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蛇鳞人
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帐篷里的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传出均匀的呼噜声,山里的夜晚十分清冷,随着气温的下降露水也渐渐的降了下来,四周变的分外安静,偶尔有几声老鸮的嚎叫更让人觉的寂冷无比。我往篝火里添了几块木头,拢了拢身上的毯子,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小田害怕我着凉让我把脚靠近火堆烤一下,只要脚不冷身上就会暖和很多。 看着小田直勾勾的眼睛,我知道他这次进山是吓坏了,非但是他,我们也都受惊不小,只能回去的时候多给他一些钱,权当补偿一下。其实这次进山我们也没有料到会生出这么多危险,虽然之前感觉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进山之后才发现还是远远不够,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花时不够多。 看了一下表,差不多该耗子起来守夜了,我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打算进帐篷把耗子叫醒。正在这时忽然看到旁边刘静的帐篷里隐隐约约的透出一丝光线,我一下子警惕起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日月神鉴发出的光芒,好端端的发出光亮,周围必有蹊跷。我紧了一下手中的猎枪环视四周,黑暗寂静没有一丝动静,但我知道肯定有东西正在暗处。小田也发现了异常,拔出匕首小心的来到我身边,我们相互把后背交给对方,各自注视着眼前。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小田轻声问我说:“到底怎么回事?那镜子怎么亮了?”此时我心里正绷着一根弦,也不知到怎么跟他解释。白天的时候在露营地前面立了一排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如果真有什么鬼怪猛兽要突进来,那正好是我们的一道屏障,至少反应的时间还是会有。刘静被日月宝鉴的光芒惊醒轻轻的拉开帐篷钻了出来,看到我和小田正紧张的警戒着也意识到周围可能有危险,于是又钻进帐篷把秦菲叫醒,两人拿着匕首钻出来。 我们轻轻的向栅栏靠过去,隔着栅栏往外一看,外面依旧溪水潺潺没有半点异常,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发现在小溪和栅栏只见的空地上有一行湿漉漉的脚印,从山溪里出来,沿着栅栏转了一圈之后又消失在黑暗中。我心跳逐渐加速,身上的汗也冒了出来,那脚印有人脚长短,每一个趾尖都有一个小窝,说明上面长有锋利的爪子,似乎还像青蛙一样上面生有蹼。我压低声音跟刘静说:“快去帐篷里面把耗子叫醒,让他拿上武器,这次可能碰到一个狠角色。”刘静也知道此物非比寻常,转身轻轻的溜到帐篷旁边准备去叫耗子。 正在这时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我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刘静捂着胸口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我不带丝毫迟疑立马用手电去照她的前方,只见一个浑身生鳞,眼光毒恶的怪物正四脚覆地的趴在那里望着刘静,长满利齿的嘴巴里一根两尺多长的舌头伸了出来,卷着颤抖不已的日月宝鉴,涎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砰”的一声,我扣动了扳机,火光夹杂着铁砂飞了出去,正好击中了怪物的一条前爪。怪物踉跄了两步把卷到嘴边的宝鉴甩了下来,然后后腿一用力,竟然噌噌的沿着绝壁爬了上去,于光线明暗交汇处停了下来,转头恶毒的看了我一眼这才钻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这时耗子他们也已经钻了出来,正好目睹我向怪物开枪的一刹那,看到怪物负伤又攀岩而逃,急的在那直跺脚,大声喊着:“开枪啊,快啊,你怎么不开枪啊!”我没理会耗子,把猎枪的保险关了,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耗子见我不理他有些上火,跟到我旁边质问“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开枪?”这时刘静也走了过来,低声跟我说“你也发现了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有那种感觉。”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刚才并非是我的错觉,而是一种强烈的直觉。耗子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急的团团乱转,我让几人都安定下来,跟他们解释说:“我感觉刚才看到的那个怪物,好像是一个人!”几人听了我的话都倒抽一口凉气,但同时心头也有疑问,刚才那怪物明明身上长满了暗绿色的鳞片,并且四肢着地,舌头老长,还能够在绝壁上如履平地,怎么可能是人呢? 我摆弄了一下火堆:“这些我也无法解释,不过在它爬上绝壁转头看我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那是一种人的思维,也只有人才会有那种眼神。”刘静也插话道:“对的,撞见它偷日月宝鉴的时候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还感觉它能够听得懂我们的谈话,具有人的思维。” 众人听了之后默不作声,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对刘静说:“你说刚才看到那个怪物会不会是蟒棺当中的那个卢越?”刘静听了一愣,还不等她说话耗子突然插口道:“不可能!蟒棺当中的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没穿衣服,白净净的,并且体型也没有刚才那个怪物这么大,肯定不是他。” 刘静听了我的话却低头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很有这个可能,首先我们可以肯定一点,那个怪物不是自然产生的,否则的话日月宝鉴也不会发光,而一般情况下只有遇到不寻常的事情时候宝鉴才会发亮。第二点就是原先身处蟒棺当中的卢越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并且根据现场的情况应该是他自己爬了出去。再有一点就是卢越之前吞吃了青蟒的蛇珠,道家学说里面,修炼有成的动物都会在体内结出一种内丹,浑身法力精血凝聚于此,比方说年龄老的牛体内会生出牛宝,也就是俗称的牛黄,那枚蛇珠在我看来也是这样的一类东西。而且蛇人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五九年闹饥荒的时候,千山山脉里面一位老农捕到了一条大花蛇,回家后煮熟吃掉,结果两三天后浑身上下皮肤变黑并且渐渐的生长出蛇鳞,行动也变得诡异异常,喜欢躺在地上,受不了寒冷的环境,最后经过多方医治才得以恢复,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蛇毒引起的皮肤病。但如果仔细推敲,还只会发现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就算因蛇毒引发了皮肤病,但习惯、思维不应该发生改变。所以我觉的这件事情还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蛇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来偷日月宝鉴,可能后面还有更大的原因。”
我听了之后也不由自主的点起头来,经她这么一分析,感觉清晰了很多。日月宝鉴刚才已经被我捡了回来,此时掂量着手中的宝鉴,看着上面天书般的花纹,感觉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仿佛被我推到了多米诺的第一张,随后还会涌现越来越多的事情。 看了一下表,时间尚早,于是让大家回去再睡一会儿,蛇鳞人受了枪伤,今晚估计是不会再来,并且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就算它再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明天的主意此时也已经打定,再回湖心岛,去看看铜树里面到底是什么。耗子过来接过枪,让我回帐篷睡一会,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我已经没了睡意,但还是钻进了帐篷。鉴于日月神鉴的重要性,害怕那蛇鳞人再来抢夺,我一直把它揣在怀里,躺在睡袋里不断回想着进山后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外面老兰又做了一锅雉鸡蘑菇汤,清香飘来感觉昨晚的劳累轻松了许多。吃过早饭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耗子、刘静再回湖心岛,其余人都留在宿营地等待我们的消息,万一一连好几天没有消息就让他们下山报警。弼马温从回来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此时看耗子又要出发于是也要跟着去,最后发现我们竟然打算再次钻进洞xue的于是吓得又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拿着日月宝鉴逃出来的时候我多长了个心眼,在每个岔洞旁边摆了一堆石子,箭头的方向就是逃到外面的路径,此时只要寻到石堆,沿反方向前进就一定会找到湖心岛。我拿着猎枪在前面带路,随着地势的慢慢向下,深入的也越来越远。这时我突然感觉洞里的脚步声好像不止我们三个,让他们立在原地那多出来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我低头看了一眼日月宝鉴,还是安静的躺在我怀里,并没有发光或是颤动,奇怪了明明听到多了一个人的步子。 刘静和耗子看我心神不定的样子以为我昨晚没休息好,嘱咐我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太过劳累。我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忽然感觉眼角处闪过一个黑影,钻入前方的黑暗消失不见。我知道那绝对不是眼花,当即端起猎枪戒备起来,刘静和耗子也知道了异常,齐声问我怎么回事,我盯着前方的黑暗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说:“洞里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