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至纯灵能
通过明月的解释，陈俊才明白器灵究竟是什么东西。 器灵，单从字面上看，可以理解为器物之灵魂。其实说白了，它就相当于法器的驱动程序，能够大幅提升法器的威力。 修炼者出于某些目的，比如为了辅助修炼或是与人斗法，经常会制作出一些拥有神奇法力的物件，这些物件大多可以被称作法器。而在一些的神话传说里，大能们都拥有威力无穷的法宝，其实这些法宝也是法器的一种。 一件普通的法器想要成长为法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材料质地及炼器手法有极高要求之外，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要一个强大并且适合的器灵。 只有拥有器灵，法器具备一定灵性，才能与修炼者的功法特性完美契合，乃至与修炼者的灵魂本命都密切相关，进而才能成为修炼者的“宝”。 一般来说，器灵都是一些牛鬼*蛇神的魂魄，当然也有邪派之人采用人的魂魄，但无论哪一种，大多没有脱离生灵魂魄的范畴。但也有例外，还有另外一种十分罕见的事物也能用来作为器灵，那便是——至纯灵能。 一件法宝经过数百年以上的风霜洗礼，其器灵便会开始慢慢地脱去之前作为魂魄时的烙印，与天地元气渐渐结合，形成精纯的能量。历经千年之后，这股能量便蜕变成了至纯灵能。 至纯灵能具有更强的可塑性与兼容性，往往能呈几何倍数地提升法器的威力，因此它比一般的生灵魂魄更适合用来做器灵。但同时想要得到一股至纯灵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宝在损毁时器灵都会跟着灰飞烟灭，就算能安全地从法宝中取出至纯灵能，又有多少人愿意损毁千年的法宝来成全一件新制的法器呢？要知道并非所有的法器都可以成为修炼者的宝。 因此，每一股至纯灵能的产生无不是出于意外巧合，根本不会有人砸了自己的千年法宝来刻意收集至纯灵能，所以才说它极为难得。 而按照明月的说法，陈俊手上这光束状的匕首，恰好就是这样的情况——这是一股从千年法宝上脱落而来的至纯灵能！ 听明月说完这里面的玄机之后，陈俊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对于明月的眼光，陈俊还是信任的。回想起前世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一幕，他总算明白了当时薛静失去理智时，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原来薛静的那把家传匕首，根本就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是一把至少拥有千年历史的法宝！ 也许薛静家乡的野蛮传说，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可是，为什么匕首的器灵会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呢？ 这个问题陈俊想不明白。他倒是有心向明月请教在什么情况下至纯灵能会跟法宝自动分离，可现在明月已经误认为这股至纯灵能是师娘送给自己的，自己要是再向他问这样的问题岂不是自露马脚？ 要是让明月知道真正的清风已经死去，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个夺舍而来的穿越者，估计他会掐死自己的。 而且估计明月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吧，要是连明月都知道这里面的原因，那就不会有九成九的器灵在法宝损毁时灰飞烟灭了。 因此陈俊只能忍住，把疑问深深地藏进心里，等某一天自己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许这个疑问便会豁然开朗。 “为何师娘要给你器灵，而不干脆给你一把制成的仙品法剑呢？于炼器一道，你我二人可都不甚精通啊……”同样，明月也有自己的疑问。 陈俊深吸一口气，扭过头来看着明月，郑重说道：“明月，答应我一个要求，关于这股至纯灵能的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明月微愣：“为什么？” 陈俊眼皮不眨一下：“难道师娘的吩咐你也怀疑？” 明月顿时一凛，闷闷地应了声“嗯”，似乎再多说一个字，便会泄露了师娘的机密。 ※※※ 虽然说服了明月保守秘密，但还有至纯灵能本身没有搞定。 按照明月的说法，至纯灵能是极其珍贵罕见的，要是让别人发现自己拥有这样的宝贝，肯定会惹来祸事。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俊可不敢奢望栖霞派的修炼者都是一群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这点从掌门师尊庄云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上便可见一斑。 因此，陈俊必须想个办法将这股至纯灵能隐藏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将其取出来，炼制成自己的法器。 所谓时机成熟，一个是要自己掌握相应的炼器技巧，另一个则是要找到足够材质的兵刃。据明月所说，至纯灵能对于法器的材质是极为挑剔，像他现在手上就有一把由栖霞派统一配发的法剑，虽然不是绝顶的神兵，但材质也已属于上乘之选，可这样的法剑仍无法承载至纯灵能作为器灵。 在这两点达成之前，陈俊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至纯灵能的秘密。 可这样一股至纯灵能也不是那么好藏的，贴身带在身边说不定会被门中的高手感应到，要是不带在身边藏在家里，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或者它融化消失了怎么办？它现在便是介于气体与光束之间的状态，陈俊可不敢肯定它能恒久地保持这一状态。 陈俊拿着匕首状的至纯灵能来回比划，一连想了好几个隐藏的办法，都觉得不甚稳妥。最后当他拿着匕首无意间靠近自己的左胸的时候，匕首却“咻”地一下没胸而入，藏进了心口的一处窍xue里。 这处窍xue，正是之前至纯灵能藏匿的地方，也是当初他被薛静捅死的部位。 陈俊先是一呆，接着便是一喜。至纯灵能要是能够像之前一样藏在他身体的窍xue里，自然是最保险最安全的。 陈俊暗念辰光诀，默默运转体内元气，发现只要他在引气归流的时候避开心口的那处窍xue，内息便一切如常，只要他将引气归流的重心集中到那处窍xue，整股至纯灵能便立即呼之欲出。 这下总算是没有问题了，陈俊长长地舒了口气。 既然至纯灵能已经不再成为问题，那么接下来就继续修炼吧。 陈俊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所有的杂念都屏之脑外，重新运转起辰光诀来。 他现在必须尽快地提升修为，这股至纯灵能的神秘出现突然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无论是出于保护自己的需要，还是为了解开心头的谜团，他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 就算是为了把至纯灵能炼制成法器，也是需要一定的元气基础的，以他现在凝气一层的稀薄元气，是还没有炼器的资格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俊一直执着于修炼，除了吃饭之外，便是与明月交流心得，然后修炼，连睡觉都用入定代替。 也不知是师娘转授的《辰光诀》神妙，还是陈俊天资聪颖，陈俊的进境极快，很快他体内的内息便壮大了起来，连明月在跟他切磋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说陈俊这几天的进步至少相当于他们当初在凝气第一层时三个月的进境，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陈俊就可以突破凝气第一层了。 陈俊喜不自胜，原本他还打算修炼辰光诀的同时，栖霞派所传的宝霞诀也不落下的，现在修炼辰光诀竟然有这么喜人的成果，他便暂时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一心一意地修炼起辰光诀来。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长老院那边便传来了一道指令，要求两人即日起接手雾隐峰药田，看管好田中的灵药。 看管雾隐峰药田，这原本就是清风、明月本职工作，只不过由于之前清风走火入魔，师娘特意嘱咐了一句，两人才得以暂时免去这一工作。现在陈俊的伤势已经痊愈，长老院那边自然给两人销了假，要求两人继续做好之前的工作。 通过这段时间的生活，他也大致了解了栖霞派的权利架构。全派以掌门为尊，在掌门之下设有长老院，专门负责统筹派中各类事务，长老院之下才是传经大殿、丹药房、炼器房、兵器库、藏经楼……等等分支机构。长老院是全派的权力枢纽，一般经长老院做出的决定只有掌门才能否诀，若是有人违抗长老院的命令，那是可以被当做叛逆师门处理。 所以尽管不情愿，陈俊还是不得不暂停修炼，与明月一齐前往了雾隐峰，叛逆师门后果远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栖霞山共有三十六峰，在栖霞派的经营之下，这三十六座山峰都用铁索栈道相互连通。修为高强的人可以在峰与峰之间凌空飞渡，修为低的则可以走铁索栈道，十分方便。 雾隐峰距离陈俊、明月两人居住的明霞峰倒也不远，只需经过一条栈道便到了。 虽然路程不远，但工作量却着实不轻，整整一个山峰的灵药，都是由两人负责看管。说是看管，其实做的最多的，还是锄草、浇水这两项工作，尤其是这次由于清风走火入魔，两人休假了大半个月，虽然中间长老院也曾安排其他人暂时接管，但估计这位暂时接管仁兄是抱着临时工的心态，看管得都不怎么用心，药田中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 陈俊、明月两人一直干到日落西山，才将所有的工作做完。 当陈俊从药田里直起腰，想着终于完事了，可以继续修炼了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如滚雷的咆哮。 “清风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