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谈经说法
须弥山，坐落于西部大漠的最深处，恍若最高的山峰，能够触摸云层，甚至有种让人站立在天空的感触，神异非常，在后世的记载中是如此描述：作为佛教起源之地的圣山，周围海洋围绕，四面有金、银、琉璃、玻瓈四样宝物，为世界的中央，可谓是最美丽、最高峰的所在。 但在蛮荒，杨素亲眼目睹过后，才知道传言荒谬，须弥山或为西漠最高的山峰，但却没有所谓的咸海环绕，也无那金银琉璃等俗世之物，若说为何被誉为西漠唯一的圣山，杨素勉强知道了一些。 亲身站立在须弥山之巅，少年即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道’的韵味，仿佛世间的烦恼都远离；心灵霎时间平静，宛若经过了洗涤，空灵而灵动，就连那平日里显得模糊难探的天地之理在这一刻也较为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宛若触手可及。 天地间的道与理仿佛都汇聚到了这一做须弥山上，让每一个身居此中的生灵都能够很容易地就体会与参悟，境界提升也很容易，这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行圣地，可谓是蛮荒少有，难怪能够称为西部大漠唯一的圣山。 这样难得一遇的修行圣地，或许也唯有传说中的那一座昆仑仙山能够比拟得上吧！ 金乌经过了如此长的休假旅游，如今终于恢复了正常维持，一抹抹璀璨的光芒洒落大地，连远在西部大漠的杨素，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热能，它的伟大。 杨素被寂灭道人带到了这西部大漠唯一的圣山之上，亲身体验了一番圣山的妙处，看着端坐道台之上的道人，默默行了一礼，以表达他的感激。 盘膝而坐于石质高台之上的寂灭道人，眼皮未开，便如未卜先知一般，提前一步挥动衣袖，制止了杨素继续的动作，轻启唇舌曰道：“小友不必如此，老道不过是随手为之，何况小友与老道还有些缘法，正该出手！” “缘法？”杨素暗暗称奇，连道：“不知是何缘法，还请道长告知一二！” 寂灭道人并没有立刻为其解开疑惑，反而伸手一指，一道手指粗的金色神芒弹出，恍若闪电般落入少年的身上。 金色的神芒带着一种生机，将他体表那狰狞恐怖的伤疤修复，进而融入到其体内，为其调理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原本老道不该如此早便出关，实为老道在感悟天地之时，心血来潮下起了一卦，却惊讶地得知，有一桩缘法将应在小友身上，遂出关而寻，但究竟是何种缘法，就连老道也不知！” 第二次听闻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杨素惊震之余，也暗暗佩服这些能够测探天机的神秘存在，实力境界都过于低微的他，根本就无法去感受天心的存在，对于这些也即是将信将疑，遂开口说道：“道长，天机是什么？” “天机，为天地运行之势，懂得了大势，稍微推算一下未来的走势，乃至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事，还是能够推算得到未来的某一个片段，但未来多变，推演的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性较大的片面，并不是说一定就会发生。”寂灭道人微微笑着解释，仿佛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并没有因为杨素的弱小而怠慢或冷落。 “未来无限变化，原来如此！”杨素喃喃自语，仿佛解开了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 少年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种明悟，心灵类似于被抹拭了一下，清晰了许多，对于周遭隐现的天地道理也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 不过是解开了一个问题，就能有如此收获，可谓是不白来，即便是如今要他立即下山而去，杨素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那繁多的疑惑开始逐渐揭开谜底，窥见真实的本质。 悄然无息的变化并没有瞒得住寂灭道人那双锐利的眼睛，惊讶的表情出现在了他那张红润如婴儿的脸上，不由地暗暗嘀咕：“好悟性，好资质！可惜与老道无那师徒之缘，仅是一些缘法，奈何，奈何！” 寂静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过了一会儿，回转过神来的杨素，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道长，小子想求道长一件事，不知……” “你是想询问，老道可有那穿梭虚空的阵势吧？”寂灭道人不待其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直接了当的将杨素想问的说了出来。 “是的，小子走出部落只为寻找跨入修行的机缘，如今愿望已经达成，但却在巧合之下出现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漠，且出来已久，很是挂念，是以……”杨素看着寂灭道人的打扮装束很似那些传说中道骨仙风的仙人，不由报以希望。 “不急，不急，待老道讲经说法过后，自会出手助你返回部落，而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法！”寂灭道人制止了杨素的话语，让其留在此听他讲经说法，了却缘法。 “今日之因，他日之果，既然已授其恩惠，日后寻一机会还上即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一个机会！”杨素暗付，对于这些神神秘秘的家伙，他向来是敬而远之，但无奈的是，如今的这条小命是他救回，且还有求于人，只能默默听从。 有句话叫做，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如今的杨素就面临这样的问题，两世记忆加身的他，本就不是很愿意去接受别人给予的好处，即便是来此须弥山，也仅仅是想借助阵势返回部落而已。 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他就在这一片近乎荒芜的大漠中差点儿殒命，而今被寂灭道人所救，这人情可就大了。 而且，这一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寂灭道人，不单仅是想要其欠上救命之恩，还连拖带给地要其听讲经文，这可又是在人情上狠狠加上一笔。 当然，能够有如此机遇，听到寂灭道人这等绝世高人谈经说法，那机遇大了去了，别的修士生灵求都求不来，而他倒好，反而不想去听。 当！当！当！ 忽然，寂灭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钟，手指接连在其上轻轻敲弹了三下，钟音很是奇妙地传递了出去。 暮钟的敲响，四面八方顿时涌出了不少的生灵，仿佛朝圣一般，往山巅之处赶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广场已端坐满了人，起码有数百之多，换上了一袭青衣，身站寂灭道人旁边的杨素，恍若一个侍剑童子。 在寂灭道人面前的下方，摆放了好几个蒲团，少年稍微算了一下，足有九个之多，根据其猜测，那端坐其上的必然是寂灭道人所收的弟子。 不过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那九个蒲团并非都坐满，九字缺一，足有八人，不禁奇怪地暗自嘀咕：“难道那第九位尚未出现？” 而寂灭道人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一个少年自然也引起了场下生灵的注意，一些生灵更是露出了懊悔之色，仿佛他的出现，将会预示着寂灭道人的门徒圆满。 端坐蒲团之上的八个修士，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均以疑惑之色打量高台之上的杨素，仿佛此时的杨素已经被纳入了他们师弟的范围，纷纷向他露出了微笑，宛如打了一个招呼。 “九为极数，这将是老道的最后一次讲解修行之理，日后就需要你等各自去钻研与参悟了！”寂灭道人突然开口，这一开口却将场下诸人给吓了一跳，一个个面色苍白，焦虑的表情浮现。 “是否是弟子们触怒了老师？还请老师看在吾等愚昧的情况下，收回成命！”一众生灵连同端坐蒲团之上的八人也一同跪倒，以一种整齐的节奏，吐露一样的话语，场面算是较为浩大。 “你等无需这般，天地有极，以九为尽，自蛮荒显露以来，老道一共讲了八次，极九的数，即便是老道也无法打破，不然天地必将降罚，勿需多言，且仔细听讲！”寂灭道人也非好糊弄之辈，直接来了这么一手。 你再逼迫他日后开讲，那就是想要他面临天地之威，承受天地之罚，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至少他们不敢逼迫，也不敢再行哀求之样，不然就是大不敬。 好心好意，免费为你们讲解修行之理，若是还敢贪得无厌，那就是无耻之徒了，这样的人，即便是出到外面当一山大王，也是被人鄙视的对象。 道音响起，诸人随之寂静下来，纷纷聚集了全部的精神去倾听来自寂灭道人口中吐露来的道音上，都不敢再行分神之举。 这可以算作是寂灭道人的最后一次讲道，错过了日后想要再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根本就不可能。 若是能够从中汲取适合自己的道与理，大幅度突破，说不定能够有机会被收作门徒呢！ 至于高台之上的杨素，可不在此列，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还没有真正地确立那第九门徒的人选，他们就有机会。 而成为门徒，日后若是在修行之上有什么疑惑都能够随时随地地询问，这完全不同于他们此刻的这种，只能等待寂灭道人好心，才能有那么一次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好事。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讲道始一开启，就有一大片的天花自云层中飘落，一朵朵的金色莲花由地底生出，将这一片空间都装饰地璀璨迷人。 不过，沉迷于道音之中的诸多修士，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方面，机会难得，谁愿意去浪费？ 但，现场之中就有那么一个人，非常不地道地将注意力投射在天花与地莲上，仿佛这些花朵的吸引力还要强过蕴含道理的道音。 所幸的是，这一幕没有人什么人注意到，不过，身为圣山之主的寂灭道人却将之看得一清二楚，一缕奇异之色流露在面色，但并未停止道理的宣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