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树林野战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东方谚语。 ‘囚禁’史翠西的书房灯光袅袅。窗外传来马儿嘶叫的声音。舞会在拍卖会的高潮跌宕过后，结束了。宾客们纷纷乘坐自己的马车,带着满脸惊羡和一车子八卦，踩着月亮投在地面的银光,满载而归。 皮尔从窗户看见英格尔理事长，那肥厚的脸上，满是得意.。与他共乘一车的是位丰满的女人，头发弯曲，身上穿着一件纱裙，胸襟开的极低。她的浪笑非常高调，像猫头鹰的叫声，可以划破长空。 这也惊醒了趴在书桌上的史翠西。皮尔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脸上像是巴黎剧院的舞台演员，正在诠释‘发呆’这一表演技巧，总之，各样的神色都有。 “史翠西小姐，”皮尔用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正在发愣的小魔女，不为所动。 他有些担心，再次挥了挥手。 “皮尔，有蚊子了吗？”史翠西忽然说道。 皮尔吓了一跳，“不，小姐。你。。你还好吧！“ “当然，我很好，“她站了起来，娇小的身体在烛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晕， “我现在有一件事要委托你去办，在这之前，我想问一问，伟大的见习骑士--皮尔，脱光，你是否能够胜任这么一个任务。“ “这要看您委托的是什么事情？小姐“皮尔坚持不上当。 “我希望，你能去看看我的父亲是否依然在府。然后回来给我讲一讲他的一举一动、”萝莉波澜不惊的说道。 皮尔听了之后，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噢，，不，你是在叫我监视你的父亲，伟大的里奥斯伯爵大人吗？噢，天哪。。。。“然后直愣愣的向后面倒了下去。 原谅我们的见习骑士皮尔。脱光，他被史翠西这种大胆的想法吓得晕过去了！ 事情正如天才小魔女史翠西·拉斐尔的猜测那样，里奥斯伯爵在舞会结束的那一刻起，便离开了伯爵府。与他一行的是红色护卫队的二十三名骑士，他们穿着铠甲，骑在雄壮的战马上朝彼得堡的方向驶去···· 彼得堡的罗斯神父在拍得那件大帆船模具之后，便借故离去了，带着心里的激荡。 他的马车非常低调，用黑色的普通羊毛毡做的车顶，谈不上华丽。三匹拉车的马也是极其普通的东部杂交马，马夫是一位披着风帽的教士。他的赶车技术极好，尽管山路崎岖，这辆马车也能飞快前行。是的，飞快前行。它的两个轮子，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处于腾空状态，但是神父的屁股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坐垫。车赶的很稳，宛如平路！ 还有两个小时，太阳就会从后面的树梢上冉冉升起。在她为萧瑟的树林铺满柔和的红光之前，他们得驶过这片树林。要不然在峡谷口接应他们的一只神秘队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会先行撤退。那么到时候，自己的回城之旅肯定充满凶险。 一排排高大俊秀的云杉，笔直的向后面退去，上面除了秃鹰做的鸟巢之外，很难见到其它的鸟窝，这种树木枝叶并不繁茂，它们似乎只注重自己的身姿，永远像一根标枪那样，一头插在地上，另一头努力的插在云里。就算它忽然倒地，也不会放弃它那苍劲挺拔的身姿。 倒地？噢，我的天哪。是的，一棵至少有三十岁的云杉，倒在地上，拦在了整个树林唯一的一条小路上。 赶车的教士，急忙扯住缰绳，那匹领头马被勒得扬蹄嘶叫，马车缓缓的停在小路上。教士坐在车位上宁波不动，仿佛一尊石像。他在警戒。右手早已放在腰侧的匕首把柄上。 车里的罗斯神父，显然被这忽然而至的问题弄得心慌神乱。他将原本拿在手上的那件拍卖品，抚摸一番，眼睛四处寻找能够很好藏住它的地方，找来找去，最后发现，只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最令他放心。 忽然，高大的云杉树上，枝干摇动。哗啦啦，从上面落下来几个黑影，‘哇哈哈、，黑影发出怪异的叫声。他们从一根根粗绳上滑落而下。 这阵势倒是吓得马儿嘶叫不已。七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从天而降，他们穿着黑色的锁子甲，用一块黑布蒙住嘴脸，只露出狼般的眼睛。 “噢，我的天哪” 罗斯神父听见外面的动静，心中慌乱，他在胸口画着十字，嘴里念叨“愿上帝保佑您最忠诚的仆人···” 赶车的教士拔出匕首站了起来，姿势像是环抱远方的来客，这是防守的姿态。 这七个黑衣人就像恶灵使者，他们身手敏捷，如同黑夜中的寒风，一下子飘到马车上，两个人进攻马夫，其他的人，目标是车内的神父。他们手中的剑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从车外面的顶棚，向里面刺去，努力的想要将神父打扮成一只刺猬。 外面那位赶车的教士，不慌不忙挥舞匕首，‘呛’的一声，两个黑衣人攻来的长剑被挡住了，那把匕首架在剑上，发出幽冷的寒光。随之，它宛如绘画大师的彩笔，很有艺术的错开长剑，然后在手掌上翻了个跟头，左边的黑衣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的右手忽然一痛，不想拿捏任何东西。长剑‘噗通’掉在地上。 只见他手腕上出现一条红线，正慢慢扩大。片刻间，血如泉涌。 那匕首，忽然转移到教士的左手，匕首尖朝左侧呈四十五度斜角。正好插在见势攻来的另一位黑衣人的胳膊上，那胳膊挥舞着一把宽刃剑，原本的目标是教士的脑袋。现在只好像折断的牵牛花，无力的低着头··· 教士解决掉两个黑衣人之后，像猎豹一样扑向攻击神父的五个家伙，马车已经被这五个大汉肢解得四分五裂。神父在里面抱着一个松木盒子，颤颤发抖，他的嘴里念着祷告。希望神能够眷念自己的忠诚，继续能够留在世间为奴为仆···· 五名黑衣人的剑法远不止如此，让他们留住一个活人远比留下一个死人还要难。况且这个人的身上还抱着一件珍贵的东西。 “小心那件东西。千万莫损坏了！” 一个黑衣人说道，他身材魁梧，因为蒙着脸。无法注意到他的长相，听口音，好像来自大海之西的乡村，因为他用到了那边的俚语。如果史翠西在这里，定然清楚的知道他是谁，没错，这位正是那位泰格先生。 他和那位沙哑先生在拍卖会上遇到了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如意算盘，谁都以为在拍卖会上，每个人的出价都会充满理性柔情，因为起拍价仅仅只需要两千银币而已，可是没想到，罗斯神父一下子从四万跳到五万银币，完全违反逻辑，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自己贪图小便宜，想用更少的钱拍得这件模具，直接出价五万银币，那件东西就可能成了他的了，他因为悔恨，而怒火高炽！人们往往如此！ 而更重要的是，这位罗斯神父，恐怕也知道藏身于模具中的大秘密吧？ 泰格自告奋勇的带领了一队人马，先行于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从这位神父的手中得到这件模具。而且还要弄清楚，神父对这个秘密了解多少？ 教士飞身上车，想要将五位黑衣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他的脚用力踏住半悬的马车上，哐当，还没有被肢解完的马车，在他的努力下，散了架，哗啦，马车的两个轮子已经歪倒一边，整个车棚落了下来，神父和一众黑衣人，全部被忽然下落的‘舞台’弄得非常狼狈。 “干掉他！” 泰格吹胡子瞪眼，他命令其他四名黑衣人。 黑衣战士早就被这窝囊的攻击方式弄得烦躁不堪，他们纷纷移动脚步，慢慢站好方位，将教士围在里面。 看着瘦小的敌人，这四个家伙已经联想到将他劈成八半的刺激场景了。他们纷纷出招。从四面八方！ 但是这位教士却像一只滑不溜秋的鳗鱼，总能从他们的攻击空隙中插身而过，而且一旦有机会，他的匕首，就像跳舞的精灵。为了舞蹈的协调，时不时还要搔首弄姿一番一样，这让四名黑衣人的胳膊，手上，脸，额头，甚至屁股，都留下了被蹂躏过的血痕。目前为止，这四个家伙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泰格也没心情理会这边的战况，他的剑指向神父的咽喉，这让罗斯神父第一次害怕呼吸。害怕起伏的咽喉被这利剑穿透。 “那么，就这样吧。神父，将它留下来，并且告知你知道多少关于它的秘密。你就不用死了”泰格化身生意人。他的语调充满蛊惑。 显然罗斯神父对‘蛊惑’这一招自动免疫，他原本就是干这个的，站在教堂里，站在上帝与人民之间。噢，经我这么一提，笔者发现就连神父平常站立的姿势都他妈是一种蛊惑。所以。。。他不为所动，脸无表情。 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时间点，通常都是在死亡与希望之间，一旦希望破灭，想到自己即将死去，那么恐惧就不存在了。 但有时候，即便是聪明的智者，在生死之间都会朝好的一方面遐想不已。罗斯神父尽管不再畏惧死亡。但对生命的尊重不得不让他赌一赌。 他将松木盒子放下，双手举得高高的。 “你们犯了一个错误，严重的错误！”神父嘴里念叨。他的眼神坚定，完全找不到刚刚的慌乱之色。 “给一件事情定性正确与否，不都是胜利一方说了算吗？” 泰格懒洋洋的说道。他的剑移到神父的胸前，做着比划。示意自己属于胜利的一方。然后弯下腰，右手捡起松木盒子。 “所以，不管你是谁的人？你们这一步走错了。大错特错！”神父说道，他像是看到了个死人，满脸不屑。 打开松木盒子，大帆船安静的躺在里面。泰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接口问道。“这算是临别忠告吗？“ “不，这是你灭顶之灾的预兆！你永远不知道这艘大帆船里面藏有的秘密是多么耸人听闻。”神父有些激动 “这正是我还留着你在这乱吠的原因，亲爱的神父，你都知道些什么？” 神父忽然闭了嘴巴。他发誓不再言语。 泰格的长剑从神父的胸口移到他的大腿，往前一递，利剑刺了进去！ “啊”神父低声闷哼，即便疼痛，也要将嘶喊埋藏于心！他是神的仆人。将恐惧和身体早已交给上帝。 赶车的教士，被四个黑衣人缠住了。他无法支援神父大人。但他的匕首可以。所以，找了个空隙，教士的武器脱手而出，它的目标是泰格，看这匕首的走势，不偏不倚，正好飞向泰格的胸前。 ‘剁’，匕首插在松木盒子上，泰格冒出冷汗。 “你们这帮饭桶，杀掉他！”泰格发怒了。 没有匕首的教士，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他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胸前已经挨了七八刀，双腿也以无力，左腿甚至看的见骨rou相连的惨状。他用一块车板顽强的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这四位黑衣人开始像猫一样，生出戏谑之心。看来，他们最喜欢的不是杀人，而是折磨人！ ‘轰隆隆’忽然一阵雷鸣，大地震动，从神父刚刚的来路，涌来黑黑的一片乌云。泰格回头看去，顿时脸上黯然失色。一支十几人的骑兵小队伍迎面而来。 “列阵！列阵，注意防守。给我拖住他们。”说完，勒紧了马首，将神父一把提到马上，调转马头，朝树林的西边驶去。 “看来。又有人参与了这场演出啊，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呵呵”马上的泰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