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行

    段翰一阵蒙晕，还道是给铜锁找了一个乘龙佳婿，不曾想，确是这样的乘龙快婿！老婿！抬头看看铜锁那美丽迷人的模样，段翰一阵恶寒。不敢想象这个陪着自己一起长大，在一张床上窝大的女孩子，一个拥有模特身材、天使脸蛋的高挑迷人女孩居然把一辈子葬送在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手里。

    “不行！我不答应，”段翰冷着脸说道，“且不说铜锁儿做了人家的妾后，在乔府的地位怎样，也不论他乔师爷家中那几房悍妇之间的勾心斗角，你们要明白，他乔师爷已经是个六十岁的朽朽老者，铜锁今年才二十，难不成要她将来守大半辈子的寡吗？”

    “翰少爷，闺女她爹去的早，这一家孤儿寡母的也亏得她去您府上帮工才能过上现在这般日子。瞧着她年岁渐长，我也是急在心里。这乔师爷年岁虽说年长了一些，但胜在家境殷实，况且又在衙门里当差，在咱常山也算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铜锁儿如果做了他的妾，且不说乔师爷给来的聘礼够得上给铁锁盖上三间瓦房娶房媳妇了，对于咱家铜锁，那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若天可怜见，真如施家嫂子所说，他日诞下一个男娃，咱家铜锁可就真的脱离苦海了。”寸大娘向段翰解释道。

    段翰听了，没有说话，脑子里乱乱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十三年前，初见那个比他大五岁的大丫头铜锁之时。

    见段翰没有说话，寸大娘复又说道，“老身知道翰少爷关心我家铜锁，他乔师爷毕竟比我还大上几岁，担心我家铜锁因乔师爷百年后独守空房。大可不必啊，女人啊，一切都是命。闺女她爹与我成亲时倒是年轻，谁曾想也是个短命鬼，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过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过来了嘛，大娘我现在不都抱孙子了，我心里可美得很呢。”

    段翰还是沉浸在对与铜锁一起度过的那些过往的回忆里，依旧没有说话。

    翟智蕴以为段翰是舍不得这个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陪着小心地说道，“翰少爷，你还小，过完年才十五虚岁，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寸大娘不好说，我就跟您明说了吧。铜锁这丫头虽然识得字段得文，又能修行，但偏生是个丫头出身，虽蒙段家五爷府上照顾，过了这十几年的舒坦日子，但毕竟不是那真小姐的命。若再让铜锁陪你三五年的，她年长了且不论，到那时，翰少爷你也成人了呀，你们这丫鬟主子、瓜田李下的，再想嫁到一个大户人家做妾，那可就难了。说不得以后只得嫁一力夫，耽误了大好韶华啊。”

    说完这些，翟智蕴又甜甜一笑，缓缓地说道，“嫂子我看来，翰少爷你现在还是个未长毛的小公鸭，尚行不得人事。我再观铜锁那妮子，腰直臀翘、唇正鼻挺，胸型凝而不散，分明是未行过人伦的处子，所以啊，乔师爷才舍得下如此重的聘礼。翰少爷啊，你生在大户人家，不晓得市井小民日子的苦楚，现在铜锁嫁过去是她最好的归宿，若再陪您几年，就得是昔日黄花，就算是黄金，也只能当作白菜卖了。”

    段翰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边有铜锁儿的存在，习惯了家里窗口挂的那些野草的清香，更习惯了自己的房间里一直都有着铜锁的体香。

    段翰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抬头望向铜锁，“铜锁，你自己怎么看的？是否感觉嫁给那六十岁的乔师爷是个好的归宿？”

    铜锁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裙摆，娓娓地跟段翰道来，“少爷，铜锁自小与你一起长大，不是家人胜似家人，我自是希望能伺候你……伺候你一辈子，看你娶亲生子，再帮你照顾小少爷。可是……爹爹他去的早，娘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三个兄弟都照顾好，安排好……”

    “你糊涂啊！”没等寸铜锁说完，段翰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呼啦啦从自己的荷包里把早上带出来的银钱都倒了出来，“你怎能拿自己一辈子的终身幸福拿来做筹码，去换取你兄弟的幸福？女娲娘娘造人，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各人各有天命。你铜锁就是你铜锁，你就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他人，不是为了你兄弟金锁、银锁和铁锁，更不是为了我段翰。你该尊重自己，爱自己所爱，怎能如此糊涂地就把自己交待掉呢。”

    说着段翰便把那一大把的碎银子塞到了铜锁手里，“这是我给今儿早上过来给我铁锁兄弟准备的，约莫有四十两左右。你帮我给他，我答应过他帮忙着给他盖房娶婆娘的。”

    “翰少爷，你这怎生使得，我老寸家呈五老爷府的情可够多了啊，来生做牛做马怕都是还不清。”寸大娘急忙过来，拉着段翰的手道。

    段翰看着寸大娘那比真实年龄苍老很多的脸庞，想起这么多年来，寸大娘带进府来的那多量天尺布鞋，和那些各个季节应景的瓜果，想着大娘这些年的艰辛，忽地眼圈一红，挽起了寸大娘的手，“大娘，且不说铜锁与我一起长大，十几年来对我的照应，就哪怕他是我家的一个普通帮工，我也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大娘，我知道您是想尽快给天那头的大爷报喜，把铁锁儿的婆娘也顺顺当当地讨了，但无论如何咱不能让一切都由您跟铜锁来承担啊。”

    “大娘啊，若有一天我出息了，一定让铜锁铁锁住大房，吃大rou。还有，大娘啊，你可莫小看了铜锁，我爹说，她的练气水平已经达到了六级巅峰，若是顺利，一月内便能突破到七级，大理城的菱湖书院招收六级以上的修者。过年后，我让我大哥帮忙联系一下菱湖书院，让铜锁过完年就去那里求学修炼，书院里少年才彦，青年翘楚数不胜数，以铜锁的人才品貌怕还找不到如意郎君？”段翰继续说道。