也越过了院墙。 天悟早已传授二人内家轻功，两人经过多年修习，虽不能说登峰造极，可是要说翻个院墙、登高爬低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问题的。所以二人先后轻松的翻过了院墙。 两人翻过墙后对视一眼，就急忙跑向了饭厅。 “呼，刚好赶上。”妙空庆幸道。 两人排在僧众队伍的末尾，跟随者其他僧人在云板声响起后走进饭厅，这些年寺里又多了一些新来的僧人，现在僧人数量已经有近三十位了，寺院也扩建很多。本来以两人的资历是排在较前面的，但是因为来晚了，所以就排在末尾想偷偷溜进去。在两人刚要随队伍进门时，天一突然出现，拦住了两人，两人一呆，妙空道：“师傅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天一严肃道：“你俩刚去哪了？” 妙空道：“师傅，我们刚才在后山练功。” 两人练功的事寺中僧人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是天悟传给两人的。 天一又道：“那你们是从哪回来的？” 妙空呵呵一笑，道：“师傅您这话问的有趣，我们去后山练功，当然是从后山回来的啊。” 妙空从小在寺中长大，跟随着天一修行，天一像妙空的父亲，又似朋友，还可以说亦师亦友，所以妙空有时和天一说话也很随意。 天一板起脸道：“我是问你们从哪里进的寺院。” 妙空此时明白师傅已经知道两人翻/墙的事，便讨好的笑道：“师傅，我们下次不敢了。只是有些着急回来吃饭，怕没按时回来害师傅您老人家担心，所以......” “哦，这么说我还得夸你们有孝心了呗。” “呵呵，那就不用了” “你们两个今天不许吃饭，再把《四分律》第四十六卷到第五十卷抄一遍，明天午饭之前教给我。” “啊！”两人惨呼一声。 《四分律》为佛教戒律经典，记载种种戒律，一共六十卷，一卷大概有一万多字，五卷就是近六万字。两人之前因为犯错已经抄了四十五卷，今天又接着抄了五卷。每次犯错基本都是因为妙空，所以静德相当于是被连累的。 这些年妙空和静德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妙空虽然对佛理理解的好，又善于辩法，但是不知怎么也养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而静德则是变得越来越正经，越来越往得道高僧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每次都被妙空带着犯些小戒律。妙空属于不拘小节的性格，而静德则严守戒律，只是有时会跟着妙空做一些不该去做的事，就像翻/墙。不过两人由于在寺庙中长大，依然是心底善良，也是很纯真的两个人，不过心地善良纯真不代表就是傻，相反两人都很聪明，而且很有智慧。智慧和聪明又有些不同，聪明偏于先天，而只会偏于后天。两人几乎是寺里年纪最小的，加上两人不拘的言行，在寺中也算两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