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重 落空
上白泽慧音，半人半白泽的半妖兽，平时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到了满月之夜的时候就会化身白泽，皮肤改变颜色的同时还会长出尾巴和长角。 据说慧音在出生的时候还是人类之身，只是后来经历了某些事情后才变成了半白泽。虽说这只是传闻，但并不妨碍芙兰得知这消息后，对慧音的过往产生了好奇。 要知道，芙兰刚出生的那几年里，虽然有着未来会变成吸血鬼这样的认知，但一开始确实将自己当成了人类，对于慧音那传闻中的过去自然产生了不小的共鸣。 又由于芙兰在外出探望朋友时，经常会路过人间之里的关系，在好奇心驱使下的几次接触后，便逐渐和为人有些古板但难掩其温柔善良的慧音，成为了十分谈得来的朋友。 以芙兰那近500年不断看书所积累起来的知识，整座幻想乡中能够与其相较一二的，都是些很难觅得踪迹的大妖怪。平时能够就学术上谈得来的，也只有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帕秋莉而已，现在能够多一个慧音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当然，芙兰自然不会和慧音聊魔法知识，而是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历史。 慧音在身为人类或者白泽姿态的时候，分别拥有着吞噬和创造历史的能力，对历史——特别是幻想乡的历史，其了解程度可以说是整个幻想乡内数一数二的。 她可以为芙兰提供许多以前身在“局外”的时候，不可能了解到的讯息，而这位年龄与外表严重不符的小女孩，则可以为她补充许多幻想乡之外的历史。 “喏，这是我昨天晚上刚整理出来的，这段时间幻想乡内依然很平静，没发生什么重大事件，所以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就算这样也还要看么？” 在日式的矮几两旁相对而坐，慧音将旁边堆放的卷轴中其中一卷拿出，摊开看了两眼确认无误后，这才推送到了芙兰的面前并出声问道。 “谢谢，当然要看咯，怎么说也是慧音费心整理出来的呢，如果不看的话不就白费了你一番心血么？” 从放在桌子上的小篮子中端出两碟清淡的茶点，芙兰笑嘻嘻地接过了卷轴将它展开，从头开始细看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拿更多的茶点出来，那是因为慧音是一位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的“人”，除了因为拥有半兽体质所以睡眠时间可以随意压榨外，一日三餐的时间是雷打不动的。知道对方应该才刚吃完早餐的芙兰，自然就不会拿太多食物出来了。 其中一盘是专为慧音准备的清甜柿饼，另一盘则是芙兰最近的试验作品，口感类似糯米滋却不粘牙的山楂味小团子。 “倒不算是浪费我的心血啦，平时我也有这样把历史记录都整理好再存放起来的……唔嗯，芙兰做的柿饼味道真好。” 虽然摆在眼前的还有看上去就很可口的新品点心，但慧音首先拿起来的还是另一盘里装着的柿饼。 “我可不光只会做柿饼而已，这边这个味道也很不错，我觉得应该会合慧音的口味哦！” 一边滚动着卷轴将更多的内容收入眼中，芙兰一边漫不经心地建议道。 “是么？那我也尝尝看好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慧音依然不紧不慢地消灭着手中的柿饼，看样子在吃光以前是不打算马上就去试试的了。 对此早有所料的芙兰只是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因为对方如此轻视自己的新作而喋喋不休，因为上白泽慧音就是这样念旧的人呢。 想必能够以半兽的身份一直守护着人类，也有她这种性格的因素在里面吧？ 虽然心里转着这样那样的念头，但托四分身状态锻炼出来的分心四用的福，芙兰依然还能一字不差地将眼前的卷轴上记载的文字全部印入脑海中。 “看完了么？感觉如何？” 看到芙兰手中的卷轴已经到底，慧音也将手中最后一小口柿饼吃完，微笑着询问道。 “嗯，确实如刚才慧音所说的那样，这段时间幻想乡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不过这里……” 熟练地将摊开的卷轴收拢了一部分，芙兰指着其中一处的文字，将其递给了探过头来的慧音看。 “……有村民在劳作时看到雾之湖的雾气突然转成红色……” 喃喃地念出了上面由自己亲自写下的这句话，慧音困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皱起了眉头问道。 “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红雾哎！那是红雾哎！” 芙兰以相当夸张的惊讶表情叫嚷着，却失望地发现慧音只是满脸疑惑，并没有出现她期待中惊慌失措的表现。 不过也是，对于拥有“他”的记忆的芙兰来说，骤然听说幻想乡内出现了红雾，心中马上就会联想到那赫赫有名，在符卡规则确立以后幻想乡第一次应用这规则的异变！ 当然，这想法骤然升起却马上又被芙兰否定了。且不说现在她身为红魔馆二小姐这个身份，同时也是其中魔法造诣最高的存在，整座洋馆都可以说是她的领域，蕾米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任何小动作都是不可能瞒过她的。 “可能是因为夏天还没完全过去，初秋太阳太过猛烈，导致村民们长久劳作之后有些眼花了吧……” 并未理会芙兰独自在那里一惊一乍地嚷嚷，慧音则若有所思地考虑道。 “说起来，村民们在日下劳作确实太辛苦了，芙兰有什么办法可以模仿你说的外界科技那样，凭借道具来耕地么？” 自觉红雾异变不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芙兰也只好收起了那咋咋呼呼的表现，听到慧音的问题后，歪了歪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便马上摇了摇头。 “不行呢，先不说这样的道具能耗和工作效率都很成问题，就算普及了这样的道具，那么从耕作中解放出来的村民们应该干什么去呢？” “是么……那倒真是可惜了……” 明白芙兰在顾虑的究竟是什么，慧音叹了口气后只好按下了这个话题，这次从善如流地拿过了那粉红色的小团子，边吃边点头道。 “唔唔，这个也很好吃呢，果然芙兰的手艺好厉害啊！ 想了想，慧音最后还是画蛇添足似的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还是更喜欢柿饼一些。” “好啦好啦，下次我带更多柿饼来总行了吧！” 听到后一句话的芙兰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晃着小脑袋撅着嘴带着些不满地道。 “芙兰做的我都喜欢吃……这总成了吧？” 慧音好笑地摇了摇头，为这位年龄和人类的寿数都不在同一级别的小女孩，那撒娇似的可爱模样感到无奈至极。 “不说那么多了，我该准备去给孩子们上课了，芙兰今天要留在这里吃午饭么？” 起身拿过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帽子，慧音边整理着头发边问道。 “不了，一会儿我还得去神社，路上也许还要转去魔法之森一趟，留在这里吃了午饭的话，晚饭前恐怕就赶不回去洋馆了，到时候jiejie就该为我着急了。” 起身拍了拍因为跪坐而不小心弄出了一点褶皱的裙摆，芙兰笑嘻嘻地道别。 “那么这次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上课了，再见咯，慧音！” “嗯，招待不周请见谅，欢迎下次再来，芙兰！” 目送着小女孩挎着小篮子蹦蹦跳跳离去的身影，直至对方消失在小院的大门口之后，慧音这才微笑着将帽子戴好，拿起几本书向着自己开的寺子屋赶去。 告别了慧音，芙兰走出村子进入了树林中之后，这才让在她走路的时候也时刻缠绕在身边的风元素，将身体轻飘飘地托离了地面，辨认清楚了方向就向着魔法之森飞去。 芙兰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魔法森林外围的玛格特罗依德宅，也就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住处。 爱丽丝，正是芙兰口中的那位小爱，是她来到幻想乡后所交到的第二个朋友。说朋友应该有些不太准确，大概说是“交流魔法的同伴”这样的关系更贴切一些。 在碰到爱丽丝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将“舍虫之法”融于己身，正式成为了魔法使，可以与芙兰对等交流了。所以这次遇见爱丽丝并没有像当年“捡到”那只帕秋莉那样，还需要亲自教导对方如何深入研究魔法。 芙兰每次出门只要有空余时间都必定会去看望她，因为小爱的性格虽然十分温柔，但实际上在研究魔法的时候会变得十分沉默寡言，对身处她旁边的人来说显得过于冷漠。 这种冷漠自然吓不退有着“他”的记忆的芙兰，真正让她在意的是，爱丽丝由于太过专注魔法的关系，到现在能够算是相处得不错的也只有她而已。 你问魔理沙？ 那只黑白芙兰倒经常遇到，但显然她与爱丽丝两人间只能算偶然见过面的关系，平时甚至不知道对方就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芙兰倒考虑过介绍两人互相认识，但就算是她在交流魔法的时候，在原本就很喜欢爱丽丝的前提下，也会为她那时候的冷漠而蹙眉。 换成大大咧咧的魔理沙对那样的爱丽丝的感官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没有像芙兰这样凭着拥有的记忆，对其有先入为主的良好印象为基础的情况下，她们能成为朋友就是怪事了。 除了研究魔法的时候对于旁的事情过于漠不关心外，平时生活中的爱丽丝实际上是一个温柔体贴、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和她相处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十分舒心。 不过除了邀请对方来一同研究魔法外，芙兰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将那只黑白拉到玛格特罗依德宅来。 平时向爱丽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总会被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脑海中飘动着这些念头，芙兰轻轻敲响了眼前这座人偶之家的大门，却意外地发现平时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人偶开门的爱丽丝，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 “爱丽丝？在家么？” 高声喊了几遍，甚至动用魔法仔细将整座大屋都查看了一遍，芙兰无奈地发现今天那位人偶使并不在家。 “奇怪，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芙兰皱了皱眉头，看着紧闭的大门轻声自语道。 不管芙兰出门会不会来看望爱丽丝，小爱都必定会在这个时间段待在家里等她。今天这还是她数年来，第一次碰到来到这里结果对方却不在家这种情况。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吧，去神社之后顺便问问灵梦也好！” 除了芙兰之外，整座幻想乡里和爱丽丝算是认识的，也就只有住在神社的巫女博丽灵梦了，不过她们间只能算点头之交罢了。 当然，碰到现在这种情况，芙兰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先去神社一行了。 继雾之湖湖心岛后，第二次扑空的芙兰，只能带着没能找到那善良却孤独女孩的遗憾，折反回原路向着神社方向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