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别
宁轩宇一行人来到了天一为他们安排的客房中。这客房原本就是禅房改的，所以房内干净整洁，清新淡雅。看着倒也舒服。床侧一旁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使整个房间又多了一层宁静祥和之感。 因为寺小，也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宁轩宇就和一个壮汉挤在一张床上了，另外三个住在隔壁。而那小姑娘则自己一人单独睡在里屋的一张小床上。 这一夜，人人各怀心事，无人入眠。 清晨，天皇寺门口。 天一和妙辩等僧人为宁轩宇一行人送行，宁轩宇看着天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天一合掌宣了声佛号。宁轩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带着众人下了山。 临走时那少女忽然回头，向妙空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妙空讶异道：“我叫妙空。” 少女顿了顿，道：“我叫宁彩晨。” 随后转身，留下一抹倩影。 妙空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心里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天一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说，对妙空和静德道：“你们两个昨天偷偷下山了？” 妙空和静德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事。两人低头不语。 天一道：“去抄《金刚经》五遍，中午还没抄完就不要吃饭了。” 突入其来的惩罚使妙空忘记了昨天发生小插曲，也冲淡了妙空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妙空和静德五岁就开始识字了，所以被惩罚时一般都被惩罚抄经书。其实就算不识字金刚经两人也早背的滚瓜烂熟了。 直到下午三点多两人才抄完，又累又饿。可是抄完又不能吃饭，因为僧人的进餐时间的严格规定的，过了时间就不许再吃了。两人饿着肚子，却又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两人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静德皱着小脸道：“好饿啊，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妙空道：“我也饿啊，可是又没到开饭的时间。” 突然，妙空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我想起来了，后山里有种红红的野果可以吃的，小时候我常常去吃，长大后就没怎么吃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我们去看看吧，也许可以填饱肚子。” 静德一听有可以吃的东西，就算是毒药恐怕也要塞到嘴里了，当即跳起来拉着妙空道：“有吃的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去后山。”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后山，妙空指着条小道道：“就顺着那儿下去，我记得就那一片有的。” 两人顺着小路往下滑，路不算难走，但是似乎因为长年没有人走了，到处都是枝条藤蔓，杂草丛生。山里的空气一向是很好的，空气湿湿的，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可饿着肚子的两人根本不管这些，只想快点找到能吃的东西。而且从小就从这样的环境长大，也都习惯了。顺着小路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还是没看到妙空说的红红的果子。静德埋怨道：“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看到啊，要不我们干脆吃草算了。” “快了快了”妙空挠挠脑袋道。其实妙空也不确定是不是这里了，很久没来了，也记不清具体是哪里了，只是凭着印象摸到了这里。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静德已经想回去了，可是又不太甘心，硬着头皮跟着妙空走。 妙空突然叫道：“静德，你看你看。” 静德顺着妙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一块像天台一样平坦的地方，地上绿绿的树叶映衬着红红的果子，那样的鲜艳，那样的诱人。两个小和尚盯着那诱人的红果，定了定，便奋力的跑了过去。两人跑到野果丛中狼吞虎咽一番，好像从来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他们没有注意到远处同样的果丛上一颗红果子都没有。最后两人小嘴红红的，像是熟透的樱桃，不知是野果的汁水染红的，还是因为幼小的身体什么都是鲜嫩的。 附近的果丛已经是“全绿”了，一点看不到红果子的影子。两人酒足饭饱后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德睁开眼睛，脑袋还有点懵，坐起身想了想睡前发生的事，摸了摸肚子，咧嘴笑了笑，这时天色已经暗了，静德想起来还要回寺的，于是急忙推醒身旁还在梦乡中的妙空。 妙空醒时同样缓了好半天的神儿，经静德提醒还要回寺，这才一骨碌爬起来，两人站起身，刚要迈步离开，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几声咳嗽声。两人一惊，第一个念头是跑来偷吃被师傅发现了，想赶紧逃跑，可是随后又想到最后还是要回寺的，也就停住脚步不动了。低着头竖着耳朵听背后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是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师傅要怎么惩罚他们，《金刚经》从早晨抄到下午，如果再来这么一次惩罚，俩人恐怕哭都哭不出来了。 脚步声到两人身后就停住了，两人头顶上方传来一句苍老但洪亮的声音：“小鬼，吃了我的果子，就这么走了？” 两人一听声音，不是师傅，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到了个瘦骨嶙峋的老和尚，老和尚瘦得似乎身上都没有rou，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显得很宽大。两人怀疑是不是一阵风过来就会把老和尚刮倒。老和尚虽然显得瘦弱，但是目光却很有神，似乎那目光能看到人的心灵深处，若是成年人一定不敢和老和尚去对视，但是现在的妙空和静德毫无城府，心地纯净，看着老和尚那有力的目光不仅心不生敬畏，反而觉得很温暖。 妙空抬头看着老和尚道：“这又不是你家院子里的，都是野生的，怎么就成你的果子了？” 老和尚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娃儿倒是有趣。” 静德道：“请问师傅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您？” 妙空也道：“是啊，师傅您是哪里来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没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