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神算子，老毛子
大业城，大业河畔。 “有道是行云流水，万法皆自然，无欲道自空，自然之境真乃我辈一生之追求啊，可惜了，可惜了啊。” 一名衣衫褴褛，满面胡茬的老者，神情肃穆，一双迷离浑浊的双眸，佝偻的身子窘态尽显。 就是这样的一名老者，佝偻着瘦弱的身躯，几节破烂衣衫挂在身上不至于衣不蔽体，右手背负，左手抚须，语气沧桑自亘古而来，充满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那股子浑浊又迷离的眸光盯着波光粼粼的大业河，倒映着的一轮圆月以及点缀着的繁星闪烁，星河倒卷，煞是美丽。 “老毛子，感慨个球？” 就在此时，一个充满了痞气的声音自老者身后响了起来，老者神情古井不波，丝毫没有被这个声音所扰，而是抚须淡淡道：“神算神算，算进天下，却算不进自己，你的道，还很远哦。” 出现在老者身后的是一名手持大招牌，三个“神算子”大字龙飞凤舞，随风招展，甚是拉风。 一身褶皱的道袍，一副仙风道骨之相，只不过此刻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痞态。 此人正是之前坑过李枫两次的神算子，李枫眼中的江湖骗子，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啃其骨，喝其血，吃起rou。 神算子闻言，神情一囧，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反击道：“哼，自然大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你活多久我活多久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过是比我多走了几步罢了，你且等着，追赶上你的日子不会很远！” “呵呵。”老者轻笑一声，转身看着神算子，浑浊的双眸突然大湛，那股子与天地浑然天成的气息使得老者仿佛不存在人世，即便是神算子都感觉神情恍惚。 神算子浑身一震，清醒了过来，将目光移开，不去看老者，语气僵硬的道：“你什么意思？！” 老者诡谲一笑，看着神算子的神情有着一股说不用出来的韵味，声音沙哑的道：“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主人离开的时候说过什么？你竟然敢两次试探天机，你以为主人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以为后上古时代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你想找死的话最好自行了断，不要拖累于我！” 神算子听完，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脸色极为不自然，随后解释道：“你不也试探了一次？有何资格说我？” 话音刚落，神算子强忍着那股压制着他的气息，眸光湛然，烁烁的盯着老者，那张苍老的面容映入眼帘，竟然充满了玄妙的气息，看起来是那般的不现实，有那么的自然。 神算子见状，心里一沉，这老毛子的进境真是可怕！ “我试探的不是天机。”被神算子称为老毛子的老者摇了摇头道。 “哼，扭曲是非黑白！那我也可以说我试探的不是天机！”神算子没有面对李枫时的那股子云淡风轻，处处被老毛子压制着，此刻讲话都显得有些吃力。 老毛子眼神微眯，看着神算子，沉声说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个问题暂且搁下，如今还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在等待着我俩。” “什么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神算子见状，眉头一皱，旋即闭上双眸，掐指一算，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莫名的神韵。 老毛子盯着神算子，感受着此刻天地之中所蕴含的推演之道让老毛子浑浊的双眸瞬间大湛，浑然天成的气息自老毛子身上散发了出来，两者分属不同的气息相互纠缠，迸发出了一抹极致演练的亮光。 索性此刻大业河畔人影稀疏，并且老毛子两人所处的位置也相对偏僻，否则的话说不得又要被人发现，引起一场不必要的sao动。 两人各行其道，若是此刻李枫在场的话，联系到曾经所阅读过的古籍，就会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那就是，悟道者，真的是存在的！ 而此刻的神算子与老毛子二人，正是那传闻之中的悟道者，而并非武修！ 从古至今，悟道者都是极为神秘的存在，而悟道者最终的成就就是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 就如剑修宗师太白李，刀修宗师刀君，以及那位神秘的法修开辟者。 他们的前身，都是悟道者！ 在穷武陆之中，不属于武修一脉的都是悟道者！ 武道已成局，无需再悟，这就是穷武陆的现状，武修横行，是为正统。 然而就是在如此境况出世的悟道者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类！ 他们都是一个*，一个足以将穷武陆推翻武修一道的*。 那卷古籍据看守藏书阁的老人，也就是后来李枫所知道，战神卫队一队队长任飞扬所言，那卷古籍乃是穷武陆的禁书。 上面所述太过惊世骇俗，以致于李枫之前一直无法相信，可是在燕无缺的身上，李枫却是发现了有了悟道者的迹象。 而如今，老毛子与神算子二人，如果李枫见到的话，将会断定，悟道者，的确存在！ 道字一字变幻万千，有着诸多的玄妙，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天骄霸主无法阐明其义。 道之一途，注定是一段孤独的旅程，没有前人的借鉴，经验，一切全凭自己去感悟，去开辟。 而且悟道一途并非一帆风顺，稍有不慎就是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道途艰难，有多少人在窥尽武道却犹有余力之时毅然放弃他道，从而要将武道臻至完美！ 然而这个世间是没有完美的道。 老毛子走的是自然大道，神算子走的推演之道，均是穷武陆的旁门左道。 可是如今两人的进境要是让外人得知的话说不得将会引起一场多大的风波。 两人的气机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若不是此刻施法的话，根本就没有会感受到两人的可怕。 索性此刻无人发现。 神算子双手掐诀，推演着，演化轨迹，直指未来之道，窥一丝光明，得一丝坦途，就足以让神算子预知到未来将会发生的事。 然而神算子毕竟境界还不够，道还未悟透，道行不够，如今贸然施法之下已经是脸色充血，额间青筋暴起，整个人的气机都开始不稳了起来。 “让我祝你一把，希望能看到属于你自己的康庄大道吧。” 老毛子神情严肃，浑浊的双眸突然之间变的凌厉了起来，夜色清凉如水，大地沉稳如眠，老毛子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与这片天地的律动完全一致，抬手间就将浓稠的天地元气聚拢在手，汇聚进了神算子的眉心处。 只见神算子在老毛子的加持之下，原先强强支撑着的局势瞬间逆转，双手推演速度更加的快了。 与此同时，神算子的眉心处突然之间开了天眼，那是一颗紫色的瞳子，充满了妖异的气息，此刻正旋转着，瞄视着整片天地，紫芒异常的耀眼。 “明心静神！” 老毛子看到这颗紫色妖瞳，神色一变，振声喝道。 神算子此刻神情挣扎，灵识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无尽的虚空之中，处处都是妖异的紫色芒光，将其包围着，镇压着，就在其灵识快要失守之时，老毛子的一声大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使其清醒了过来。 神算子双手于胸前交泰，不断的变换着手势，推演已然到了极致，其眉心处的妖异紫瞳不再左顾右盼，而是盯着前方，仿佛望断了虚空，看尽了前尘，尽了世事。 当神算子的推演进入了正轨之后，老毛子就退了开去，远远的盯着此刻的神算子，感受着天地交泰的气息，神情肃穆。 神算子的推演之道蕴含着天地至理，有着诸多玄妙之处。 且，与天地命运，命数，天运等诸多元素都有着莫名的关系。 “主人说的果然不错，神算子此子，真乃大才，不知道推演之道臻至巅峰，开辟出自己的道出来的时候，是否真能够望尽前尘路，尽知天下事？” 老毛子眸光闪烁，看着远处的进入推演境界的神算子，神情变化，喃喃自语。 老毛子很期待，期待着见证推演大道进入巅峰之时将会引来如何的异象。 悟道者，可是为这个世界所不容的。 神算子此刻神态安详，眉间那颗紫色妖异瞳子迸发出阵阵的紫芒，欢呼雀跃的围绕在紫瞳周围跳动着，神算子整个人都进入了与天地深入*的之中。 推演之道，推演世间任何事，望尽前路，可趋吉避凶，端的是一门极为可怕的道。 试问一个人知道前方的吉凶，步履轻松的跨过许多人难以逾越的障碍，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命数，那将会是如何可怕？ 这样的大道，真的会被这个天地所承认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处于入定状态的神算子悠然醒转，眉心处的紫瞳缓缓消散，原先那股子玄妙的气息也是被撤了开来。 “噗！” 突然，神算子大口咳血，脸色瞬间苍白如金纸，浑身气机煞那间弱了下去，却是仿佛受了重伤。 “你没事吧？” 老毛子缓缓迈步走来，站在神算子面前，神情平静的问道。 “无妨，消耗过度罢了。”神算子抬了抬手，道。 老毛子见状，眸光一闪，开口道：“你看到了什么？” 谁知，神算子闻言，苍白的脸色瞬间大变，神情惊惧，瞳孔大缩，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神算子并未马上回答，老毛子却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当神算子恢复平静，喘着粗气，脸色之中充满了回忆之色，仿佛在回忆着恐怖的场景一般，这才幽幽说道：“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原来，主人的天机竟然会这般的可怕！” 老毛子神情淡然，仿佛事先就知道了一切一般，充满了宠辱不惊之色，道：“黎明破晓之时，这一切，自会成真，我们只等静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