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朋友
S省，M市。 一条水泥路通往距一座小县城约8公里的谢家镇天坛村，离天坛村不远的一座山上，有一座寺庙，名天皇寺。天皇寺，因为世人崇奉天皇、地皇、人皇，所以以天皇命名。天皇、地皇、人皇合称三皇，据说他们都是盘古氏开天地之后所生，都是中国上古神话时期的君主。其中，天皇氏，号天灵，他有十三个头，在西域昆仑山即位，在位一万八千年。还有一种说法说天皇氏就是伏羲。 但是与名头相反，这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平时也没什么人，不像那些香火鼎盛的大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这里也就是村里人逢年过节或者在佛教的重大日子常来拜拜，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僧众也不多，十多个。虽然庙小人少，倒也不失为一片清净地，少了香火的熏烤，多了一份寂静。 妙空就是这里的一个小沙弥。妙空是法名，意为妙法四大皆空。 妙空只有六、七岁，自幼在天皇寺出家，事实上妙空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在妙空的记忆里只有师傅和师兄弟，妙空一度认为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是妙空的师傅说妙空是有父母的。师傅说妙空的父母就是山下天坛村的村民，但是为什么妙空没有见过他们呢？妙空也问过师傅这个问题，师傅只是说当年妙空的父母把妙空托付给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师傅下山时去村子里也再没有见过他们，据村民说那天妙空的父母自山上下来后便直接离开了村子。没人知道妙空的父母去了哪里，似乎也没什么人关心，村子虽小，但是少一两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随便一两句话就带过了。 自那以后妙空就生活在寺中，妙空的师傅就是主持，所以妙空在辈分上比很多人都大，许多比妙空大很多岁的和尚都要叫妙空一声师叔，虽然辈分大，但是妙空只是把这一句师叔当成名字来听，觉得“师叔”和“妙空”这两个称呼也没什么区别。 妙空的生活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每日做早课晚课。课诵是佛教徒要做的一种修行方式，即背诵经典，早课是提醒自己，晚课是认真反省。其实妙空在早晚课诵上并不太用功，但是师傅并没有怪过妙空，师父说妙空有慧根，偏重慧学，妙空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或者摸着自己的小光头思考一些经典中的问题，而不是去背诵经典。妙空的记忆力是很好的，但是他就不喜欢去背诵，有些师兄弟会说妙空懒，但是师傅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过。 日子过的波澜不惊，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但是有一天这样平静的日子随着一个新来的小沙弥被打破了。 新来的小沙弥法名静德，是北方静安寺的一个小沙弥，跟随自己的师傅来到了天皇寺，静德的师傅是个云游僧人，每到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但是这次却带着和妙空同岁的小沙弥静德在天皇寺住了下来。静德的师傅按辈分来说要叫妙空的师傅一声师叔，所以静德按辈分也要叫妙空一声师叔，但是因为他们同岁，又都是小孩子，也就没计较什么辈分，就以法号互称。 原来天皇寺的和尚们除了妙空基本都是成年的僧人，妙空几乎没跟同龄的伙伴们接触过，现在静德来了，自然就成了好朋友。小沙弥虽说是出家人，但是同样也是小孩子，小孩子的心性不会受世间的身份约束，所有的约束其实都是人们自己去学习的，学到后又反过来加在自己的身上。 静德：“请问师兄法名？” 妙空捂嘴笑道：“按辈分你要叫我师叔，怎么叫我师兄呢？” 静德脸有点红，道：“我刚出家不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见到的和尚都叫师兄了。” 妙空笑道：“呵呵，你也不用按辈分叫我了，我叫妙空，你呢？” 静德道：“我叫静德。” 这就是两个小沙弥初次见面的对话了。 他们没有太多的话，自我介绍之后就是朋友了，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单纯而又干净。 静德在天皇寺住了一个月了，他和妙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玩耍的空余时间，他们还会讨论佛理，因为静德出家时间并不长，佛理自然领会的不如妙空透彻，所以每次都是妙空占上风，两个师傅看着自己的弟子在互相辩论，妙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心里对自己能占上风很高兴，而静德则是脸红脖子粗的与妙空相辩，一张稚气的小脸涨的红红的。但却又找不出能辩赢妙空的办法，就瞪着眼睛看着妙空。 妙空看静德那副囧样，就笑着说：“好啦，你辩不赢我，不能说你就是错的，我辩赢了你也不能说我就是对的，对错是不在于辩论的。所以你不要再着急了，我们去玩吧。” 这时妙空的师傅天一法师和静德的师傅妙辩法师一起走了过来，天一板起脸道：“今天的早课做了没有？” 妙空低下头不敢说话。静德也是一样低着头。 天一说：“又偷懒，还不赶快去做！” 两个小人儿一溜烟的跑向了大殿。 妙辩看着两人的背影笑道：“这孩子很有慧根啊，这么小就可以理解到对错不在于辩论。” 天一笑着说：“是啊，这孩子前世修的不简单，希望这一世不要走差了才好。” 两人来到大殿前，妙空正要进入殿中诵早课，静德拉住他道：“我们下山去玩吧，我来这里一个月了，还没有下过山呢。” 妙空想了想道：“可是……” 静德道：“走吧，没关系的，我上山前在山下的村子里还认识了个朋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也和我们差不多大。” 妙空因为从没有同龄的朋友，如今认识了静德，又听说能再认识一个小孩，所以当下就把早课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与静德溜到了寺门口，顺着小路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