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配角
我们一直同意一个观点----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假如你长期生活在一个不到五英尺的洞里。即便你将腰杆挺得再直。它也是弯的。 假如你长期生活在一个风流小巷，就算你是个瞎子，也能辨别出哪个女人的胸部大，哪个女人的腰肢小。 不同的环境是可以让人们学会不同的本领的。伯爵府里的佣人们就是如此。 你看看他们的步伐多么有节奏感，像草塘里的鱼儿，总是能够从宾客之间穿插而过，而且极其礼貌的伺候着来宾。他们脸上永远带着笑容，从不知道抽筋是怎么回事。 美酒佳肴不断地从巴德的地盘－－－厨房，端到大厅。从不停留，他们脚步稳当，像是在鞋底安装了能够收缩自如的吸盘。有个家伙甚至可以将身体倾斜四十五度，去给那位正在英格尔理事长嘴边呢喃的贵夫人倒一杯葡萄酒，仅仅是因为这位贵夫人的杯中已经空了！ 除了经常举办宴会的佣人，什么人才会具有这种本领？ 巴伯非常喜欢他们的这种本领，为了表示支持，当他们经过身边的时候。连忙端起了一杯葡萄酒。。 他慢慢的轻摇了两下，正要品尝，一位贵夫人从旁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这贵夫人从外表看来最多只有二十八九的样子，脸蛋瘦瘦的，褐色的眼睛，头发盘成时下最流行的蘑菇云式，她说话的口音有点像大海之南的布鲁克斯族的口音，娇腻，而且吐字十分尖细。像秋风拂在风琴上。 “巴伯，别忘记了你父亲的叮嘱，别喝一切带有酒精的东西。” “哦，亲爱的母亲大人，您难道从来没有停止注意我的一举一动？不管谁聘用您这样做，您也该和他讨论一下休息的时间，现在，绞刑场的那些刽子手都有一天休息的时间，用来做礼拜。”巴伯对着她的母亲说道 “哦，我的孩子，我想是上帝聘用了我，他让我尽量用行动表达对自己孩子的爱。为了自己的孩子，又有几个母亲嫌累？”巴伯的母亲轻声细语。 “那么，我的父亲大人呢？然道他没有和您－－－一个上帝派遣的美丽使者，一同跳一支西班牙舞。”安东尼是在西班牙的一次旅途中邂逅夫人的，那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你的父亲已经忘记了西班牙舞是先出手还是先伸脚了，他把自己埋在那些罪恶的案件之中。总有一天，他会怀疑这个世界是否依旧太阳当空，乾坤朗朗。” “放心，母亲，安东尼检察官只要看见您的笑容，就知道他仍然活在人间。”巴伯说完吻了吻母亲的手背。转身就看见，艾弗里正和一位小姐挑着情，他认识那位姑娘，奥斯镇议会理事长英戈尔伯爵的女儿，林娜 “哦，忘了问了，和米娜小姐的骑马之旅愉快吗？怎么没有看见她出现在舞会上。她可是帝都最富盛名的小美女。虽然现在只有十三岁。”安东尼夫人喝了一口原本在巴伯手中的那杯葡萄酒后说道 “母亲大人，米娜可能累着了，她已经告诉我们不参加这次舞会了，至于她的美丽，波西米亚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但是她的心却不是哪一个人能够彻底明白。我觉得她对艾弗里的感官要比我好一些。我，您的儿子不喜欢花言巧语，只想做一名军人，希望能够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巴伯挺直了腰，语句铿锵有力。 “艾弗里？那个猴子？他不及我的儿子一半。”因为身材瘦小，路登家族一直被称作猴子演变的另一种族。 “母亲大人，艾弗里虽然是我的情敌，但也是我的朋友。您可嘴下留情。还有，我得过去跟他打个招呼，要不然，林娜小姐今晚肯定贞洁不保。”巴伯说道。 “你去吧，顺便帮我送过去一个问候，就说安东尼夫人十分想念他的母亲，女纱” “母亲大人，是丽萨，他的母亲是一个东方人” “我知道，和你开玩笑的。” 艾弗里路登正捏着林娜的手，如同捏着一团棉花，舒服之极。林娜的个子不高，身材也不胖，白兮兮的皮肤略显病色，一头褐色的长发披在细小的肩膀上，她的眼睛由于近视而显得非常之大，嘴巴小巧，眉线画的优雅而不失端庄。年纪比艾弗里要大一些，好像有十七岁了，在波西米亚，这个年纪的姑娘即便没有结婚，也一定是花有所属，林娜却是个意外。并不是追求她的人不多，她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美女，而且父亲大人小有权势，更重要的是她是英格尔子爵，法定也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之所以一直待字闺中，全都归功于他的父亲英格尔大人。英格尔是位商人，低价买了一个矿产之后，战争的突然爆发，让他大发横财，由于帝国财政状况在战争期间几度飘红，所以大臣们想到用爵位换取资金，英格尔商人的特性展露无疑，连忙用巨资买了个子爵的称谓。后来却因为资金周转不灵，几个投资又纷纷失败，导致家产缩水严重，他连忙另辟新径，从一位商人投身于政治。之后，尽管各种政见可圈可点。但是上流社会依旧用‘来自于古帕的乡巴佬’来称呼这位子爵大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改变这种现状。一方面自己不断地走在权利的最前沿之下，另一方面也努力的为自己的女儿选定一门好的亲事，以便能够更好的踏足波西米亚贵族阶层！ 或许是这位先生实在是运气不好，本来已经和内阁议员波文大人联姻，波文家族从波西米亚建国伊始便在整个国家机器运行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万人敬仰，是一个最为纯正的贵族。波文大人的公子班森。快三十岁了，有过一次婚姻，妻子是一位军机大臣的女儿。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她的脖子套上白绫绳，挂在一个教堂大钟下，身体随着钟声的律动左右摇摆。，她死了，在上帝的注视之下。 有很多人猜测，凶手正是她的丈夫。林娜在得知自己将要嫁给这位传说中的杀妻凶手时，找过她的父亲。她父亲的原话是这样的“哦，我亲爱的林娜，谣言止于智者！” 林娜的回答也极具东方色彩“我的父亲，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 在这个年代，女人最不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命运。林娜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只好力来顺受，或许，正如父亲大人说的，那都是谣言，这个年代，谣言就像奥斯镇上的蒲公英一样，繁多而且传播极快。是政敌们最喜欢使用且最为有用的攻击手段。瞧。她都已经开始接受这样的安排了。已经开始能够自我安慰了。这个花季少女很乐观，但是三个月前。传来一个噩耗。或者是喜讯，林娜也不知道那算什么。－－－－－－－班森先生在一次狩猎中，遭到一只大黑熊的袭击，那只熊把班森先生的脑袋拍成马蜂窝。没见过马蜂窝的朋友，也可以联想一下西瓜从楼上摔下来的样子！ 就这样，林娜的这场婚姻以男方单方面的不能到位，而告吹，后来陆续上场的几位贵族，那就更不用提了，一方面他们瞧不起英戈尔这位“政治上的暴发户”或者‘古帕的乡巴佬’。另一方面他们又十分在意他手上的百万资产。所以虚与委蛇，朝秦暮楚的事时有发生。从这里我们便看出，波西米亚的贵族阶层，是多么的固执而且门第观念根深蒂固。后世的史学家曾经就这一奇怪的现象发表过一句名言：“波西米亚破落的原因是因为贵族们的高傲和贪婪，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为了继续这么高傲和贪婪下去，他们却能够在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勇敢执着的去战斗！” 先不说林娜小姐的情史了，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脸色红晕，不乏优雅的和艾弗里跳着贴面舞。就能知晓，林娜小姐已经将这些烦扰的事情全都甩在脑后了。巴伯随着音乐的步入会场中间，向林娜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艾弗里，不介意吧？”他对艾弗里眨了眨眼睛。 “当然，林娜小姐可是我早就希望介绍给你认识的朋友。我先去喝点东西。你们继续”他像林娜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也对巴伯眨了眨眼。 林娜接过巴伯伸出的手，然后开始跳起来，这时候音乐忽然变得缓慢起来，这是一首圆桌舞曲，巴伯做了一个舞蹈的起手式动作。优雅的带着姑娘在场上转圈圈。 “你觉得艾弗里怎么样？林娜小姐” “噢，他很绅士，也很勇敢。”林娜脸色潮红，有几次险些踩到了巴伯的脚。 “和我认为的一样，林娜小姐对他的印象如此之好。恕我有个不情之请”巴伯说道 “巴伯先生，尽管说吧。对于这点我也很好奇呢？”林娜睁着大眼睛好奇的说道。 “明天我们去狩猎，游玩休斯山，能否邀请您一起？。说句实话，作为朋友，艾弗里一定会为我的这次邀请而激动万分的。”巴伯一个旋转，将林娜舞成一朵牵牛花。他看见艾弗里正在一旁邀请着一位成熟的贵妇人。急忙用旋转的身体遮住林娜的视线。 “十分乐意，先生，到时候只要派遣一个下人通知我就行了。”林娜忍不住脸上的雀跃之状。这位姑娘完全不知道掉进了巴伯的一个小小的陷阱之中。甚至连‘如果愿意，为什么艾弗里不邀请？”这种基本的逻辑也忘得一干二净。奇妙的爱情，能够让再聪明的女人都变得像二月里的螃蟹，笨笨的！ 一曲舞毕，台下一片掌声。下面的时间是自由活动，这时候通常就是整个舞会最核心的目的了，各自与一些上流社会的绅士们太太们交流认识，没准有一天彼此互相需要，有很多商业需求或者政治需求都是在这种交谈之中慢慢解决的。英戈尔大人牵着那个风sao的女人一路上收获不少的马屁媚语，他腆着肚子朝里奥斯伯爵走去。 “哦，伯爵，我的朋友，这次的宴会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宴会，“他朝伯爵微微弯了一下腰。 “英戈尔，你能来是我的荣幸。食物还算可口吗？” “当然，奥斯镇最好的厨子一定都在你的厨房”里奥斯伯爵笑了一声。随之凑到英戈尔的耳边小声说道：“那这位夫人呢？也可口吗？”英戈尔被这麽亲密的动作弄得脸上油光满面，他坏笑道：“还算可口”随之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宾客们听见两声决然不同的笑声，依循声音望去，便看见里奥斯伯爵正亲密的和英戈尔理事长谈着话。这是否说明，理事长大人，正隐约成为里奥斯镇的新宠？连一向很低调的伯爵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讲到这读者们或许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里奥斯伯爵在政府部门并没有担当任何职务，为什么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那么我们首先分析一下，就比方说英戈尔这个子爵身份的水分。前面说到，他的贵族身份是依靠钱财买到的，不是皇帝陛下亲封。所以，这个‘子爵’不是世袭爵位，仅仅是政治地位较高而已。当然，身份受人尊敬也是这么多商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爵位的原因之一。英戈尔最有份量的东西，无疑就是自己的百万家产和里奥斯证议会理事长的身份。而里奥斯伯爵，他的父亲老里奥斯是皇帝陛下的御前骑士，作战勇猛，忠心不二。曾经有两次在战场上为皇帝陛下挡剑，有一次甚至差点割破了喉咙。被皇帝陛下亲自封为伯爵，并且是世袭制。将穆斯郡赐为里奥斯家族的封邑，穆斯郡虽然面积不是最大，但是风光宜人，物产丰富，更有各种稀有的矿产，其中奥斯镇已经被伯爵大人打造成为连接大海之东，西，南，北，各地方的小国或者部落联盟的贸易站。由于气候温暖潮湿，离近死亡森林的阿尔麦斯山，上面生长着各种名贵的药材。里奥斯伯爵也在‘勃兰登堡之战”中,倾尽万贯家财为皇帝陛下解决了军用物资的匮乏！目前里奥斯家族在奥斯镇上的商业占百分之七十，。这样的庞然家族，谁都要放下架子和他拉拉关系？ 这就是英戈尔理事长为伯爵一个很小的亲密动作而受宠若惊的原因。 刚刚锋芒毕露的奥斯顿伯爵，已经放开了奥利弗夫人的小手，他一面品着休斯山上特制的葡萄酒，一边应付着来往各位贵族夫人的搭讪。最重要的是，奥利弗夫人似乎很愿意和他呆在一起。直到第二首舞曲结束，那些贵族夫人们看见她，依旧呆在这位绅士的身边。 “我想亲爱奥利弗，你的丈夫会不会因为我的举动而生气？”他品了一口酒，在游往的佣人餐盘上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说道。只有在最随意的时候，他才会不顾绅士礼仪。 “不，奥斯顿，他不会生气的，特别是看见你的五万银币放在募捐箱里面的时候。他其实比我更高兴。” “奥利弗，我亲爱的meimei，我一直以为你在波西米亚过得不习惯，看来环境改变了你，我很高兴你变得快乐多了，今天我就看见你笑了三回。以前，你从不知道何为笑!”像朗诵诗歌，奥斯顿伯爵的声音雄厚，非常有质感。 “我亲爱的哥哥不远万里的来看我，我当然很高兴。奥斯顿，你这次带着大包小包，几乎将整个玫瑰公寓的东西全部运到奥斯镇，你准备在此安家了吗？”奥利弗如同十八岁的小姑娘，雀跃不已。 “是的，我亲爱的meimei，难道你不欢迎。？”奥斯顿展露他那优雅的笑容说道。‘扑通’，他旁边的一位夫人因为这种微笑，而晕过去了。 “天哪，太好了。我当然欢迎！”奥利弗高兴地拥抱了他一下，反应过来，才发现周边的夫人小姐们都望着他们俩。脸上露出的神色五花八门。 英戈尔和里奥斯伯爵也看见了，英戈尔撇了撇胡子说道：”伯爵大人，恕我直言，您的这位朋友非常高调，他似乎忘记了这可是波西米亚！” 里奥斯伯爵微笑道：“不可否认，高调的奥斯顿伯爵的确魅力非凡。一个能够为慈善事业尽心尽力的贵族，总该让人高看几眼。” “说到为慈善事业尽心尽力，我觉得伯爵您和您的夫人在当之无愧。话又说回来，待会儿在下也会近一点绵薄之力。”英格尔脱帽行了个礼说道。 “那就替我的妻子以及那些教堂里的孤儿们谢谢理事长了。” “惭愧，作为政府的公务人员，理该为民生服务”英格尔和煦的说道。 “我看见一位老朋友了，很抱歉，去打声招呼。您请便，建议品尝一下休斯山家酿的葡萄酒。私人珍藏，”伯爵朝远处的罗斯神父微微一笑，转身对英戈尔说道 “客气，您请便”英戈尔行了个礼，。 两人寒暄完之后，交叉而过。里奥斯伯爵和来人打着招呼，不时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这时，一个穿着检察院特有的制服年轻人，在护卫长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朝里奥斯伯爵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