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装
意识之海，真理之塔中，苏摩静静独立，不知过去多久，才伸出手，拿起飘浮在身前的无名书卷，一股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真王权戒？天龙杀剑？这是!”苏摩心中充满了惊讶，溟最后留下的这本无名书卷竟然记载着各式各样武装的资料，圣装、宝具、神器……大多数都是闻所未闻，还有一些倒曾听说过，却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梦幻武装。 短暂的惊讶之后，苏摩很快就想通了溟将这书卷交给他的目的。 他的天禁之瞳可以完全具现世间之物，最关键的基础就是能够完全解析所见之物，换言之只要完全理解掌握事物的全部信息，他就能够将其具现出来。 无名书卷上记录着无数武装的信息，从锻造、材质、构成、原理、使用、蕴含的法则神秘甚至经历沉淀全部都完整地记录了下来，只要他能够完全理解这些信息就可以通过魔眼的能力将那些强大无比的武装具现出来，虽然会因为世界修正力的原因无法存在太久，但在关键时刻哪怕只能使用一秒也足够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了。 而且这些信息并不是单纯地通过文字或图像来记录，而是使用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苏摩随手翻开书卷，随便选择了一件武装，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探入无名书卷，下一瞬间，他周围的景色已是截然不同，真理之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飘浮在云端之上的广袤陆地。 立在高空，苏摩俯览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陆，眼神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然而心中却是有些无奈，因为他现在就只是个单纯的旁观者，或者说是提线木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被动地体验着一切。 天穹之上，罡风凛冽，拂乱了苏摩的头发，他高高地抬起右手，身后渐渐升起了一面极其巨大的三环星轮，遮蔽住了天空的一角。星轮上铭刻着无数繁复的镂空华纹，最外圈的黄金星冕总共划分为十二个独立的部分，顺时针转动着，每一部分都是一件以某种神秘符号为中心无规则翻转着的小型星轮。中间的星轮是一对相互契合的黑白日月，日月相交的中心处是一个凭空悬浮的正六面晶体，无色而透明，却隐隐蕴含着无穷无量的光芒。 没有半点犹豫，苏摩冷冷地向下挥手，身后的巨大星轮猛然一震，那核心的六面晶体瞬间爆发出无比耀眼，无比纯粹，无穷无尽的白光，飞快地扩散遍及整面星轮，而后发射出一道直径数百里的锥形光柱，瞬间跨越了数万里的距离，直接击穿了那片浮空大陆。下一刹那，从击穿处爆发出了无数光线，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无边无际的大地顷刻间就分崩离析，碎裂成无数块坠落天空…… 意识再次回到真理之塔，苏摩眼中依然残留着nongnong的震撼，虽然已经亲身体验过了那种一击就能毁灭整个大陆的恐怖威力，但他还是有些怀疑世间真的存在着如此强大的武装吗？ 他找出了这件武装的介绍：命星轮，太古星术师的最强宝具！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能在强者无数的太古时代拥有最强之名，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然而当苏摩想要调出更详细的资料时却失败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应该是溟所留下的保护措施。 就像天禁之瞳可以瞬间解析任何存在，但他却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解析出来的信息流一样，那些高等级的武装所蕴含的神秘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理解的，强行而为的话甚至可能还会有危险也说不定。所以凕将那些高等级武装的详细信息全部封印，应该要等到他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自动解封，至于那些简单的介绍和身临其境的场景，不用说自然是溟故意留下刺激他努力修炼的。 “凕这家伙……，对了！” 苏摩突然想起来，在诺亚学院的那个神秘空间时，溟就曾经cao纵他的身体具现出过一件名为七天之覆的防御武装，那几近绝对防御的效果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当即在无名书卷中搜索起来，很快就有了答案。 七天之覆，诞生于太古之末诸神黄昏之刻，为上古魔道时代第一防御至宝，能够完全抵御足以崩碎七重高天的攻击！ 说实话苏摩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看着这些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的恐怖武装，他突然升起了一分深深的无力，即为自己的弱小，也为现世的衰落。和四大贤者共世的中古大炼金时代，魔道昌盛拥有六百六十六位魔法使的上古魔道时代，以及传说中强者无数的太古神话时代相比起来，现在的时代已经衰落得太多太多，圣域强者即可称雄世间，领域强者便能纵横无敌，这又是何等可笑可悲。 他的心中无法抑制地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个世界正在走向衰亡？ 如此想着，他试着调出七天之覆的详细资料，本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随手而已，却意外的成功了。 “这是……”苏摩粗略地浏览了下，那些一看就玄奥无比的信息在他眼中却是有着一些熟悉，轻易就理解了，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件七天之覆都不会比命星轮逊色多少，至少不应该是现在的他所能理解的，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尽管没有深入去体验感悟那些神秘，但他却有着一种直觉，只要他完整地看过一次这些信息，就可以直接将七天之覆具现出来！而当他再次尝试调出一些高等级武装的详细资料，却都失败了。 “只是特例吗？” 默默思考片刻，苏摩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当时溟cao纵着他的身体，或许是通过他的天禁之瞳才具现出七天之覆的，那么关于这件武装的所有信息实际上他已经完全地理解过一次了，现在只是将这些信息从潜意识中重新读取出来而已。 不论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能够完全理解七天之覆的信息，可以将其具现出来，这却是事实。 想到这，苏摩心里也不由升起一分跃跃欲试的感觉，当下调出七天之覆的资料，细细参悟起来，很快就完成了所有信息的理解，随即就在真理之塔中完全开启了天禁之瞳。 轰！！！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面如同花瓣一般的光盾带凭空浮现，无比强大的气息四下冲击扩散，在真理之塔内掀起了一阵狂风。苏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意识就一阵剧烈扭曲，直接退出了意识之海。回归rou体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一阵阵难以形容的虚弱突兀袭来，眸中的神采黯淡到了极点，无力地坐在地上许久才渐渐恢复。 长长吐出一口气，苏摩默默反思，知道这次是他太过莽撞了，即便因为溟的关系他可以提前理解具现出七天之覆这种等级的武装，但是想要维持其存在却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当初溟具现出七天之覆时就一口气将神秘空间中残存的星力全部抽光，也不过只维持了十几秒而已，以他现在的实力却是连维持瞬间都做不到。 微微苦笑着，苏摩双脚发力，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不由皱眉。之前意识虚弱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却感觉到身体变得非常沉重，就好像骤然间从空气进入水中一般，又好像是身体生锈了一般，动作变得迟钝生疏，完全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对此他并不惊慌，心知这是由于精神力骤然提升所带来的后遗症。 凡世间生灵皆由rou身和灵魂两部分组成，rou身为物质，而灵魂则可分为能量的魂魄和神秘的属灵。修炼之道的本质就是不断增强其中一种或数种，通过量变的积累引发质变从而转化为更加完美完全的存在形态，简单来说就是进化。但实际上rou身、魂魄和属灵之间自有玄奥联系，不论哪一种得到提升都会带动其余两种以保持整体的微妙平衡，这种平衡也恰恰正是生命能够存在的基础。 苏摩的精神力在修炼《诸天圣典》后就已经被强行提升到了堪堪高阶的十一级，但却因为意识之海的特殊性，rou身还是停留在和原先七级精神力相对应的水准，正是这份差距导致了眼下灵魂和rou身之间的不协调。 细细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违和感，苏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份明悟，他现在的精神力和rou身之间应该是恰好保持着一种极限状态的平衡，若是精神力量再强大一些恐怕就会对身体造成一些难以弥补的暗伤，对他日后的修炼有所影响。而像现在这样，不协调只是暂时的，就算放着不管过段时间身体也会自动调整过来，不会留下任何不良后果。 不过在身体调整过来之前如何正常行动却是个问题，至于被人发觉他在短时间内实力又有了跳跃式提升会带来什么麻烦他已经不想去考虑了，反正原本就没有什么人会注意他这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最多以为他是隐藏了实力，只要注意短时间内避开希罗院长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在见识过无名书卷中所记载的那些无比强大的传说武装后，苏摩的心态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自信而无畏，敢于直面一切，这正是真正的强者所具有的特质。 坐在原地思索片刻后，苏摩找到了解决行动问题的办法，眸中清光一闪，身体便凭空飘浮起来，却是通过约束周围气流来辅助cao纵。他试着挥舞手脚做了几个动作，虽然还是有些生硬和不习惯，但正常的行动已经不成问题了，于是就这样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离开书房，走到客厅时，正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法鲁卡斯。 “咦，苏摩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法鲁卡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就是那种吃了能直接增长魔力精神力或是斗气什么的……”他胡乱比划着。 苏摩很干脆地答道：“没有。” “难道是走火入魔……” “很遗憾，完全没有！” “那就是遇到什么隐世高人直接传了你百年功力之类的？” “你那是骑士小说看多了。”苏摩揉了揉隐隐胀痛的眉心，忽然发觉虽然意识之海中的那个烦人家伙暂时消失了，但现实生活中还有一个同样令人头疼的家伙存在。 “喂，我说，不要这么小气嘛，有什么好东西就应该拿出来一起分享，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这个，只是修炼上有了些突破而已，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什么叫不用这么吃惊，这可是高阶好不好，这十年来全学院好像还没有学员能在毕业之前进入高阶吧！而且不久前你还是初阶，几天不见就进入了中阶，现在更是变成了高阶，这些还不够让人吃惊的吗？“法鲁卡斯表情夸张地大叫着，而后认真地考虑起来，“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直接进入圣域了，那岂不是会把本少爷的风采全部掩盖？这可不行！” “我说，这点你根本不用担心，”苏摩飞快地在心中思考着对策，“其实，是这样的。” （应该怎么解释呢，一般的理由肯定不行，但要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能够瞒过法鲁卡斯的理由，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苏摩很了解法鲁卡斯，在他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笑面具下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更加聪明，比任何人都更加透彻，却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寂寞的心，平日里的种种肆意妄为也不过只是为了减轻一点这种寂寞而已。两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好友，大概也是因为他们都拥有着同等程度的智慧又有着相似的心境，至于修炼天赋方面，苏摩虽然自认不输于学院中那些所谓的天才学员，但比起法鲁卡斯来还是要远远逊色。 只有他才知道这个成天玩乐的好友拥有着何等惊人的天赋，虽然表面看上去不过是七级水平，但是在他的灵觉中却可以感受到一丝淡然若无的压力，这丝压力还要远远超过当初全力以赴的图拉真带给他的感受，甚至隐隐有几分类似希罗院长的那种威势！ 毫无疑问法鲁卡斯是天才，真正的天才，几近妖孽般的绝世天才！力量这种东西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多大意义，只要他想要就能轻而易举地取得常人穷尽毕生都难以达到的成就，这或许就是溟所说的真正强者吧！ 要说出真相吗？苏摩有些犹豫，并非是不愿和法鲁卡斯分享那些秘密，只是在他内心深处，冥冥中，总有着一种不应该将好友牵扯进来的感觉。 “算了，不就是高阶嘛，这种小事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法鲁卡斯突然摆摆手，抛开这个话题，面色凝重道，“现在正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 “嗯，什么事？”苏摩有些错愕。 “挑选礼物啊，你这个笨蛋！”法鲁卡斯一脸鄙视地看着苏摩，“后天就是我家爱丽丝的生日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苏摩不禁有些汗颜，说实话他还真的没考虑过生日礼物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别人的生日聚会，法鲁卡斯和他又都是同一类人，对自己的生日什么的从来都不在意，以至于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还有准备生日礼物这么一回事。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法鲁卡斯按着额头，挥手，转身，大声宣布道，“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本少爷哪，走吧，‘寻找最完美礼物’的作战正式开始！” “喂喂，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快点跟上！” 苏摩有些无语，嘴角却是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很了解法鲁卡斯，对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是，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