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重 红色幻想乡
秋季的凉爽清风吹拂，头顶万里晴空中点点繁星闪耀，完满的圆月高高悬挂于星海之上，这是一幅让人心旷神怡的美妙画卷。 眼前一花过后，芙兰眼中所见到的风景，就这样突兀地变换成了以上那一幕。 从密布着五彩缤纷瑰丽弹幕的房间，来到这片天台上方的半空之中，期间转换突然而又迅速，给人应接不暇之感。 除了芙兰能够在其间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外，剩下的众人中包括实力最强的灵梦，以及始作俑者的蕾米在内，全都因为这突兀的空间转换而楞神了那么一会儿。 如果芙兰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能够给人如此感受的，只有她所擅长的空间魔法“空间置换”了。 作为蕾米最亲密的meimei，以芙兰对她的了解，可以很肯定地说她亲爱的jiejie，根本就没有学过这个魔法。 因此她确信，蕾米之所以能够做到刚才那样的事情，绝对是借助了那本记录了这个魔法，并在有足够魔力的供应下，能够独自完成这个魔法施放的《绯色之书》的力量。 几乎不用多考虑，芙兰也知道能够接触那本魔导书，并且做到让蕾米也使用其上魔法的究竟会是谁。 此时，她不由得扫了紧随其之后回过神来的帕秋莉一眼，默默地在只存在与内心深处的某本小本本上，再次为这位“可怜”的魔女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等芙兰在精心为对方设计的惩罚中，再次添加了“一点点”特别的内容，并顺带回顾了一下前面记载的有关蕾米和咲夜的那部分内容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些想法压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四周环境的异常上来。 正在这时候，刚才被她惦记着的某位魔女，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困惑地摩挲着自己覆盖在纤薄睡衣长袖下的娇嫩手臂，一边奇怪着以自己的体质为何会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帕秋莉可没有蕾米那样可以cao控命运的能力，所以并不清楚自己心中的不安来自何处，虽然已经有了被芙兰惦记上的觉悟，但她显然没发现那位平时总是和颜悦色的“jiejie”究竟多么腹黑，更不会预料到后果会多么严重！ 犹不知情尚在疑惑的可怜魔女小姐先放一边不谈，现在要说的是四周景象的异常。 首先是头顶这片天空，原本如同此般星空月色的美妙景象，放到外界或者早已绝迹，但在幻想乡这从未被科技力量染指的乐园里，恐怕在隔三岔五的晴朗夜晚时，亦能欣赏到一回两回。 然则这里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是，明明在秋季应该是月明星稀的夜空，现在却繁星满天，星光与月色交相辉映，谁也没能把谁比下去。 经过短时间的观察，芙兰发现了许多不应该在这个季节、这个地点出现于这片天空的星辰，此刻却毫无任何违和感地同时于此全部显现，组成了一副堪称完整无缺的“统合版”星图。 通常来说，不管是魔力本身还是魔法仪式，都或多或少会受到天空星象的影响，因此作为一位魔法研究者的芙兰，在对星象的研究上还算颇有心得。 在她看来，天空中的这幅星图，包含了从地球上不同地点、一年四季不同时间仰望星空，所能够观测到的所有星辰。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平常只能通过特殊手段观察到的暗星。明明是没有光辉的暗星，但它们在这幅星图上，却如同正常的星辰一般闪耀着濯濯光辉。 幸好这幅星图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一颗星辰，是在记载中已经确定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的。它只是单纯将当今从地球上能观测到的星空全图，完整地于天幕中展现出来而已。需要这种程度星象就能完成的魔法仪式，那还在芙兰的应对范围之内。 不过，异常的可不仅仅只有天空的星象而已！ 此处天台位于红魔馆主楼最顶端，透过一层薄薄的红色雾气往南看去，还依稀能够看到只有一林之隔的雾之湖。显然随着她们被空间置换传送到这里来——或者在那之前，洋馆内外层空间之间的调换恐怕已经恢复了过来。 也就是说，因为空间的投射而占据了半片雾之湖的那座巨大城塞，现在已经因被收回内层空间而消失不见，随之出现的自然是原本就应该座落于此的那座豪华洋馆。 不对，现在还要称呼那为红雾的话，恐怕有些不妥！ 放眼望去，芙兰惊讶地发现，原本被红雾所遮盖的视野已经完全恢复，不仅仅只是雾之胡畔而已，就连湖对面那在森林掩映下隐约可见的村庄轮廓，现在也能够勉强看见！ 视野中的这片绯红，就好像已经渗透入了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之中。那与其说是雾气，更不如说是一层从所有事物——其中甚至包括了夜空中的星辰，本身所透射出来的红色光华。 也正因如此，原本起到遮蔽视线作用的红雾消失后，取而代之的红色光芒照亮了整片大地，让芙兰她们的视线能够穿透黑夜的阻隔，看到更远的地方——虽说黑夜本身对吸血鬼来说也没有阻隔就是了。 除了这些外，更让芙兰感到在意的，正是原本应该随着空间的置换，从那狭小的室内解放出来，在这片天空铺展开的华丽弹幕。 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扫了一眼手中那张蓝色卡片，芙兰不禁皱了皱可爱的眉头。 符卡上不时安静地闪过几缕独特的绯色光彩，证明它依然处于宣言之后的激活状态之中，芙兰不断输入其中的魔力也并没有被切断，但是原本应该展开的弹幕却毫无踪影。 一开始芙兰确实感到十分惊讶，不过想到四周这浸泡在红光中的特殊环境，心中一动便猜到了其间缘由。 随后她转过小脑袋看向了身旁，与同样发现了异常的灵梦以及魔理沙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才回头去看向了某只得意洋洋地扑闪着翅膀的蕾米。 “呵呵，不愧是我可爱的meimei呢，这么快就发现了原因！” 蕾米精心策划如此之久，等的就是现在这能在芙兰面前显摆的时刻，所以看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后，顷刻间便将刚才面对对方时，心中不自觉产生的所有忐忑与不安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这不难猜，谁让我对jiejie如此熟悉呢？” 以芙兰对蕾米的熟悉程度——这句话可以从各种意义上去理解，不难猜出侵蚀了入目所及之处所有事物的红光，应该与蕾米的拿手绝技同出一源。接着她只要根据那招的特性进行分析，就可以弄明白弹幕消失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种特性的红光，应该与jiejie的‘红色不夜城’所释放的灵气同出一源，不管是魔力还是灵力，只要是能量都会被销蚀掉，在充满这种灵气的环境下，维持存在的能量耗尽，弹幕当然也会即刻消失，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自然就变成了其莫名其妙消失掉的景象。” 虽然芙兰已经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她想要破解蕾米的精心布置的话，依旧还是要花费好一番功夫。别看她无论知识还是力量都要比蕾米强上许多，实际上在某些方面依然还是比不上自家jiejie的。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对方那深厚的卖萌功力，其次才是对于力量本质的更深刻理解，以及以此为基础研究出来的许多独特招数——“红色不夜城”正是其中之一。 组成它的是那被蕾米称之为“灵气”的能量，是将她觉醒成为吸血鬼后同时获得的，对能量具备强大腐蚀作用的变异魔力，运用那在芙兰看来相当不可思议的手法改造而成。 之所以说不可思议，那是因为在习惯了以科学的理性分析来看待魔法的芙兰看来，蕾米的手段大多都太过随意，一般情况下那样做的成功率都是一个相当之低的数值。 然而，谁让蕾米的能力就是cao控命运呢，所以不管芙兰认为多么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往往都会因其能力的影响而获得成功，甚至在此之上产生意料之外的成果。 从这一点上来看，蕾米对于能力的运用显然也在芙兰之上！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芙兰的能力能够让她的魔法具备毁灭属性，那么蕾米的魔力之所以附带上销蚀能量的特殊效果——尽管芙兰至始至终没弄明白这效果是什么属性的，恐怕也正是来自于其能力的影响。 在芙兰还停留在只能将这种力量掺入自己魔法的阶段时，蕾米却已经能够利用这种力量，并将其开发成独特的招式，怎么看她都落后了对方一步。 “原来如此，所以只要弹幕的火力足够，放出的能量在这些红光的吸收极限之上，那么就可没有问题了，对吧？” 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此简单直接的，当然只有制作弹幕的时候，舍弃控制技巧专门提升其威力的魔理沙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芙兰倒并非没有想到这种简单却很有效的办法——毕竟她学会魔炮的时间可比魔理沙早了四百多年，不过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红光的范围哪怕只到雾之湖对岸也好，凭借我们三人合力确实可以打破‘灵气’的封锁，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所谓的‘灵气’的产生，大概是因为那阵红雾的原因，它的存在范围应该是与刚才红雾的扩散范围等同的，恐怕……” 接话的是灵梦，后面的那句话她虽然没有说，不过就算是魔理沙也听得明白，恐怕红光的笼罩范围，早已随着红雾蔓延到了整座幻想乡全境了。 当然，芙兰还有一点没说明的是，天空那奇特的星象恐怕正是维持这些红光不散的力量源泉。这种特意引动星象布下的魔法仪式，就算是芙兰和灵梦、魔理沙两人联手，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也要耗费绝大部分力量，才能够勉强突破其承受上限。 更何况眼前的蕾米可不会任由她们随便破坏其布置，必定会在这期间出手对付她们！ 更重要的是，芙兰隐隐察觉到那还未来得及窥得全貌的魔法仪式，似乎并不仅仅只有散布红雾，还有维持这红光存在两种效果而已…… “哦呵呵，现在可不是能让你们安心讨论对策的时候哦！” 还未等芙兰的思考得出结论，对面已经从得意中回过神来的蕾米，这时候突然向讨论中的三人发动了攻击。 稀薄的雾气从满眼的红光之中渗出，原本应该已经消散的雾气，眨眼的功夫便又在蕾米的身后半空中重新凝聚。 这重新凝聚的速度十分惊人，只是眨眼的功夫，这雾气比起之前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尚要更加浓郁上数倍，以至于其中饱满的“水珠”逐渐凝结，聚集成了一粒粒殷虹如血的“雨滴”。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红雾并非自然聚集的雾气，当然就更不会将那点点鲜红的小圆珠，看成是普通的“雨滴”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既然这些并非普通的“雨滴”，在凝结成水珠大小后当然也不会坠落地面，而是继续随着浓雾汇入其中而缓缓膨胀，最后成为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水球”。 “哎？为什么完全没看到她宣言就能放出弹幕，这完全是犯规嘛！” 魔理沙的抱怨没错，实际上从红雾中凝结出来的那一颗颗所谓“水球”，实际上是由“灵气”结成的光弹。 不过，这些光弹却如同真正的雨滴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天际，与天空绯红的星辰遥相呼应，形成了另一片“星海”。 “jiejie刚才可是已经宣言过了的，这就是‘红色的幻想乡’哦！”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蕾米使用过，但芙兰显然是“知道”这张符卡的。所以，这时候她一边躲开了从身后突然袭来的一阵光弹之雨，一边还算从容地回答了魔理沙的问题。 是的，就连芙兰都没有察觉到，实际上她们三人竟在不知不觉间，就被那如倾盆暴雨般落下的光弹所包围！ “哎？这也太耍赖了吧？！” 右手扶住因扫帚急剧加速产生的惯性而飘飘欲飞的尖帽，魔理沙虽然大声嚷嚷着，但实际上表情看上去却颇为兴奋。 “不过，正因为是这种密度的弹幕，擦弹才会显得更加刺激啊，DA☆ZE！” “你废话太多了，魔理沙！” 穿巡于密集的光弹之雨中间，灵梦还有空追上某只黑白，然后毫不留情地扯住了对方的衣领向旁边一扔，这才闪身急速向后飞退，躲开了从刚才魔理沙正前方袭来的一阵光雨。 “谢啦，灵梦！” 魔理沙理了理有些歪斜的衣领，这才没心没肺地笑嘻嘻地道谢。 “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一直没办法反击的话，就算是我最后也会因疏忽而被击中呢。” 看到刚才魔理沙依靠灵梦的灵活应变这才躲开攻击，芙兰若有所思地再次扫了一眼天空的星图，这才向着被光雨隔绝在十数米开外的灵梦喊道：“没办法了，只能靠你的王牌了，灵梦！” “好吧，虽然在这之后还要重新制作相当麻烦，但总不会有现在飞来飞去这么累人。” 虽然灵梦的飞行是自身能力如此的关系，实际上不管她飞多久都不会耗费半点体力。但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连芙兰都已经懒得吐槽她这句毫无根据的抱怨了。 当然，灵梦实际上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实际上不管是否需要重新制作这张难度颇高的符卡，还是现在这样左闪右避地躲开弹幕是否耗费体力都并不怎么关注。 让她十分在意的，是现在被区区一只吸血鬼压制的不利局面，这让从来都以无敌之姿碾压妖怪们的博丽巫女相当不爽。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她是第一次在符卡规则的束缚下退治妖怪呢。如果不是因为在之前经常与芙兰练习弹幕战的关系，她恐怕连应对此时恶劣状况的手段都没有！ 如果身为博丽巫女的她真的输给了蕾米，那可算是给那个令人讨厌的偷窥狂抓住了笑柄。就算是第一次在符卡规则下解决异变，灵梦也必须要做到完美，那样才不愧对博丽这个姓氏！ 想到这里，灵梦也难得地拿出了几分干劲来。实际上，她以前之所以干劲不足，正是因为在幻想乡内她的实力太强，几次解决异变都没有对手能对其构成威胁，久而久之才令其养成了懒散和无所谓的性格——因为最后就算不努力也可以将对手解决掉嘛！ 不过，经过了芙兰将近500多年来的调教——我是说训练，以蕾米的真实实力或许确实无法战胜灵梦，但就对弹幕战上的理解来说却要比灵梦高上一筹。 在如今天时地利的优势都集中在蕾米那一方的情况下，灵梦与魔理沙联手都处于下风，那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至于说芙兰这边，自从被空间置换转移到这里后，她的注意力似乎一直不在弹幕战这方面，除了一开始分析红光的缘由，以及最后提醒灵梦使用“那张”符卡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行动了。 先不管芙兰那边有何打算，灵梦依言将她提到的“那张”符卡拿了出来，那是一张大小与普通符卡完全相同，只是其上刻印了无数符箓的蓝色卡片。 说起这张符卡，灵梦还要感谢芙兰。那还是不久之前一次弹幕战练习后，在又一次取得胜利的芙兰建议下，灵梦才着手将自己学于博丽神社传承下来的结界类术法完全融入符卡之中，缔造出的不管视觉效果还是实际威力，都足以称得上完美的结界型弹幕。 灵梦当然不会知道，就算没有芙兰的提点，在这次异变之后不久，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天资想到这样的符卡。存在与芙兰脑海中“他”的记忆里，那张同名符卡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魔理沙之前所用的那张，自称为属于她的“结界”的符卡，也正是在见到灵梦这张符卡的威力后，受到了刺激的情况下才开始着手研究的。 可惜，在结界这方面她的造诣显然不怎么样，只能以堆砌魔法弹的手段来形成粗浅的结界——如果那样的弹幕“墙”也能算结界的话。 不过，传承了博丽神术法的灵梦自然和她不同，那是真正能够隔绝一切的结界，其名为—— “大结界「博丽弹幕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